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爹傻娘疯他好破碎-《纯情将军火辣辣,苗疆少年沦陷啦》

  阿棋闷不做声地摇了摇头:“没事的”,说罢,泪眼盈盈地抬起头,一张苍白瘦弱的笑脸写满了破碎,却还要强颜欢笑,“我现在有新朋友了。

  悠悠阿妹,你会一直和我当朋友的,对不对?”

  绿芜母爱泛滥,这会儿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想多了。

  怎么会觉得这个可怜的少年是喜欢她家小姐呢?

  阿棋太可怜了,有个傻了的爹,有个疯了的娘,从小到大肯定一直被寨子里的人排挤,他只是想多交几个朋友而已。

  绿芜扬声道:“阿棋,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阿棋嘴角笑容一僵,他不需要那么多个朋友!

  有悠悠阿妹一个人就够了。

  什么阿猫阿狗,也配跟他当朋友?

  但这些话阿棋自然不会说出口,他看着骆悠,泪珠从眼睫上滚落,被他飞快地擦去,破涕为笑问:“真的吗悠悠阿妹?我太高兴!”

  骆悠的手猝不及防被阿棋握住。

  少年抓得很紧,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

  骆悠试着往回抽了一下,没有抽开。

  以她的武力值,她大可将阿棋手腕翻折,或者直接夹住他的指骨后翻,再慢条斯理抽回自己的手。

  但阿棋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有几滴甚至溅落到了她的手背上,泛着微凉的寒。

  骆悠垂下眼睑,看了眼自己手背上落下的泪花,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阿棋努力控制住想上前把小蝴蝶拥入怀中的想法,将心底滋生蔓延的阴暗藤蔓一根根斩断,状似后知后觉地松开了骆悠的手。

  脸上泛起薄红,不敢去看骆悠的脸,很有礼貌的道歉:“对不起悠悠阿妹,我刚刚太激动了,有没有捏疼你?”

  骆悠常年握枪,手指比不上汴京贵女们纤细柔软,虎口一层薄茧,不至于被阿棋捏疼,但让骆悠惊讶的是,阿棋的食指上也覆有薄茧。

  这顿猪肉,是几人进入苗疆区域后,难得满腹的一餐。

  阿棋带足了调料,猪肉烤得也外焦里嫩,滴落出来的猪油黄澄澄的,吃得几人都很满足。

  然而吃完后,才从阿棋口中得知,这是他家里唯一一头野猪,还是他每日跟着莫翁阿叔上山采药,采了大半年草药,才换来的。

  苗疆人擅蛊,但是身体看起来却实在羸弱,打猎应当不擅长。

  难怪阿棋说背不动青霖,要用野猪将人驼过来。

  阿棋不仅将青霖带了过来,还把家里唯一的小猪带来给他们吃,更别说还带了被褥、草药、黄花饭等。

  仅仅是当个朋友,这样的报酬未免太轻。

  骆悠在阿棋离开之前,还是提出了教他枪法这件事。

  阿棋刻意一步三回头的脚步很快就停下了。

  少年狭长黑眸里盛着比星光还要璀璨的笑,满脸期盼,漂亮的脸蛋在骆悠的注视下泛上一抹夕阳色的红晕:“真的吗?我可以跟悠悠阿妹学枪法?”

  这样热情、内敛、阳光、勤奋、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一眼能望穿喜怒哀乐的少年,让人很难拒绝他的恳求。

  骆悠点了点头:“每日辰时,你来这里。”

  阿棋笑容灿烂地点了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夜里,蚩尤庙。

  出乎意料的,今夜很平静,没有任何蚊虫蛇蚁前来骚扰。

  “将军接下来作何打算?”青霖温润的嗓音给破庙度了层暖色。

  青年的容貌俊俏,即便是腿受了伤,看上去也姿态闲散,赏心悦目。

  他的声音像是一泓清泉,冉冉流淌,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润干净。

  绿芜也想知道小姐作何打算,偏头看向骆悠。

  骆悠其实身体还有些不舒服,身体发烫,脑袋也有些晕,喝了水打算先睡一觉,但是青霖却似乎不要个答案不罢休。

  “北狄人向将军投递的橄榄枝,曹公公若是活着走出密林,一定会如实向陛下禀告。以陛下的多疑,将军即便不因逸王之死获罪,想必也再出不了汴京了。”

  骆悠岂能不知高座上那位对她的忌惮。

  这么多年能忍住不动她,无外乎是查到她是骆修白的女儿,镇国公府嫡女。

  她的女儿身就是明武帝握住的最大把柄。

  一旦哪朝用不着她这柄利剑了,她的下场只会和骆修白一样。

  用完即弃。

  骆悠冷淡抬眸,看向青霖:“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青霖唇角笑容一滞:“将军营帐水囊里的毒,是我检测出来的,将军对我早有所怀疑,我提的方案,将军肯听?”

  “未必采纳,听听又何妨?”

  “将军不日前才大败北狄,收复南襄,且逸王又是自己进入将军营帐,意图不轨,才不慎中毒身亡。以将军目前的威望,即便回京,陛下也会碍于民声,不会立即要了将军的命。

  但将军多年拒绝回朝,逸王又是太后最宠的儿子,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出于情分,陛下也不会轻易放过将军。”

  绿芜在旁听着青霖的分析,只觉有理,但是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陛下到底会怎么样惩罚将军?

  “将军如今面临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回汴京,做回镇国将军府嫡女,忘记战场这六年,安安分分做个千金贵胄,不再踏出汴京城。

  第二条路,死遁脱身,隐姓埋名过完后半生。

  将军要如何选择?”

  骆悠唇边泛起冷笑:“还有第三条路,我投奔北狄。”

  “将军不会投靠北狄”,青霖笃定道,“将军憎恨北狄,骆国公的死和北狄人脱不开干系。”

  骆悠抬眸和青霖对视。

  两人都没说话。

  绿芜也不敢吱声。

  只剩干柴燃烧的噼啪声在蚩尤庙里回荡。

  良久,骆悠才冷声道:“我选那条路,似乎和你没关系。”

  青霖温润的俊脸有片刻的僵硬,顿了会儿失笑道:“将军如此说,实在寒了青霖的心,青霖以为,替将军诊治疗伤这么些年,在将军心底,应当有一点位置。”

  “你是军医,年俸白银一百八十两加良田30亩,棉布30匹,救治士兵,每人可抽铜钱30文,救治我,可获汴京宅院一处,你给我治伤,是你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