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买婚房-《带娃归来后,前夫跪地轻哄》

  醽从祠堂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月光褪去了那片朦胧,清澈又皎洁,照亮了地上的石板路,将地上移动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西宴的双膝已经跪到近乎麻木,走向车边的时候,还一瘸一拐没恢复过来。

  司机见状连忙拉开车门,刚想上前搀扶他,被他抬手制止。

  “陆总。”司机说,“您的手机放在车里响过几次,董事长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去祠堂,我就没敢给您送进去。”

  陆西宴英俊的面容覆着冷冽之色,“嗯”了一声坐回车里。

  拿起手机打开,蹙起的眉心微微松动。

  安宁发了几条短信过来,说了一些想他的话,还打了两个电话他没接到。

  刚想给她拨过去,注意到时间已经是凌晨,又止住了拨号的动作。

  她睡觉浅,电话吵醒她了就会睡不着。

  何况她旁边还睡着个小家伙。

  思索片刻,他指尖轻点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回御河公府。”

  关上手机,他往后轻靠着,透过车窗看向天空的月亮。

  唇角轻轻弯起。

  棉花糖?

  谁想吃棉花糖了?

  ......

  寂静无声的夜里,女人抱膝坐在床边,黑色的长发垂散下来,挡住了她半张脸庞。

  旁边放着一瓶打开瓶盖的抗抑郁药瓶,看着也不知道是吃了还是没吃。

  窗外的月光透过卧室的薄纱洒进来,照在她俏丽的五官,漂亮且易碎。

  柜上的手机亮起,弹出一条短信。

  她缓缓转头看了一眼。

  【对不起,忙到现在才看手机,明天你睡醒给我打电话,我保证能接到。还有,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明天晚上也是,以后每天都是。宁宁,晚安。】

  她轻轻闭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几个小时前。

  公共电话接通的瞬间,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透过座机传过来。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推销什么啊!”

  女人没好气的声音让安宁猛然一怔。

  语调张扬,声嚣嚣张。

  很熟悉。

  在哪儿听过。

  并且听过不止一次。

  到嘴边的话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了。

  “干什么啊?大半夜打电话有病吧!”电话那边的咒骂还在继续,骂骂咧咧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安宁站在原地,面色苍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想起来了。

  这声音她听过。

  并且对方曾经用这种声音跟她说过话。

  她腿脚发软,踉跄几步靠在后面的饮料柜上,宛如晴天霹雳般,脑子嗡嗡作响。

  便利店的人见她神色不对,还问了她需不需要帮助。

  她摆摆手,付了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一个人在路上晃悠了很久很久。

  眼泪几乎都要流干了,整个人就像冬天枯死的树木,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这么多年的老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人居然是——

  曹涵!

  程家的保姆,曹涵!!!

  她一边告诉自己,她的生母不可能是曹涵,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当初这个号码没人用了,然后误打误撞地被曹涵用上了。

  但是一边又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是曹涵,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像个孤魂野鬼在外面游荡了许久,再麻木地回了家。

  她现在连抬手回复信息的力气都没有。

  胸腔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揪心似的疼,扯着她的心一直往下坠,疼得她喘不过气来气。

  她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疼得缓缓倒在地上,紧紧咬着手指无声大哭。

  ......

  御河公馆。

  卧室里,薄被下的男人曲着双腿,脊背弯曲,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青筋迸起,掌心牢牢地攥着自己的左手腕。

  左手腕的神经传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疼得手指无意识地颤抖。

  男人峻挺精致的面庞略显苍白,汗水顺着深邃的眉骨从鼻尖滑落,他咬着牙,一声没吭。

  疼,心慌,胸口被堵得透不过气。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陆西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费力地拉开床头的抽屉,没有找到止疼药。这才想起,他已经两三年没有吃过止疼药了。

  左手腕的疼痛已经快三年没有复发了。

  他微微仰头,靠在床头,拨通了电话。

  “泉叔。”他哑着声音,大汗淋漓,“止疼药。”

  不到一会儿,卧室门被推开。

  李泉拿了一瓶止疼药端着水杯匆忙过来,见到男人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少爷,怎么疼成这样?”李泉连忙让他吃了药,问,“不是好几年没有复发了吗?”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滇海那边都是山路不好走,您都自己开车?您忘了医生的交代了,您的手不能开车了!”

  陆西宴含了药吞下去,放在被上的左手还在无意识地颤抖,他试着握拳,然而损伤的神经控制着肌肉让他无法用力。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他抬手揉了揉发堵的胸口,问李泉,“我妈没事吧?”

  “夫人没事。”李泉说,“医生说夫人最近的体征挺平稳的。”

  陆西宴不知道为何心里这么堵,他疼痛下去一些,他摸出手机划开,才凌晨四点,安宁的信息没有回过来,应该是睡着了。

  李泉见他面色不好,“少爷,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陆西宴轻轻摇头,疼起来声线有些不稳,“这事别跟爷爷说。”

  李泉的视线落在他还在颤抖的左手,点了点头。

  “对了泉叔,麻烦你帮我办件事。”陆西宴唇角轻弯,交代他几句。

  “盘古公馆?”李泉疑惑地问,“您名下那套私宅不是已经卖了吗,还要再重新买一套?”

  “嗯,就买在之前那套上下层都行。”

  “这是做什么用?”李泉不明白,那边的房子现在均价六个亿,但之前少爷那套五百万就卖了出去,怎么又要重新买一套。

  “婚房。”陆西宴轻轻一笑,面色还有些不好,但依旧可以看见他眼底闪烁的光芒。

  这么一说,李泉就懂了,笑问,“跟——”

  “安宁。”

  闻言,李泉慈祥一笑,“还是安小姐啊?”

  “一直是她。”陆西宴眉目潋滟,“也只有她。”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多情的人,一份情一颗心也只能给一个人。

  六年前就给了安宁,拿不回来。

  他想过哪怕安宁没有回京海,从此以后了无踪迹,他给出去的心也收不回,任凭她带到哪里去。

  但既然她回来了,又回到了她身边,他就不会让她再走。

  她重视她的家人,那婚房买在同一处,这样走动起来也近些。

  她应该会喜欢的。

  这么一想,陆西宴觉着手腕处似乎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