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难得的知己-《三国之家祖是曹操》

  “外臣并非质疑陛下的初衷,只是这士绅之中,有掌笔杆子的文官,有管地方的乡贤,还有世代盘踞一方的望族。

  他们若抱团抵触,轻则文书拖延、政令难行,重则暗中勾结,鼓噪舆论,届时百姓纵然得利,怕是也会被“朝廷苛待读书人”的流言搅得心慌。

  依外臣浅见,不妨先将“一条鞭法”与“摊丁入亩”分开,让百姓先尝些甜头,看清朝廷是真心为他们减负。

  等民心安定、天下稍平,再慢慢商议官绅纳粮之事,或许阻力能小些。

  毕竟,新政推行,既要算清利弊账,更要掂掂民心与士心的分量啊。”法正一脸坦诚的回道。

  “先生如此说,可是让朕好些失望啊。”

  “陛下,外臣早就说过,,如今的大魏不需要外臣这般‘求稳’之人。”法正苦笑一声回道。

  “可是朕心中的法孝直不是那种求稳之人啊。”

  “陛下,您又了解外臣多少呢?”法正反问道。

  “哈哈,要论识人之能么,这天下诸侯未有人能出朕左右。

  朕觉着你法孝直的‘稳’,从来都不是畏缩,是算准了七分胜算才肯落子的谨慎。”曹轩大笑道。

  “陛下过誉了,外臣不敢当。”

  “其实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朕确实有些心急了。

  这样吧,朕决定把官绅一体纳粮法修改一下,那就是按照官级、爵位高低,允许大家保留一部分祭田。

  也就是说除了祭田,其它的田地都要按律交税。

  先生意下如何?”曹轩笑着问道。

  法正闻言一怔,随即眼中泛起亮色,起身深深一揖道:“陛下此策,可谓‘执其两端而用中’,外臣佩服!”

  “哈哈,先生莫要如此多礼。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朕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先生。”曹轩笑着扶起法正说道。

  “陛下,外臣何时能返回益州啊?”法正突然问道。

  曹轩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道:“朕放张松离去,却独独留下了先生,先生应该能明白朕的意思吧。”

  “可外臣…”

  还不待法正说完,曹轩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先生不必多言。

  张松有才,却长于钻营,见风使舵是他的本事,这种人易得。

  但先生不一样,你看似多变,骨子里却藏着股执拗。

  朕留下先生,不是要你做只会磕头称是的忠臣,是要你做敢在朕头脑发热时泼冷水的直臣。”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法正看着曹轩缓缓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掀起一阵波澜,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层层涟漪荡开,缠得他心口又暖又沉。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既能握刀枪,又能写檄文,世人都说他“奇谋善变”,连他自己有时也觉得,为了成事,似乎总在“妥协”与“强硬”之间摇摆。

  可曹轩偏说他“骨子里藏着执拗”,还说让他做“敢泼冷水的直臣”,话说得太准,准得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打开了他藏了多年的心结…

  曹轩的銮驾行至太学街时,车轮碾过青石板的闷响忽然被一阵靡靡之音撞得粉碎。

  “嗯?”他微微蹙眉,撩开轿帘一角。

  眼前景象顿时让曹轩龙颜大怒,太学朱漆大门外不足百步,竟赫然立着一座青楼。

  雕梁画栋间悬着“万春阁”的艳俗牌匾,几个涂脂抹粉的女子正倚在二楼栏杆上,对着往来的太学生抛媚眼。

  曹轩冷哼一声道:“阿满,这是谁的产业?”

  “陛下稍待,臣现在就去打听一下。”

  典满身形高大,脸上带着几分常年在军营里历练出的煞气,那几个龟奴见他走来,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典满一把揪过一个龟奴,像拎小鸡似的将人提离地面。那龟奴本就瘦小,被他铁钳似的大手扼住后颈,顿时脸涨得通红,双腿在空中胡乱蹬踢,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爷…爷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龟奴吓得涕泪横流道。

  “哼,爷什么都没问呢,你乱说什么?”

  “啊,爷不是来找桃红姑娘的?”

  典满摇了摇头道:“不是啊。”

  “爷,您可是吓死小人了,桃红姑娘最近一直在靖王府中。

  要是爷不嫌弃,小人给您安排其它姑娘。”

  “靖王?这座青楼是靖王开的?”典满大吃一惊道。

  龟奴笑着回道:“那是自然,这旁边可是太学,若不是有王爷罩着,谁敢在这里开青楼啊。”

  “哼,少废话,来人,给老子看好此人。”

  “诺,将军。”

  听完典满的禀报后,曹轩不禁怒其不争道:“朕这个小叔叔啊,有时候也真是糊涂。

  典满,你现在就去找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让他们封了这座青楼。”

  “诺,陛下。”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缓缓传来,五城兵马司的总兵夏侯楙听闻曹轩在此,一路小跑赶来,到了近前,见典满也在,轿内气氛凝重,心知不妙,忙大礼参拜道:“臣夏侯楙,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太学街,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曹轩在轿内并未应声,那叩击轿壁的声响依旧,每一声都像敲在夏侯楙的心上。

  典满瞥了夏侯楙一眼,缓缓开口道:“夏侯将军来得正好,陛下正问这万春阁的事呢。”

  夏侯楙身子一颤,忙道:“臣也是近日才得知此事,已经查清,这万春阁各种手续皆已在京兆府备过案,并无不妥。”

  “哼,姑父也是自家人,朕也不藏着掖着了,在太学旁边开青楼本就是大大的不妥。

  你不能指望太学生们一边吟诵圣人之言,一边想着对面的小娘子今日有没有空?

  太学是什么地方?那是养‘经天纬地之才’的熔炉,不是孵‘声色犬马之徒’的暖阁!

  你现在便给朕封了这座万春阁,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收押。”

  “诺,陛下。”夏侯楙连忙拱手回道。

  “此事你们五城兵马司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有怨言?”

  “臣不敢有怨言。万春阁建在太学三里之内,五城兵马司本该严查,却因勋贵施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臣失职。

  半年俸禄太少,臣愿再领三十军棍,在营中值夜三月,以儆效尤。”

  “哈哈,这就不必了,姑母如今正怀有身孕,若朕不让你回家,姑母还不得埋怨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