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我们是各自肚子的蛔虫，可以很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可是，我错了！
崇青青踩着高跟鞋往里走，“别呀，我还没看。”
她左瞧瞧右看看，指着几处样板说，“这几块还不错。”
我瞄了眼，那几块样板砖，图案没得说，确实不错，比前几家好。老杨陶瓷店能活这么久，可不是盖的，确实有它的真本事。
这几块砖分别属于两类，一类是拼花地砖，就是用烧制而成的砌砖再进行切割后拼装而成；另一种是玻化砖，它采用高温烧制而成，表面光洁，质感比抛光砖更坚硬牢固耐磨。不管是哪一类，它们都有一个特性，价格不便宜。
老杨扯着笑脸恭维，“你真识货，这可是我们店里最贵的两类砖。”
崇青青哈哈大笑，“我眼光当然好，最喜欢贵的东西。刚才你说了，要打六折的哦，现在还作数吗？”
“什么，打六折？你怎么不去抢！”玉蝉抱着肚子大步走出来，竖着眉道。
崇青青依旧在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主动提出打折让利。”
玉蝉气得浑身打斗，“六折价格太低，卖不了。”她扭头看老杨妈妈，拉队友，“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真打了六折，咱们根本不挣钱。”
她是拉对战友了，老杨妈妈最是精明。早前我介绍的客人来，她偷偷把价格调高，有的还在原价的基础上翻一番。要不是那些人实在有求于我，且不差这点钱，又怎会买老杨家的陶瓷。也因为此，我在业界的名声很差，背上贴着“吃相难看”的标签。
老杨妈妈斟酌了一下，“六折是不行的，价格太低，我们没有利润不说，还要倒贴工人运输装卸费。你看，八折行吗？”
崇青青看了老杨一眼，“这样啊，我还以为老杨能做主呢，没想到……”
她下半句没说，故意留下遐想的余地。
老杨臊的很，沉下脸，十分硬气，“我说了六折就六折，想要什么货，你尽管拿去，收货了再结账。”
我似笑非笑，“不用交订金吗？”
老杨倒是大方，“大家都是熟人，交什么订金。”
崇青青也是爽快，“那行，给张名片，回头我让设计公司找你。”
接过名牌拍了照发设计公司，我们就告别了。老杨留我们吃饭，我笑了笑拒绝。
出了老杨陶瓷店，我们三个商量着去农院路走走，那可是出了名的小吃街。
“李释，等等我。”老杨追了过来。
我回头，问他有什么事，他扭捏，说想单独跟我聊几句。
指着一家店铺，我说，“去前面的奶茶店吧，逛了一上午，我们也挺累的。”
几人进了奶茶店，我怕晒，跟老杨坐在室内，崇青青和黎艳去了后面的小院子。
我小口喝芒果奶昔，老杨吧啦吧啦说了一大推，我偶尔回几句。
芒果奶昔喝完，我耐心也消磨完了，“老杨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哎，别。”老杨拦住我，狠狠咬了下牙，“李释，其实，其实我想跟和好。以前是我不对，没照顾好咱妈，让你受累了。我保证今后不会，我一定会像孝敬我妈一样，孝敬咱妈。”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那可千万别，你妈每天为你操碎了心，连**都帮你洗，我可不想我妈太累。
“李释，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老杨说。
我有些心烦，当初我给过他多少次机会，结果一次次让我失望，还招了顶绿帽戴我头上。
“老杨，当初我被你侠义性情所打动，后来跟了你处了些日子，我才发现，你这侠义性情不适合我。只暖一个女人的男人才叫暖男，暖所有女人的男人叫烧锅炉。我心眼小，只想要个男人，不需要烧锅炉。所以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老杨双眼通红，“李释我是真觉得你好，我爸妈也觉得你好，你回来吧。”
我眼底泛起一抹冷光，说，“说句实话，我不想让他们认可我的好，因为这种好让我太累太辛苦。我当初是脑子进水了。”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心疼。”老杨哽咽道。
我差点绷不住笑场，“行了，老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回不去了。更何况还有玉蝉在，她肚子的孩子你不要了？”
闻言，老杨眼睛里闪过精光，“李释，我的病已经治好了。玉蝉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也行。”
我忍无可忍，将装芒果奶昔的碗扣老杨头上，“渣男，去死吧！”
出去叫上崇青青二人，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了，聊个天发这么大火。”崇青青问。
我将老杨的话说给她们听，越说越气愤，肝火突突往上冒。
崇青青回头看着奶茶店方向，眯着眼，“行了，别气，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
周末过去，又是上工日。
宋经年这些天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我将湘园公司的几个基地逛了个遍，他都没发现。
眼看着沃柑就要开园上市，我也忙起来。行政部是个万金油，哪哪都要跟上。
这天上午，我跟人力资源部、果业事业部、一期基地负责人开会探讨开园方案，方案做出来后，立即上报宋强审批。方案通过后，我下午组织部门人员，按照方案布置，联系广告公司、采购现场物资和伴手礼等。末了跟何明胜沟通宣传工作，拟定了系列报道框架，做好事前预热、事中直播、事后总结等推广计划。
下班前，宋强把我叫进办公室，说他新认识了个有身份的朋友，那人原是魔都部门里的要员，现在在邕市挂职。
宋强将那朋友秘书电话给我，要求我务必亲自联系、亲手送到。他还说，这次送果是为了打开魔都的销售渠道，如果那人认可，今后我们就能向他部里的食堂、小卖部大量供应。
我联系了秘书，确定数量和接货时间。我们约定明天下午六点半前送达。送货地址在滨湖路的某个小区，我知道那处，是市属公务员小区。能住进里面的人，都是处级以上干部。
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性，我马不停蹄地找车间，请他们按要求准备礼品果。我还直接对接了车间荣主任，他当时拍着胸脯说，他会做好安排，让我放一百个心。
做完这一切，准备到下班时间。手机里没有宋经年的来电，甚至连条信息都没有，我不由的皱起眉头。
前台打来内线，说有人找我。
我觉得奇怪，走出去一看，见一个气质出众，着装精致，化妆精美的中年妇女。看着有些面熟。
“你好，我是李释，是您找我吗？”
中年妇女没有回我，她将我上下打量，那目光像足了菜市里挑肉的大妈。
“你就是李释？”中年妇女缓缓说，“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
带着命令语气，让人心头不爽。
“抱歉，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我问。
中年妇女盯着我，目光带刺，“我是宋经年的妈妈。”
我微楞。
“周崇敏，果真是你，你来宋氏干嘛，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宋强从里面走出来，粗声粗气说。
周崇敏，也就是宋经年妈妈，冷艳一笑，“宋强，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没脑子、没修养。”
宋强瞪着圆圆的眼睛，“我的修养也是看人的，对泼妇丑女，抱歉，他们只适合这种态度。”
“你！”周崇敏气得妆簌簌往下掉，举起包就往宋强身上砸，嘴里还不忘骂，“我打死你个负心汉。”
“你这个泼妇敢打我，看我不收拾你这个臭娘们。”宋强扑过去。
两人就这么撕打起来，许是宋强中毒的缘故，又或者是周崇敏确实有两下，两人竟然打了个平手。
公司里的人跟我一样目瞪狗呆。
“嘿，又来了，这两人每次一见面就掐架。”员工甲见怪不怪。
“这你怎么知道？”
“我是公司的老员工，看他们打了十几年。你们也别去劝架，劝谁都是你的不是，到最后误伤事小，丢饭碗可就大了。等他们打够了，自己会停下来。”
我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奇葩老板，什么奇葩员工。
但事实正如员工甲所说，两人打了一阵喘着粗气停下来。
“周崇敏，你来我公司到底干嘛？”宋强扶着墙问。
周崇敏全身靠墙，汗珠打湿了鬓发，贴在额头上，精致的妆早就花得不成样。
她朝我点了点下巴，“我来找李释。”
宋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眼，“行，你赶紧带她走，别在公司惹事。”
我嘴角又抽了抽，感情他们惊天动地打的这一架，不是惹事。
周崇敏把我带到对面商业街的一家咖啡店。找了个偏僻位置，一落座她就掏出镜子化妆。
说实话，她并不漂亮，但是胜在气质好。她化妆技术很不错，没几下，普普通通的脸蛋变了样。
见我看着，她笑了笑，“你猜我说多少岁。”
逢人减寿绝不会错，我说四十五。
周崇敏哈哈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怪不得把那老东西肯为你出头，原来是被你哄的。你这小嘴还真甜。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她将化妆镜摔在桌上，“直接说吧，别跟我讲什么情啊爱啊的，你配不上经年，我要你现在离开他！”
崇青青踩着高跟鞋往里走，“别呀，我还没看。”
她左瞧瞧右看看，指着几处样板说，“这几块还不错。”
我瞄了眼，那几块样板砖，图案没得说，确实不错，比前几家好。老杨陶瓷店能活这么久，可不是盖的，确实有它的真本事。
这几块砖分别属于两类，一类是拼花地砖，就是用烧制而成的砌砖再进行切割后拼装而成；另一种是玻化砖，它采用高温烧制而成，表面光洁，质感比抛光砖更坚硬牢固耐磨。不管是哪一类，它们都有一个特性，价格不便宜。
老杨扯着笑脸恭维，“你真识货，这可是我们店里最贵的两类砖。”
崇青青哈哈大笑，“我眼光当然好，最喜欢贵的东西。刚才你说了，要打六折的哦，现在还作数吗？”
“什么，打六折？你怎么不去抢！”玉蝉抱着肚子大步走出来，竖着眉道。
崇青青依旧在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主动提出打折让利。”
玉蝉气得浑身打斗，“六折价格太低，卖不了。”她扭头看老杨妈妈，拉队友，“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真打了六折，咱们根本不挣钱。”
她是拉对战友了，老杨妈妈最是精明。早前我介绍的客人来，她偷偷把价格调高，有的还在原价的基础上翻一番。要不是那些人实在有求于我，且不差这点钱，又怎会买老杨家的陶瓷。也因为此，我在业界的名声很差，背上贴着“吃相难看”的标签。
老杨妈妈斟酌了一下，“六折是不行的，价格太低，我们没有利润不说，还要倒贴工人运输装卸费。你看，八折行吗？”
崇青青看了老杨一眼，“这样啊，我还以为老杨能做主呢，没想到……”
她下半句没说，故意留下遐想的余地。
老杨臊的很，沉下脸，十分硬气，“我说了六折就六折，想要什么货，你尽管拿去，收货了再结账。”
我似笑非笑，“不用交订金吗？”
老杨倒是大方，“大家都是熟人，交什么订金。”
崇青青也是爽快，“那行，给张名片，回头我让设计公司找你。”
接过名牌拍了照发设计公司，我们就告别了。老杨留我们吃饭，我笑了笑拒绝。
出了老杨陶瓷店，我们三个商量着去农院路走走，那可是出了名的小吃街。
“李释，等等我。”老杨追了过来。
我回头，问他有什么事，他扭捏，说想单独跟我聊几句。
指着一家店铺，我说，“去前面的奶茶店吧，逛了一上午，我们也挺累的。”
几人进了奶茶店，我怕晒，跟老杨坐在室内，崇青青和黎艳去了后面的小院子。
我小口喝芒果奶昔，老杨吧啦吧啦说了一大推，我偶尔回几句。
芒果奶昔喝完，我耐心也消磨完了，“老杨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哎，别。”老杨拦住我，狠狠咬了下牙，“李释，其实，其实我想跟和好。以前是我不对，没照顾好咱妈，让你受累了。我保证今后不会，我一定会像孝敬我妈一样，孝敬咱妈。”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那可千万别，你妈每天为你操碎了心，连**都帮你洗，我可不想我妈太累。
“李释，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老杨说。
我有些心烦，当初我给过他多少次机会，结果一次次让我失望，还招了顶绿帽戴我头上。
“老杨，当初我被你侠义性情所打动，后来跟了你处了些日子，我才发现，你这侠义性情不适合我。只暖一个女人的男人才叫暖男，暖所有女人的男人叫烧锅炉。我心眼小，只想要个男人，不需要烧锅炉。所以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老杨双眼通红，“李释我是真觉得你好，我爸妈也觉得你好，你回来吧。”
我眼底泛起一抹冷光，说，“说句实话，我不想让他们认可我的好，因为这种好让我太累太辛苦。我当初是脑子进水了。”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心疼。”老杨哽咽道。
我差点绷不住笑场，“行了，老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回不去了。更何况还有玉蝉在，她肚子的孩子你不要了？”
闻言，老杨眼睛里闪过精光，“李释，我的病已经治好了。玉蝉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也行。”
我忍无可忍，将装芒果奶昔的碗扣老杨头上，“渣男，去死吧！”
出去叫上崇青青二人，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了，聊个天发这么大火。”崇青青问。
我将老杨的话说给她们听，越说越气愤，肝火突突往上冒。
崇青青回头看着奶茶店方向，眯着眼，“行了，别气，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
周末过去，又是上工日。
宋经年这些天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我将湘园公司的几个基地逛了个遍，他都没发现。
眼看着沃柑就要开园上市，我也忙起来。行政部是个万金油，哪哪都要跟上。
这天上午，我跟人力资源部、果业事业部、一期基地负责人开会探讨开园方案，方案做出来后，立即上报宋强审批。方案通过后，我下午组织部门人员，按照方案布置，联系广告公司、采购现场物资和伴手礼等。末了跟何明胜沟通宣传工作，拟定了系列报道框架，做好事前预热、事中直播、事后总结等推广计划。
下班前，宋强把我叫进办公室，说他新认识了个有身份的朋友，那人原是魔都部门里的要员，现在在邕市挂职。
宋强将那朋友秘书电话给我，要求我务必亲自联系、亲手送到。他还说，这次送果是为了打开魔都的销售渠道，如果那人认可，今后我们就能向他部里的食堂、小卖部大量供应。
我联系了秘书，确定数量和接货时间。我们约定明天下午六点半前送达。送货地址在滨湖路的某个小区，我知道那处，是市属公务员小区。能住进里面的人，都是处级以上干部。
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性，我马不停蹄地找车间，请他们按要求准备礼品果。我还直接对接了车间荣主任，他当时拍着胸脯说，他会做好安排，让我放一百个心。
做完这一切，准备到下班时间。手机里没有宋经年的来电，甚至连条信息都没有，我不由的皱起眉头。
前台打来内线，说有人找我。
我觉得奇怪，走出去一看，见一个气质出众，着装精致，化妆精美的中年妇女。看着有些面熟。
“你好，我是李释，是您找我吗？”
中年妇女没有回我，她将我上下打量，那目光像足了菜市里挑肉的大妈。
“你就是李释？”中年妇女缓缓说，“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
带着命令语气，让人心头不爽。
“抱歉，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我问。
中年妇女盯着我，目光带刺，“我是宋经年的妈妈。”
我微楞。
“周崇敏，果真是你，你来宋氏干嘛，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宋强从里面走出来，粗声粗气说。
周崇敏，也就是宋经年妈妈，冷艳一笑，“宋强，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没脑子、没修养。”
宋强瞪着圆圆的眼睛，“我的修养也是看人的，对泼妇丑女，抱歉，他们只适合这种态度。”
“你！”周崇敏气得妆簌簌往下掉，举起包就往宋强身上砸，嘴里还不忘骂，“我打死你个负心汉。”
“你这个泼妇敢打我，看我不收拾你这个臭娘们。”宋强扑过去。
两人就这么撕打起来，许是宋强中毒的缘故，又或者是周崇敏确实有两下，两人竟然打了个平手。
公司里的人跟我一样目瞪狗呆。
“嘿，又来了，这两人每次一见面就掐架。”员工甲见怪不怪。
“这你怎么知道？”
“我是公司的老员工，看他们打了十几年。你们也别去劝架，劝谁都是你的不是，到最后误伤事小，丢饭碗可就大了。等他们打够了，自己会停下来。”
我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奇葩老板，什么奇葩员工。
但事实正如员工甲所说，两人打了一阵喘着粗气停下来。
“周崇敏，你来我公司到底干嘛？”宋强扶着墙问。
周崇敏全身靠墙，汗珠打湿了鬓发，贴在额头上，精致的妆早就花得不成样。
她朝我点了点下巴，“我来找李释。”
宋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眼，“行，你赶紧带她走，别在公司惹事。”
我嘴角又抽了抽，感情他们惊天动地打的这一架，不是惹事。
周崇敏把我带到对面商业街的一家咖啡店。找了个偏僻位置，一落座她就掏出镜子化妆。
说实话，她并不漂亮，但是胜在气质好。她化妆技术很不错，没几下，普普通通的脸蛋变了样。
见我看着，她笑了笑，“你猜我说多少岁。”
逢人减寿绝不会错，我说四十五。
周崇敏哈哈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怪不得把那老东西肯为你出头，原来是被你哄的。你这小嘴还真甜。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她将化妆镜摔在桌上，“直接说吧，别跟我讲什么情啊爱啊的，你配不上经年，我要你现在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