第10章 软装-《灾年逃荒,我在山里独养娃》

  送走工头的那一刻,白星长长舒了口气。工头临走时那几句 “掌柜好眼光”“这铺子拾掇出来定能红火”

  还在耳边打转,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指尖触到发烫的皮肤,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秋老虎的余威。

  转身看向空荡荡的铺面,夕阳正从西窗斜斜地淌进来,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暖融融的光斑。她先是走到临街的木门前,摸索着将沉重的门闩插上,门轴转动时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像是老物件在舒展筋骨。

  接着又将四扇雕花窗扇一一合拢,黄铜搭扣扣上时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将街上的喧嚣隔绝在外。

  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白星站在屋子中央环视一周,之前设计图纸上的布局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按照之前的设计思路从空间拿出木制沙发茶几和屏风开始摆放。她挽起袖子操控藤蔓将家具移动到预定的位置。

  “果然省事多了。” 她拍拍手上的灰,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接下来是四把配套的太师椅,她如法炮制,将椅子一一归位,连间距都分毫不差。

  摆好桌椅,她又从储物间抱出几个蒲团,用软布细细擦拭干净,放在桌下。

  正中央的位置要放个小巧的梨花木茶几,她特意选了带抽屉的款式,方便存放些常用的小物件。茶几上摆上一套粗陶茶具,壶嘴斜斜地翘着,倒像是在俏皮地打量这间新屋子。

  忙活完这些,白星直起身捶了捶腰,目光落在墙角几个灯笼上。这是她特别定做的羊角灯笼,骨架是细竹篾编的,蒙着半透明的桑皮纸,上面还请人用金粉描了缠枝莲纹样。

  “不知道亮起来效果怎么样。” 她嘀咕着找来找火机,小心翼翼地凑近灯笼里的灯芯。

  火光亮起的瞬间,暖黄的光晕透过桑皮纸漫出来,将灯笼上的花纹映得朦朦胧胧,倒比预想中更添了几分古韵。

  她接连点燃四个灯笼,分别挂在房梁的四个角落,原本有些昏暗的铺子顿时亮堂起来,光影交错间,竟有种说不出的雅致。

  “就是这个感觉。” 白星满意地点点头,这灯笼的亮度刚好能照亮铺面,又不会像现代灯具那样显得突兀。

  她特意避开了玻璃罩的灯笼,就是怕太过扎眼,毕竟在这个时代,太过新奇的物件总是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楼大致收拾妥当,她拾级而上来到二楼。楼梯是实木的,踩上去发出沉稳的 “咚咚” 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光的脉搏上。二楼的格局比一楼简单些,正对着窗口的位置早就规划好了要放梳妆台。

  从空间拿出两套梳妆台,整块紫檀木掏挖而成,桌面光可鉴人,边缘雕着繁复的缠枝牡丹。白星指挥着无形的力量将梳妆台摆好,高清的镜子,镶在梨木镜框里。

  “就说是码头外商船上淘来的稀罕物。”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镜中的自己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兴奋。

  做美妆生意,清晰的镜子必不可少,总不能让客人对着模糊的铜镜猜妆容效果。

  梳妆台的抽屉里要放上各种胭脂水粉的样品,她提前换成瓷盒,分门别类地装好。最上面的抽屉里放着几把牛角梳,梳齿打磨得圆润光滑,不会刮伤头皮。

  梳妆台旁要放套舒适的沙发,她选了藤编的款式,夏天坐着清爽,冬天铺个软垫也暖和。配套的小茶几上摆着个青瓷花瓶,她打算等季思渊画好画,再采些时令鲜花插上。

  白星在沙发上坐下,环顾二楼。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料清香。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皱着眉思索片刻,忽然一拍大腿:“对了,花瓶!”

  光有一个花瓶不够,得多备几个,摆在不同的角落,插上鲜花才显得有生气。她拿出纸笔,在纸上记下 “买花瓶” 三个字,又想起什么,补充道 “让季思渊画几幅画”。季思渊的水墨画在城里小有名气,尤其擅长画花鸟,挂在铺子里正好能增添几分雅致。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楼下是条安静的小巷,偶尔有行人经过,脚步声清晰可闻。白星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二楼的窗户正对着后院,她探头往下看,能看到后院停着的驴车。

  “该去看看厕所了。” 她嘟囔着下楼,穿过铺子来到后院。这后院不大,约莫二十来平,里面就是厕所。之前工头已经按照她的要求修缮过,但她还是不太放心。

  走进棚子,白星凝神调动异能,淡蓝色的水流凭空出现,细细密密地冲刷着地面和墙角。她控制着水流的力度,确保每个角落都冲洗干净,连砖缝里的污垢都没放过。水流顺着预设的沟渠流走,带走所有脏污,留下淡淡的水汽。

  冲洗干净后,她又走到旁边的大水缸前,同样用异能引来清水,看着水缸一点点被填满,直到水面快要溢出来才停下。“这样客人如厕后就能方便冲水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有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走出后院时,秋风正牵着驴车在门口候着。这是条死胡同,除了她这家铺子,再没有别的人家,驴车停在这里正好,既不碍事,又方便装卸货物。秋风见她出来,连忙迎上来:“切切”

  “嗯,基本差不多了。” 白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们去趟木匠铺,拿定制的陶罐,顺便让他们把招牌装上。”

  白星跳上驴车,车板上铺着厚厚的棉垫,坐上去倒也舒服。驴车慢悠悠地驶出胡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 “轱辘轱辘” 的声响。

  路过之前摆摊的街口时,白星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依旧。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她:“小白,是你吗?”

  白星探头一看,正是卖绢花的张大婶。张大婶的摊子就在街口第一家,此刻正踮着脚朝她这边望。白星连忙让秋风停下车,笑着跳下去:“婶子,是我。”

  “你这丫头,可算露面了!” 张大婶放下手里的活计,拉着白星的手絮絮叨叨起来,“这半个月你都没来摆摊,好多人来问你的口脂呢。前儿个李府的丫鬟还来问了三趟,说你做的玫瑰色口脂最衬她们小姐。”

  白星心里一暖,没想到自己不过摆了一天的摊,竟积累了些回头客。她笑着解释:“婶子,我在十街那边开了个铺子,以后就不在这儿摆摊了。”

  “开铺子了?那可太好了!” 张大婶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白星,“早就说你这手艺该开个铺子,比在这儿风吹日晒强多了。铺子叫什么名?哪天开业?我也好给你吆喝吆喝。”

  “叫玉颜铺,后天就开业。” 白星说着,从驴车上拿了一盒浅粉色的口脂递给张大婶,“婶子,这是我新做的颜色,您拿回去试试。以后要是有人问起,就劳烦您指个路。”

  张大婶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不过是随口指个路的事,哪能要你这么贵的东西。”

  “婶子您就收下吧。” 白星把口脂塞进她手里,笑得真诚,“我这刚开铺子,正愁没人知道呢,还指望您多帮我拉拉客呢。”

  张大婶见她诚意满满,只好收下,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你放心,只要有人问,我保准把他们往你铺子那儿引。对了,你这铺子卖口脂,要不要雇个人帮忙?我娘家侄女儿手脚麻利,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活计。”

  白星眼睛一亮,她正想找个会梳发髻的女工,毕竟做美妆生意,盘发也是重要的一环。“婶子,我正想招个会梳各种发髻的女工,您侄女儿会吗?”

  张大婶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她倒是会梳几种家常的,但要说各种发髻,怕是不行。不过我知道哪儿能找到这样的人,你去伢行问问,那里常有熟悉各种技艺的妇人待雇。”

  “伢行?” “多谢婶子告知,我回头就去看看。”

  “客气啥,都是街坊邻居的。” 张大婶笑得合不拢嘴,又叮嘱道,“开业那天要是忙不过来,跟婶子说一声,我去给你搭把手。”

  “那可太谢谢您了,婶子。” 白星感激地说,“我们还得去木匠铺,就不跟您多聊了,后天开业您可一定要来捧场。”

  “一定一定,我肯定到!” 张大婶挥着手,看着驴车慢慢远去,才美滋滋地打开那盒口脂,对着阳光瞧了又瞧。

  木匠铺已经到了。这是家老字号的木匠铺,门口堆着不少木料,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桐油的味道。掌柜的正蹲在门口刨一块木板,看到白星的驴车,连忙放下刨子迎上来:“白姑娘,您可算来了!”

  “王掌柜,我的招牌雕好了吗?” 白星跳下车,直奔主题。

  “好了好了,早就雕好了,就等您来取呢。” 王掌柜引着她往铺子里走,“您给的样式新颖,我特意让我那最巧的徒弟盯着做的,保证您满意。”

  铺子里堆着各种半成品的家具,角落里立着块红漆木板,上面用金粉写着 “玉颜铺” 三个大字,旁边还雕着缠枝玉兰花,做工确实精致。白星走上前摸了摸,漆面光滑,雕花也栩栩如生。

  “不错,我很满意。” 白星点点头,“王掌柜,你看什么时候能派人去装上?我后天就要开业了。”

  “现在就去?” 王掌柜有些惊讶,随即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两个伙计跟您过去,保证在您开业前装好。”

  “那就太好了。” 白星松了口气,“我还得去趟杂货铺拿定制的陶罐,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地址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十街胡同口那家,错不了。” 王掌柜说着,已经喊来两个年轻伙计,“你们俩,跟白姑娘去装招牌,手脚麻利点,别耽误了人家开业。”

  两个伙计应了声,扛起招牌就往外走。白星跟王掌柜道了谢,又坐上驴车,往杂货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