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蔺俏给哥哥说亲-《夫君迎青梅入府?我带崽高嫁将门》

  月色如水。

  蔺拾渊又将姚青凌看了一遍。

  他在南方时,南方女子的规矩很严苛,女子哪怕是和离,娘家也视为耻辱。

  今日姚家全府女眷出动去迎接老夫人,独独不见姚青凌,蔺拾渊便以为姚家责罚了她。

  但见她面色红润,眼睛里也有光,没有受伤的迹象。

  她的面容,她整个人,在月色中透着静雅的风韵,又有着沉着精练的气质,让人不能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漂亮女子看待。

  她不是个任人摆弄的弱女子。

  微风徐来,男人嗅着她淡淡的香,心绪浮动。

  他轻咳一声,随口说道:“我在京城未置办房屋。没有皇上的允许,我不能擅自离京。蔺俏说,姚娘子对京城熟悉,是否能帮我挑一间暂时落脚的宅子?”

  “啊?”姚青凌张了张嘴唇,没想到他真正找她的原因是这。

  青凌想说,京城房伢子多,找个正规的,不被骗就行。

  不过蔺拾渊帮她找到了周芷宁的藏身点,她就不能将事情推出去。

  点了点头:“好。”

  她一口答应。

  蔺拾渊料想她是个爽快的,微微笑了下:“那就拜托了。”

  时间不算早,青凌穿着单薄,谈完就回府了。

  这一次,蔺拾渊背着手,望着她的背影,进了门,才收回目光。

  蔺俏走来:“哥哥,你的属下在京城有房,给你住着,又不收你钱,你浪费那个钱做什么。京城的房价很贵的。”

  蔺拾渊睇她一眼,煞有介事地说:“属下的物产,我客居几日无碍,时间长了,就会被人说霸占。”

  自己的房子住着上级,时间长了又不走,谁不慌?

  蔺俏不懂成人的那些事儿,却道:“哥哥,你已经不是将军,谁要送房子巴结你,顶多就是可怜你。”

  蔺拾渊:“……”

  他觉得蔺俏没在他身边的日子,有些缺乏管教了。

  蔺俏不知道她已经精准踩到了哥哥的尾巴,又说道:“哥哥,你既不用带兵打仗,皇上也没有别的差事给你。正好你有时间,可以找个嫂子了。”

  “哥哥,你已经二十五了。京城这边的公子少爷们,这个年纪已经娶了几房小妾,孩子都满地跑了……”

  小小的丫头,小大人模样,开始操心哥哥的终生大事。

  没办法,谁叫他们俩相依为命呢?

  哥哥被关大牢的那些日子,蔺俏很是担惊受怕;没有人与她商量怎么救人,又怕哥哥砍头,她以后该怎么办?

  蔺拾渊没理她,大步往前走,由着蔺俏在那胡诌。

  突然,蔺俏小跑着跟上来,大声道:“我知道了!”

  蔺拾渊脑中想着些杂七杂八的,被她吓一跳:“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在京城买房。”蔺俏跑到他跟前,仰头看着他,背着小手倒退着走,“哥哥坐牢那段时间也担心皇上要砍你的头,是不是后悔没有给蔺家留个后?是不是担心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

  “京城的姑娘多少都见识过世面。你不是将军了,可若有一间房能安家,还是能找到不错的女子的。”

  “小姐认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等你在京城有了房产,再叫她给你介绍个姑娘,好不好?”

  蔺拾渊脑中却浮现姚青凌静雅端庄的模样,她气质沉稳,胆大心细,有勇有谋,是个适合做当家主母的……可惜有人有眼无珠……

  啊不对,他想这些做什么。

  蔺拾渊还没来记得将那道身影从脑中驱除,就听蔺俏说:“我们也不用挑剔……桃叶姐姐很爱银子,但其实她人很好,又是小姐的心腹丫鬟……”

  蔺拾渊忍无可忍,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乱说什么!”

  蔺俏捂着脑门哎哟一声,真狠,把她当他的大头兵打呢!

  蔺俏埋怨的瞪他一眼,报复心上来,小嘴叭叭的说:“哥哥,你就别心高气傲了。你有很多银子吗?娶了嫂子,你靠什么养家?”

  “小姐请我做护院,我一个月有二十两银子。养你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要养你一大家子,我还不高兴呢!”

  蔺拾渊一愣,瞅着小丫头神气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翌日,蔺拾渊准时在角门等候。

  姚青凌早起,先是去沧波院给老夫人请安,陪她吃了早饭后才出府。

  看到蔺拾渊,歉然一笑:“让你久等了。”

  “无妨。”蔺拾渊一身简单青布衣服;布料虽然不贵重,也没有金丝银线绣花,但常年从军练出来的英武气质不是谁都有。

  尤其是在这繁华的盛京内,满地都是被骄奢淫逸养出来的靡靡之气,他这样的精练英武,反而成了最特别的。

  姚青凌前几次要么是晚上见他,要么是他坐在囚车内,今日明晃晃的阳光下看他,好像才真正看清楚他。

  她忍不住再看一眼。

  不是女人相看男人的那种看,是对美好事物,对景色的那种欣赏。

  蔺拾渊从前接触的大多数是男人,但也接触过女人,漂亮的女人,贵族女子也不少,甚至还有打扮娇媚,专诱惑男人的瀛国女子。

  他也知道自己的长相,所以他上战场,会戴一副黑白无常鬼面具。

  男人长得好,不是什么好事,他反感别人看他相貌时的眼神。

  此刻却不排斥姚青凌看向他的眼睛。

  很干净,没有轻佻,也没轻视,更不是挑逗。

  姚青凌今日的打扮也简单,但她戴了一顶锥帽。

  ——毕竟是女子,且是个和离了的女子,做适当的遮掩可以少去很多麻烦。

  姚青凌登上马车,蔺拾渊在马车外,陪着走。

  就这么走着,挺无聊的,姚青凌看一眼马车外的男人,走了一段路,他微微出汗,但气息很稳,一点都不喘。

  “蔺拾渊。”她唤他。

  轻柔的女人嗓音,似一根手指轻轻挠了一把琴弦,蔺拾渊心尖微微一颤,回头看她,姚青凌说:“你以前来过京城吗?”

  凌拾渊微微眯眼,看向远方,他摇头:“没有。”

  他是清河人,投军后便一直征战,直到做了千户之后才在南疆稳定下来,再打赢几场硬仗,就做了镇南将军。

  皇帝的圣旨直接到南疆。

  那时候南疆不稳,人屠之名威震四方,皇帝没有宣他入京,叫他镇守南方。

  蔺拾渊自己也没想到,他第一次进京,不是骑着高头大马进城门,而是坐在囚车里。

  姚青凌听到他说“没有”,便想到在闹市看到他坐在囚车里的模样。

  她略微沉默。

  这个话题起得不好。

  她想了想,便又问:“你打算要什么样的房?一进院?二进院还是三进院的?准备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