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咯咯哒日常(11)-《重生八零:李太太还在立规矩》

  发廊里的热火朝天的舆论,林雅琴全然不知。

  只见她紧紧缩在火车站候车厅内,最角落的长椅上,脑袋低得都快贴到胸口了,假装在那儿打盹儿。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帆布包,那包看着就跟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似的,正是她中午藏起来时,弄的掩护!

  她的手死死篆着包裹边边,心跳又快了几分,“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这里面,有从高家老太婆的棺材本,有从发廊老妖婆那儿骗来的,甚至还有刚才从高志强兜里摸来的。

  这些钱足够她远走他乡、吃香喝辣的了。

  只要离开京市,山高路远,谁还能找得到她?

  就在这时,候车厅广播突然响起,女声清晰而冰冷。

  把林雅琴吓得一个激灵!警惕地四下张望,直到确认没有熟悉的面孔,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候车厅里时不时就有广播声,但是,对于林雅琴这个做贼心虚的人来说,还是每一回都要紧张一把!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车票边缘,那张通往吉市的硬座票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浸得有些发软。

  胸腔里像是烧着一团火,又像是被冰水浇透,一阵热一阵冷。

  既紧张又兴奋的思绪,在她胸腔里翻涌。

  她想起刚才扒光高家母子时的痛快,想起骗老妖婆钱时的机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的得意都掩盖不住了!

  但随即又害怕起来!

  万一他们醒了报案怎么办?万一在车上被抓住怎么办?

  不过,很快又把心放回肚子里,都没有证据指向她这个人去了大杂院,发廊这些地方,他们怎么查得到她头上呢!

  这还多亏了,高志强为了防止她跑路,给她捏造的假身份,没想到现在这个假身份还能怎么用,真是讽刺!

  她将手更深地探进布包的夹层,摸到那微微有些磨损的户口页,一颗几乎要蹦出喉咙的心才稍稍落回原处。

  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飞快闪过,顺利得不可思议!几乎像一场梦。

  她骗过了发廊的老妖婆,摸空了高家母子的积蓄,还拿回了,可以证明身份的户口纸。

  有了它,她才算真正拿回了自己的人生。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谁的附属,也不必再躲躲藏藏。

  她可以抬头挺胸,做一个有名字、有身份的人。

  夜越来越深,候车厅里依旧人来人往,嘈杂声裹挟着各种各样的方言熙熙攘攘的,都让她心安。

  林雅琴坐在角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每一步。

  要是高志强他们追过来,她要怎么逃,要是在火车上被公安抓到,她要怎么怎么狡辩.......

  当时针终于指向凌晨三点,广播响起,清晰而不容迟疑地催促着前往吉市的旅客上车。

  她站起身,攥紧了手中的车票,顺着人流向前走去。

  当一只脚真正踏进车厢门的那一刻,沉闷的空气、拥挤的人声、甚至车厢里特有的泡面与铁轨的气味一同涌来!

  她深吸一口气,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确信:

  她终于要离开了这个魔窟了。

  ——

  日头都照屁股了,大杂院里才刚有点懒洋洋的烟火气。

  上学的,开工的都走了,院里只剩下些老婶子、小媳妇。

  水龙头底下,张家媳妇正吭哧吭哧搓着床单,肥皂沫子溅得到处都是。

  旁边李家老太太端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跟对门的孙姨唾沫横飞地唠着家长里短,说的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那点事儿。

  就在这当口,一声能掀了房盖儿的尖叫,猛地从高家那小破屋里炸出来:“啊——!!!”

  这一嗓子,尖利得吓人,跟平地惊雷似的,把院里那点悠闲劲儿全炸没了!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张家媳妇肥皂泡都来不及擦,湿着手就蹿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一串湿脚印。

  李家老太太吓了一哆嗦,差点摔了手里宝贝似的茶缸子。

  孙姨反应快,扯着嗓子就朝院里喊:“快去看看!这声儿不对!别是高家死人了!”

  几个正在自家门口择菜、晾衣服的小媳妇们,也闻声丢下手里的活计,忙不慌地往高家门口跑。

  虽说这高家母子俩在院里人缘不咋地,平日里大家也厌烦他们占便宜没没羞没臊的德行。

  可这节骨眼上,听着里头那动静,谁还能真看热闹?

  万一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呢?这尖叫能是小事吗?谁听着不心慌啊!

  一院子人呼啦啦全涌到了高家那扇破木门前。

  门虚掩着没闩严实,里头动静不小。

  高老太婆扯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干嚎声,听着又凄惨又吓人。也听不清,她在嚎啥!

  大家心里咯噔一下,别是高志强喝嗝屁了吧?!

  “高婶子?志强?没事吧?”外头的人七嘴八舌地叫着,里头没人应,只有那瘆人的嚎哭。

  “撞开!快撞开!别真出事了!”不知谁焦急地喊了一嗓子。

  几个平时瞧着泼辣能干的老婶子们,互相看了一眼,定了定神。

  往后退了一步,铆足了劲儿,用肩膀,朝着那本来就不太结实的门板,狠狠撞去!

  “哐当”一声巨响,门闩 噼里啪啦地,早就松开了,那门就直接被撞开了。

  只是屋里头的情景,让所有挤在门口的人瞬间哑了声,傻了眼。

  呼呼啦啦来了十几个人,刚才还吵吵嚷嚷的,这会儿却像被同时掐住了脖子,愣是瞬间没了声音,来了个死一样的寂静!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只见高老太婆光溜溜地瘫坐在地上,瘦得皮包骨头,一身老皮皱巴巴地耷拉着。

  她两手胡乱扑腾,又想挡上面又想遮下面,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嗓子眼儿满是哀嚎。

  而高志强也好不到哪儿去,大白屁股蛋子正对着门口,正手忙脚乱地扯着炕上那破草席子往自己身上围。

  可那破席子扎人又不听使唤,越急越扯不利索,只能勉强遮住前面,顾头不顾尾,狼狈得没法看。

  挤在前头的王婶子,第一个反应过来!

  “哎哟!夭寿哦!这这这...像什么样子!!!”

  说着,猛地抬起双手死死捂住眼睛,手指缝却露得老大。

  嘴里不住地念叨:“造孽!真是造孽啊!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没眼看了!”

  旁边站着的孙姨可没她那么“讲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咂摸着嘴:“啧啧啧,这高志强屁股比娘们还白!这可真是要长针眼喽!世风月下,人心难测啊!”

  说是这么说,那脖子伸得比谁都长。

  看不清急得慌,一个个踮着脚抻着脖子,看得眼都直了。

  几个小媳妇被自家婆婆,没好气地往后推搡:“去去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的光腚啊?也不怕长针眼!”

  可她们哪舍得走,红着脸,偷瞄一眼,又羞又臊的看一眼,低下头,手指缝里看得比谁都起劲。

  地上,高老太婆彻底豁出去了,羞愤和暴怒让她浑身直哆嗦,松垮的皮肉跟着一颤一颤。

  她双手“啪啪”地拍打着冰冷的水泥地,扯着已经嚎破了的嗓子,什么难听骂什么:

  “挨千刀的小贱蹄子!烂了心肝的臭婊子!肯定是她!就是那个丧门星害的我们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玩意儿!偷汉子养野种的贱货!我们高家造了什么孽娶进来这么个祸害!

  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开眼啊……小琴!肯定是高小琴!

  高小琴你个杀千刀的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滚过来扶我!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她这劈头盖脸一顿恶毒的咒骂,没把林雅琴骂出来,倒是把正跟破草席死磕的高志强给骂醒了!

  他猛地抬起头,煞白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耻瞬间涨成了紫红色。

  眼珠子瞪得血红,像疯了一样,在人群里逡巡,声音都变了调,嘶吼道。

  “小琴!对!小琴!你个毒妇!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干的?你特么给我下了什么药?!

  老子的钱呢?!老子的衣服呢?!你滚出来!我绰你祖宗的!看我怎么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