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叫声还在风里飘着,夏天没抬头,只是将问天之刃缓缓收回鞘中。刀身入鞘的瞬间,桥面铁板发出一声低沉的震鸣,像是某种回应。他左手掌心那道旧疤已经不再渗血,边缘结了一层暗红的痂,但指缝间仍残留着一丝温热。
他转身,脚步很轻,鞋底碾过的血痕已经干涸,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印记。他走到桥中央的裂口处,蹲下,指尖探入缝隙,触到底部一道微弱的脉动。这桥不是死物,它在听。
“叶蓁。”他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风沙。
叶蓁立刻抬头,机械臂接口处闪出一串微光。她没说话,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串加密指令从她指尖流出,顺着地下残存的光纤网络悄然扩散。三秒后,城市边缘几座未完全瘫痪的广播塔开始运作,循环播报四个字——“问天斩门”。没有来源,没有上下文,每小时一次,像钟摆一样准时。
唐狰靠在桥西端的护栏上,右臂缠着布条,皮肤下的纹路依旧沉寂。他解开布条,露出整条漆黑如铠甲的手臂,低头看了看,然后从背包里拖出三具尸体。都是低度侵蚀者,死状平静,像是自愿赴死。他抽出手术刀,动作熟练地剖开胸腔,取出尚未完全腐化的器官,连同血液一起封进陆沉提供的玻璃罐中。罐子被摆成一排,立在桥头入口处,像某种祭坛。
陆沉站在罐阵旁,双手环抱,目光扫过那些凝固的器官。他没说话,但眼神亮得异常,像是在看食物。
南宫璇悬浮在半空,双臂展开,气流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她皱眉:“这样只会引来更多麻烦。记者、猎人、疯子,他们不会停下。”
“那就让他们来。”夏天站起身,拍去手上的尘。
“可我们不是神龛。”南宫璇落地,声音冷,“我们是人,会受伤,会死。放任传言,等于把命交给别人的嘴。”
夏天没反驳。他抬起左手,摘下单片眼镜。左眼睁开,血痂裂开一道细缝,眼球深处浮现出一段影像——倒放的画面里,无数人跪在崩塌的神像前,神像的脸,正是他自己。那些人哭喊、叩首、自残,而神像的眼眶里,淌出的是黑血。
影像一闪即逝。
他重新戴上眼镜,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他们传的不是我们,是恐惧。恐惧不会招来挑战者,只会养出信徒。”
南宫璇没再说话。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七宗罪不再只是行动的队伍,而是一个符号。一个被恐惧喂养的符号。
司徒娆靠在桥栏上,右眼罩下的皮肤又开始渗血。她没擦,只是缓缓站直身体,双足贴地,脚尖微微外展。七秒后,她开始动。
没有音乐,没有节奏,她的舞姿却像一把刀,切开空气。每一步都踩在某种看不见的节拍上,旋转、屈膝、抬臂,动作精准得不像人类。桥面百米内的活体瞬间陷入幻觉——有人看见自己被活埋,有人看见亲人自焚,有人看见自己的脸在镜中腐烂。那些试图靠近的探查者纷纷后退,有的直接跪地呕吐,有的转身狂奔,再不敢回头。
舞停。她站定,右眼罩下滴落一滴血,在桥面砸出轻微的“嗒”声。
周衍蹲在桥墩旁,手里握着罗盘残片。指针依旧不动,但盘面裂纹中浮出三道极淡的符线,映在尘埃上,几乎不可见。他低声念出几个音节,符线微微颤动,随即固定下来。只有跨过这三道线且不回头的人,其姓名才会短暂出现在叶蓁的监控界面上,停留不超过五秒,随即消失。
“筛选机制建好了。”周衍收起罗盘,袖口滑出一缕白发,他没去理。
雷枭趴在高架处,枪械零件散在身前。他没开电源,只是用手指一根根擦拭枪管,动作缓慢而专注。他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人正面进攻。来的,只会是那些被恐惧吸引的疯子,和那些想借名上位的投机者。
夏天走回桥中央,站在那行刻字前——“问天斩门,七罪镇渊”。他伸手抚过字迹,指尖感受到底部残留的能量波动。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下,轻轻压在刻字上方。一道极细的血线从他掌疤裂口流出,顺着指尖滑落,渗入混凝土缝隙。血迹蜿蜒,像在书写某种契约。
广播里的“问天斩门”再次响起。
桥东,陆沉抱着玻璃罐,指尖轻敲罐壁,罐中器官微微抽动。
桥西,唐狰将最后一具尸体拖走,手臂上的黑纹缓缓起伏,如同呼吸。
半空,南宫璇闭眼,气流屏障收缩至仅覆盖桥体核心区域。
桥墩,周衍将罗盘残片埋入尘土,只留下一角裂痕朝上。
高架,雷枭装好枪械,保险未开,枪口对准桥外荒野。
桥栏,司徒娆摘下眼罩,右眼空洞无光,却仿佛在注视某个遥远的点。
夏天仍站在原地,双目闭合,呼吸平稳。风卷起他的衣角,问天之刃静静悬在腰侧,刀鞘未动。
广播声第三次响起。
桥下,乌鸦再次张嘴,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七……罪……”
夏天睁开眼。
他转身,脚步很轻,鞋底碾过的血痕已经干涸,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印记。他走到桥中央的裂口处,蹲下,指尖探入缝隙,触到底部一道微弱的脉动。这桥不是死物,它在听。
“叶蓁。”他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风沙。
叶蓁立刻抬头,机械臂接口处闪出一串微光。她没说话,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串加密指令从她指尖流出,顺着地下残存的光纤网络悄然扩散。三秒后,城市边缘几座未完全瘫痪的广播塔开始运作,循环播报四个字——“问天斩门”。没有来源,没有上下文,每小时一次,像钟摆一样准时。
唐狰靠在桥西端的护栏上,右臂缠着布条,皮肤下的纹路依旧沉寂。他解开布条,露出整条漆黑如铠甲的手臂,低头看了看,然后从背包里拖出三具尸体。都是低度侵蚀者,死状平静,像是自愿赴死。他抽出手术刀,动作熟练地剖开胸腔,取出尚未完全腐化的器官,连同血液一起封进陆沉提供的玻璃罐中。罐子被摆成一排,立在桥头入口处,像某种祭坛。
陆沉站在罐阵旁,双手环抱,目光扫过那些凝固的器官。他没说话,但眼神亮得异常,像是在看食物。
南宫璇悬浮在半空,双臂展开,气流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她皱眉:“这样只会引来更多麻烦。记者、猎人、疯子,他们不会停下。”
“那就让他们来。”夏天站起身,拍去手上的尘。
“可我们不是神龛。”南宫璇落地,声音冷,“我们是人,会受伤,会死。放任传言,等于把命交给别人的嘴。”
夏天没反驳。他抬起左手,摘下单片眼镜。左眼睁开,血痂裂开一道细缝,眼球深处浮现出一段影像——倒放的画面里,无数人跪在崩塌的神像前,神像的脸,正是他自己。那些人哭喊、叩首、自残,而神像的眼眶里,淌出的是黑血。
影像一闪即逝。
他重新戴上眼镜,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他们传的不是我们,是恐惧。恐惧不会招来挑战者,只会养出信徒。”
南宫璇没再说话。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七宗罪不再只是行动的队伍,而是一个符号。一个被恐惧喂养的符号。
司徒娆靠在桥栏上,右眼罩下的皮肤又开始渗血。她没擦,只是缓缓站直身体,双足贴地,脚尖微微外展。七秒后,她开始动。
没有音乐,没有节奏,她的舞姿却像一把刀,切开空气。每一步都踩在某种看不见的节拍上,旋转、屈膝、抬臂,动作精准得不像人类。桥面百米内的活体瞬间陷入幻觉——有人看见自己被活埋,有人看见亲人自焚,有人看见自己的脸在镜中腐烂。那些试图靠近的探查者纷纷后退,有的直接跪地呕吐,有的转身狂奔,再不敢回头。
舞停。她站定,右眼罩下滴落一滴血,在桥面砸出轻微的“嗒”声。
周衍蹲在桥墩旁,手里握着罗盘残片。指针依旧不动,但盘面裂纹中浮出三道极淡的符线,映在尘埃上,几乎不可见。他低声念出几个音节,符线微微颤动,随即固定下来。只有跨过这三道线且不回头的人,其姓名才会短暂出现在叶蓁的监控界面上,停留不超过五秒,随即消失。
“筛选机制建好了。”周衍收起罗盘,袖口滑出一缕白发,他没去理。
雷枭趴在高架处,枪械零件散在身前。他没开电源,只是用手指一根根擦拭枪管,动作缓慢而专注。他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人正面进攻。来的,只会是那些被恐惧吸引的疯子,和那些想借名上位的投机者。
夏天走回桥中央,站在那行刻字前——“问天斩门,七罪镇渊”。他伸手抚过字迹,指尖感受到底部残留的能量波动。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下,轻轻压在刻字上方。一道极细的血线从他掌疤裂口流出,顺着指尖滑落,渗入混凝土缝隙。血迹蜿蜒,像在书写某种契约。
广播里的“问天斩门”再次响起。
桥东,陆沉抱着玻璃罐,指尖轻敲罐壁,罐中器官微微抽动。
桥西,唐狰将最后一具尸体拖走,手臂上的黑纹缓缓起伏,如同呼吸。
半空,南宫璇闭眼,气流屏障收缩至仅覆盖桥体核心区域。
桥墩,周衍将罗盘残片埋入尘土,只留下一角裂痕朝上。
高架,雷枭装好枪械,保险未开,枪口对准桥外荒野。
桥栏,司徒娆摘下眼罩,右眼空洞无光,却仿佛在注视某个遥远的点。
夏天仍站在原地,双目闭合,呼吸平稳。风卷起他的衣角,问天之刃静静悬在腰侧,刀鞘未动。
广播声第三次响起。
桥下,乌鸦再次张嘴,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七……罪……”
夏天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