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咯咯哒日常(3)-《重生八零:李太太还在立规矩》

  屋里黢黑一片,就窗户破洞那漏进点路灯昏黄的光,勉强勾勒出屋里乱七八糟的轮廓。

  只见这间屋子里,满地滚的空酒瓶、烟屁股、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衣裳,简直没处下脚。

  一股子馊饭嘎渣儿、臭汗和霉味儿混一块儿,直呛鼻子,比发廊那腻乎香味儿还恶心人。

  炕头那还窝着一呼呼大睡的老太婆。

  老太婆听见动静,翻了个身骂骂咧咧:“…骚狐狸…又出去勾野汉子…” 话一说完,翻个身,呼噜声又扯起来了。

  高志强把身上那件油亮亮的皮夹克扒下来,随手就往那唯一一张塌了半边的破沙发上一抡,发出“噗”一声闷响。

  他猛一转身,那大块头把门口那点儿亮光挡得死死的,黑影乎地完全罩住了缩在门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林雅琴。

  “行啊你,长本事了是吧?”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像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磨!

  “敢他妈背着我偷跑?嗯?老子费心费力把你带来京市,你以为是让你来京市当娘娘享福的??”

  林雅琴吓得浑身一哆嗦,嘴唇抖得跟摸了电门似的,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说话!装你妈哑巴!信不信老子把你舌头拔了!”高志强猛地抬腿,那大厚皮鞋头照着她小腿骨头就狠踹了一脚!

  “啊——!”林雅琴疼得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人顺着门板出溜到地上,抱着腿蜷成了个球儿。

  “嚎你妈了个锤锤!”高志强不耐烦地,又朝她胳膊上,早先被老妖婆打肿的地方补了一脚,“老子还没用全力呢!妈的,除了哭就会嚎,天生做咯咯哒的料!”

  他蹲下来,粗糙得像树皮的手指头一把掐住她下巴,硬把她的脸掰起来。

  黑灯瞎火里,他那张脸扭曲得跟恶鬼一样,“老子给你撂个实话,林雅琴,你他妈就是天生的贱骨头!

  要不是看你这手段,这张脸有点用,老子当初瞧都瞧不上你!

  没想到你这么贱,给你爽两次,就空着档跟着跑了!这可怪不得老子!

  不过来都来了,现在你哭也没用,

  再敢不好好接客给老子挣钱,信不信给你剁巴剁巴扔护城河喂王八!”

  他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带着一股子劣质烟和隔夜酒的臭气。

  林雅琴疼得浑身直抖,恐惧像冰碴子一样扎透了全身,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发出那种被掐住脖子似的、一抽一抽的呜咽。

  “绰,真他妈晦气!”高志强像是打累了,也可能是看到她那惨样,暂时满足了自己那表态的控制欲。

  他松开手,站起身,嫌弃地在她衣服上蹭了蹭刚才掐她下巴的手指。

  “滚去洗干净!把自己拾掇拾掇,一脸鼻涕眼泪,看着就他妈倒胃口!”

  他粗声粗气地命令道,“明天要是敢误了老子的财路,信不信老子当街给你扒光了晾着!!!!”

  这话像一把冰锥子直插林雅琴心窝,吓得她魂儿都快飞了,带着哭腔连声求饶:“我听话…我真听话了强哥…再不敢了…”

  高志强见她这副怂样,这才骂咧咧地松了手。

  林雅琴这才如蒙大赦,又像是被判了死缓。

  她忍着钻心的疼,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每动弹一下,被踹的地方都疼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慌乱中,她不小心踢倒了个空啤酒瓶,“咣当”一声脆响在黑夜里格外刺耳。

  炕上睡得死沉的高老太婆,猛地砸了个不明物体过来,扯着破锣嗓子就开骂:“你个挨千刀的作死贱蹄子!黑灯瞎火作啥妖!碰倒啥了?

  是不是又想偷老娘的酱油钱?!

  你个万人骑的烂货!窑子里都数你S!怎么不被干死!

  就算在外头让车轧死也好,还回来祸害我们老高家!丧门星!狐狸精!呸!”

  老太婆骂得唾沫横飞,句句恶毒得像淬了毒的针,往林雅琴身上扎!

  而始作俑者,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林雅琴摸黑蹭到外头那个用破木板和石棉瓦搭的洗澡棚子里。

  噗通一下瘫倒在又冰又潮的水泥地上,连掉眼泪的劲儿都没了,只剩胸口憋闷得发疼。

  她都还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一步!不过她也没时间想了!

  她慌慌张张着,去拧开那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冰凉刺骨的水“哗啦”一下劈头盖脸浇下来,激得她猛地一哆嗦,牙齿都磕碰出声。

  她也顾不上这水冰冷,她只能咬着后槽牙,让那透心凉的水,胡乱冲在身上,好像这样就能把今晚上沾的烟臭味都冲走似的。

  也不是顾不顾得上,她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这破地方哪来的热水?她也不配用热水!要是慢了点,连澡都不用洗了!

  没一会儿,她就冷得受不住了,浑身鸡皮疙瘩,哆哆嗦嗦地回去了!

  等她摸回屋,屋里的灯已经拉上了!

  一进来,就看见,高志强老太婆在破破烂烂小马扎上,亲亲热热地边吃边个聊!

  不对,是高志强就着一小碟花生米,“滋儿咂”地喝着啤酒。

  高老太婆也在一旁的马扎上歪歪扭扭坐着,嘴里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唾沫星子横飞,手里还窸窸窣窣地数着一把皱巴巴的毛票。

  高老太婆眼尖,一瞅见她进来,那老太婆立马吊起三角眼。

  “洗你妈个澡,洗这老半天!水龙头不是你拧是吧?骚狐狸的贱玩意儿!

  是不是偷摸给自个儿烧热水了?!那煤球不要钱啊?!”唾沫星子差点喷林雅琴一脸。

  这澡白洗了!

  林雅琴被老太婆吓得半死,缩着脖子,小声辩解:“没…用的凉水…”

  “放你娘的七十二拐弯罗圈屁!”高老太婆根本不信,骂得更来劲了.

  手指头都快戳到她鼻子上,“明儿一早老娘就查数!

  那煤球要是少一个,我就撕烂你那赔钱骚腚!

  洗个澡,还用老半天,真当自个儿是宫里的娘娘了?我呸!”

  骂痛快了,她才把毛票往枕头底下一塞,咕咚一声躺回炕上。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丧门星…专会祸害老娘的家当…”

  高志强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把空瓶往墙角一哐当,筷子随手甩在油腻的桌上,打着酒嗝就歪倒在了炕上。

  林雅琴默默收拾了残局,才小心翼翼地爬上炕。

  她刚伸手想扯那根隔在中间的破帘子,帘子哗啦一响,躺着的老太婆立马跟炸了毛似的破口大骂:

  “扯你娘个丧帘子!深更半夜哗啦啦响!吵死人了!谁稀罕瞅你那身白花花的膘!晦气东西!”

  骂完恶狠狠地翻了个身,把破被单拽得呼呼响。

  这边林雅琴手还僵在半空,那边高志强已经不耐烦地伸手拽她胳膊。

  一把将她薅了过去,力气大得让她直接跌撞过去。

  林雅琴心里一片冰凉绝望。

  在发廊得赔笑伺候那些野汉子,回这破窝还得在炕上遭罪。

  最恶心的是,同一铺炕上就隔着这道破布帘子,还躺着个整天骂天骂地的老虔婆!

  就连这道遮羞的破帘子,还是她当初被逼着答应"做生意"时,求爷爷告奶奶才给挂上的!

  眼泪无声地淌下来,混着发廊里没洗净的廉价香水味和屋里挥之不去的霉馊气,一起哽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