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张鲁投降-《三国之家祖是曹操》

  南郑的晨雾还没褪尽,张鲁站在府衙门前的石阶上,望着街面上稀稀拉拉的百姓。

  他们手里攥着刚蒸好的黍米糕,或是一捆捆晒干的草药,却没人像往常那样高声叫卖,自魏军拿下阳平关的消息传来,这座被五斗米道护佑了三十年的城池,就像被抽走了魂魄。

  “主公,该动身了。”身后传来杨松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喜悦之情。

  这位大魏新上任的凉州刺史,最近可以说是风光无限,无数的士族和官员都上门拜访,快把他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张鲁没回头,只是抬手理了理道袍的褶皱。这袍子是用蜀锦裁的,月白色,绣着北斗七星,是他当年在汉中自立为“师君”时,信徒们凑钱给他做的。

  如今领口磨出了毛边,倒像一面褪色的旗。

  “三十年啊,五斗米道的信徒遍汉中,怎么就…”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信徒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张鲁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老信徒斑白的发髻上。

  那老信徒他认得,姓王,是当年跟着他父亲张陵从蜀地逃到汉中的,一身医术,救活过不少栈道上的流民。

  “魏军说了,降了,南郑的药铺继续开,信徒们能接着炼丹,孩子们不用去当兵。

  若不降,阳平关的铁骑三天就能踏平这城,到时候别说药铺,连你熬药的瓦罐都得碎。”张鲁缓缓回道。

  “可那是曹贼的兵!当年曹操屠徐州,多少百姓成了枯骨?咱们五斗米道的人,能屈身事他?”

  “哼,老糊涂了。”身后的杨松忽然嗤笑一声,踱着步子上前,腰间的金鱼袋晃悠着,那是魏帝曹轩所赐。

  “曹操是曹操,曹轩是曹轩。

  如今阳平关的魏军,给南郑百姓分粮的是他们,修栈道的是他们,而且从不强求征兵,当兵作战每月还有俸禄可拿,这要是换了刘备,早把你家存的草药拿去当军粮了。”

  “都怪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若不是你出卖师君,曹军能如此轻易的夺得汉中。

  今日老朽定要杀掉你这奸贼,为民除害。”说罢王老丈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的往前冲。

  拐杖是枣木的,被他攥了几十年,顶端的铜箍磨得发亮,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他步子踉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可眼神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张松的背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头被逼到绝境的老兽。

  “不自量力,来人,给本刺史拉到一旁去,莫要让他坏了今日这大好气氛。”杨松冷哼一声道。

  言罢他身后的大魏禁军便准备动手。

  张鲁皱着眉头怒喝一声道:“住手。”

  “主公,此人竟然口出妖言,断不可留啊。”

  “放肆,别忘了现在老夫还是这南郑城的主人。”

  一句话令杨松顿时哑口无言。

  张鲁长叹一声,然后缓缓扶起王老丈叹道:“我老了,你们也老了,莫要再多说了。”

  王老丈被他扶着,腿还在打颤,眼泪却没再掉,只是望着张鲁鬓角的白发,当年张鲁刚到南郑时,正是风华正茂,如今那笑声里的锐气,却早被岁月磨成了温吞的水。

  “师君…保重啊。”王老丈拱手回道。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晚这位忠心耿耿的张鲁信徒便在自己的药房里自尽了。

  第二日傍晚,张鲁的车队终于抵达定军山北麓。

  这里原是张鲁军的屯粮处,如今被魏军接管了,营寨扎在一片开阔的谷地,栅栏是新扎的,削尖的木桩上还留着新鲜的木屑。

  魏军士兵穿着黑甲,握着长戟,站在栅栏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张鲁的车队上,却没人出声。

  曹轩有令,见了张鲁的人,不许喝骂,不许挑衅。

  “报,汉中张师君到!”瞭望塔上的魏军士兵扯着嗓子喊道。

  栅栏门“嘎吱”一声被拉开,贾诩带着一队亲兵迎出来。

  “哈哈,老朽贾诩拜见师君。”

  “久仰太师大名,张鲁愧不敢当。”张鲁拱手回礼道。

  “师君莫要拘束,走,陛下在等您呢。”

  曹轩的中军帐就在谷地最深处,是座大帐,用牛皮缝的,能容下上百人。

  帐外立着两排亲卫,银甲,红袍,腰间的剑鞘上镶着宝石,一看就是精锐。见张鲁过来,亲卫们“刷”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得像刀切的。

  帐帘被掀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飘出来。

  曹轩坐在案后,穿着件紫袍,没披甲,手里拿着一卷书。

  他面前的案上,摆着一壶酒,两个爵,酒是清的,泛着琥珀色。

  “师君来了,坐。”曹轩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敌意。

  张鲁没坐,只是对着曹轩拱手,他没行君臣礼,也没行平礼,就那么拱着手,像在跟人论道。

  “陛下要的东西,老夫带来了。”

  杨松上前,把木盒放在案上,打开,里面是枚铜印,上面刻着“汉中太守”四个大字,还有张鲁的降表。

  曹轩笑着摆了摆手道:“既然张师君如此守诺,那朕也不会失信。

  典满,宣旨吧。”

  典满缓缓上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汉中张鲁,治汉三十年,保境安民,甚有功德。今识天命,归降大魏,朕心嘉之。

  特封张鲁为镇南将军、南乡郡公,仍领五斗米道事,食邑万户,其全家迁往洛阳。

  原汉中官员,除犯有大罪者,皆照旧任职。南郑百姓,秋毫无犯,有敢欺辱者,以军法论处。

  钦此。”

  圣旨宣完,帐内非常安静。

  张鲁僵在原地,虽说曹轩对他还算宽厚,但心里的那股屈辱感却一直难以消除。

  曹轩放下手里的书卷,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铜印道:“师君觉得,这旨意还合心意?”

  张鲁猛地回过神,这次没再拱手,而是对着曹轩深深一揖道:“陛下恩重如山,张鲁无以为报。”

  “不必报,喝酒吧。”曹轩淡淡的回道。

  贾诩在旁笑道:“陛下早说过,师君护的是百姓,朕要的也是百姓安稳。

  这杯酒,该为汉中的太平喝。”

  曹轩举杯,与张鲁的爵轻轻一碰,朗声说道:“自今日起,汉中再无兵戈。”

  张鲁仰头饮尽,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滴在月白色的道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忽然想起南郑的王老丈,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