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公子,撑住!-《重瞳葬仙:开局被挖瞳,终葬南城!》

  呵…古棺里的小子…

  他嗓子像破锣,每个字都冷冰冰:

  “丹田气海?碎得跟烂瓦罐似的,渣都没了。根基?早废了。那双重瞳的本源,也被人硬抽干了,就剩点渣子吊着他半口气...胳膊断了?那算啥!”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说块烂木头,“更要命的是心脉,被那死秃驴的蛮力震歪了!现在他那点气儿,就跟大风里的蜡烛头,噗一下就灭!”

  他嗤笑一声,满是嘲讽:

  “灵丹妙药?就算灌下去千年参汤,也不过是给死人脸上抹粉,屁用没有!”

  老乞丐看着顾西州惨白的脸,浑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顾西洲...唉...

  他又瞥了眼额头流血、眼神却像拼命母狼一样的南风。

  这丫头...有点意思...

  他很快收起那点异样,脸上嘲讽更浓,像是自嘲:

  “何况?呵!我一个烂泥里打滚的老叫花,能知道什么起死回生的仙丹?天大的笑话!”

  这话像最后一锤,彻底砸碎了南风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

  老乞丐的每个字都像毒针,扎得她心肝脾肺都疼!眼前发黑,喘不上气,世界一片灰白,耳边只有公子那越来越弱、快断的喘息。

  不甘!

  绝望!

  却猛地烧起一股不顾一切的疯劲儿!

  她手指死死抠着老乞丐的裤腿,快把那破布抠烂:

  “不!我不信!一定有办法!您肯定知道!刀山火海算什么?魂飞魄散我也不怕!前辈!求您指条路!只要能救公子,让我干什么都行!!”

  老乞丐沉默了。

  这沉默像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这条死巷子里。

  他那双老眼,再次扫过顾西州——昏迷中眉头还死死拧着不甘的脸。

  又看了看南风——那双被绝望淹没,却燃着献祭般火焰的眼睛。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沾的血迹,眼底深处,仿佛有遥远的星光闪灭。

  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掠过……他身后,空气似乎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一个模糊庞大的影子一闪而过。

  他终于又开口了,声音还是哑,却似乎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

  “罢了...算你们命不该绝,碰上我多嘴。”

  他顿了顿,让接下来的字,每一个都重得像山:

  “六品塑田丹。”

  六个字!如同炸雷在南风脑子里轰响!

  “这玩意儿,”老乞丐声音平淡无波,像念旧书,“能重塑丹田气海,修补根基。是他这伤…眼下唯一的活路。”

  “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的渺茫让人绝望,“难!比登天还难!”

  他掰着脏兮兮的手指,语速变快:

  “丹方?小宗门压箱底的宝贝,外人看一眼难如登天!主药?‘地脉紫灵芝’、‘百年玉髓心’、‘无根净莲实’…哪样不是传说中的宝贝?撞八辈子大运都未必能找到!就算你找齐了药,也没用!还得找到真正的六品炼丹大宗师肯出手!”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巷子外灰蒙蒙的天,声音冰冷:

  “在这鸟不拉屎、高手死绝的兑域边角?哼!这东西,就是个屁!听过没见过!”

  南风如遭雷劈!

  漆黑绝望的深渊底,猛地炸开一丝微弱的火星!

  希望!

  但这火星刚冒头,立刻被更深的绝望冰水狠狠浇灭!

  六品塑田丹!

  这对现在重伤濒死、身无分文、在这烂泥巷里挣扎的她和公子来说,就是天上的星星!

  凡人看看都累,别说摘了!

  摘星?

  我也要摘!

  闯九天?

  我也要闯!

  公子...撑住!

  等我!

  “多…谢前辈!”

  南风再次重重磕头!

  “咚!”

  额头砸在石板上,血混着泥溅开。

  声音嘶哑带血,不再是哀求,而是从绝望里逼出来的、冰冷的狠劲!

  她知道,老乞丐能说出这名字,点出这条路,已是天大恩情,也是最后答案。

  再求?找死!

  她猛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泪,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几乎是连拖带抱,她把滚烫如火、气息弱得像要断掉的顾西州,硬生生从冰冷的地上扛了起来!

  顾西州软趴趴的断臂重重压在南风瘦小的肩膀上。

  夕阳像个烧红的大铁块,把他俩叠在一起、摇摇晃晃的影子死死砸在地上,拉得老长老细,融进了巷子里那股子臭鱼烂虾、血腥气和呛人的尘土味儿里。

  她猛地晃了一下,牙咬得咯咯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箍住顾西州的腰。

  一步!

  又是一步!

  拖着满身血污和比伤还要重千倍的绝望,一寸寸地往巷口挪。每一下,都在尘土里留下一个歪歪扭扭、带着血泪印子的脚印。

  巷子深处,老乞丐像个泥塑似的杵在暮色里,浑浊的老眼盯着那两道在黑暗里艰难蠕动、眼看就要被吞没的影子,直到巷口彻底空了。

  过了老半天,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才被巷底的臭味和晚风吹散。

  六品塑田丹?一线生机?呵...九死一生都算抬举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不过...顾西洲...你小子...会就这么倒下去吗?

  他那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捻着指尖上早就干透发黑的一点血痂,浑浊眼珠深处,一丝极其遥远的微光,闪了一下,又灭了。

  破庙彻底黑了,最后一丝天光也被吞掉。

  阴风打着旋儿灌进来,冻得人骨头缝儿都疼。

  草堆上,顾西洲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一会儿像被架在火上烤,五脏六腑滋滋冒烟;

  一会儿又像掉进了冰窟窿,冻得牙齿直打架。

  每一次呼吸,胸口都像被钝刀子割开,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

  完了...这下真的全完了!

  生命像抓不住的沙子,飞快地从这破破烂烂的身体里往外流,抽干了他最后一点劲儿。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抽起来。

  “公子!别动!”

  一个带着哭腔、急得快冒烟的女声立刻在黑暗里炸响。

  是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