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暴走的南风-《重瞳葬仙:开局被挖瞳,终葬南城!》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顾西洲为了她,浑身浴血、一次次挡在她身前的样子;

  他独自蜷缩在破庙角落,沉默得像块石头,唯有看向她时眼中才有一丝活气的样子;

  他强行催动重瞳时,眸中那抹暗金色、仿佛能焚尽一切虚妄的火焰;

  他倒下时,身下那摊刺得她心胆俱裂的鲜血……

  还有现在!现在!

  他被踩在肮脏的泥泞里,如同一块破布、一只蝼蚁、一滩任人践踏的烂肉!

  被这群蛆虫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着他用命守护的心意,践踏着他仅存的那点尊严!

  为了让他活,她什么都能忍!

  她能在腾龙宗山门外跪三天三夜,膝盖磨得见骨;

  她能毫不犹豫吞下那穿肠蚀骨的“毙命散”,忍受每日寒毒噬心之痛;

  她能答应去做那老畜牲儿子的妾室,只为换得一点能守着他的时间;

  她能承受这世间所有的罪孽,所有的屈辱!

  但是——

  她绝不能忍!

  绝不能看着他们如此糟践他最后一点为人的尊严!

  绝不能让他们如此侮辱他用命护着她的那份沉甸甸的心意!

  绝不能让他们把他当成可以随意踩死、随意侮辱的虫豸!

  尊严……那是他在这炼狱里,支撑着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念想……你们这群畜生,也配碰?!!

  忍无可忍!

  那便无需再忍!

  “轰——!!!”

  肚子里那股“毙命散”蚀骨的寒气,竟被这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彻底点燃、引爆!

  一股冰冷刺骨、狂暴到极点的力量猛地炸开!那不是温暖的热流,而是万载玄冰被点燃后爆发出的——毁灭一切的冰焰!

  那股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给——我——住——手——!!!”

  一声尖啸,如同濒死母兽最后的咆哮,裹挟着能冻裂骨髓的恨意,猛地从南风喉咙里撕裂而出!

  她霍然抬头,散乱的黑发无风狂舞。忍耐而憋红的双眼深处,此刻竟弥漫开一层幽邃、非人的冰蓝寒芒!

  手中摄魂镜,幽光一闪。

  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狠狠钉在狞笑的白虎宗弟子、得意忘形的村长,以及那几个猥琐帮腔的村民脸上!

  空气瞬间冻结。白虎宗弟子脸上的狞笑僵住,筑合期的气势竟被那冰蓝眸子刺得微微一滞,一丝源自本能的寒意……爬上脊背。

  “摄魂镜!跑!快跑!!”有人失声尖叫。

  “妖……妖怪啊!”村长脸上的横肉疯狂抽搐,狂笑化作极致的恐惧。他怪叫一声,肥胖的身躯爆发出逃命的本能,手脚并用地扑向庙门。

  摄魂镜幽蓝镜面微光一闪。

  无数扭曲、尖锐、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虚幻兽骨幻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蚁群,凭空凝现!裹挟着刺骨阴风,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呃——!!!”

  凄厉的惨嚎只来得及迸出半声。

  噗嗤!噗嗤!噗嗤!

  密集的、令人头皮炸裂的贯穿声响起。无数道血箭如同失控的水泵,从那团疯狂蠕动的骨影缝隙中激射而出,泼洒在斑驳的墙壁和倾倒的神像上,留下大片大片暗红。

  骨影消散。

  原地只剩下一滩勉强维持人形的、千疮百孔的烂肉碎骨,浓烈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

  “疯子!这是噬魂镜!腾龙宗的邪物!”白虎宗弟子脸上的狰狞被惊骇取代。镜光扫来的瞬间,一股对灵魂湮灭的原始恐惧攫住了他!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邪物为何会出现在荒村女子手中。

  练法境的修为让他本能做出了反应!

  咔嚓!

  腰间一枚温润白玉护身符被他狠狠捏碎!

  一层流淌着虎纹符文的乳白光罩瞬间撑开,护住全身。

  嗤啦——!

  然而,摄魂镜的幽蓝镜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冻油。那看似坚固的虎纹光罩发出一声短促哀鸣,瞬间崩裂!

  残余的镜光狠狠斩在他仓促格挡抬起的右臂上!

  没有金铁交鸣,只有一声闷响——筋肉骨骼被瞬间剥离、撕裂的钝响!

  “啊——!!!”

  凄厉的惨嚎撕裂夜空。

  一条包裹在白虎宗袖袍里的完整手臂,带着一蓬滚烫的血雨,高高抛起,“啪嗒”一声砸落在冰冷的泥地上,断指仍在无意识地抽搐。

  断肩处,血肉模糊,白骨森然。

  剧痛与死亡的阴影让白虎宗弟子魂飞魄散。他用仅存的左手死死摁住喷血的断口,脸上再无半分淫邪傲慢,只剩下被死亡扼住喉咙的惨白与扭曲。

  “疯子!你这个疯子!”他踉跄着扑向残破门框,嘶声力竭地留下一句怨毒的诅咒,“等着……你和这瞎子……等着被白虎宗炼成永不超生的尸傀吧!!!”

  声音迅速被荒村浓稠的夜色吞噬。

  死寂。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无形的棺盖,重重压在这座破庙之上。唯有篝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刺破这凝固的黑暗,以及……南风那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硬生生撕裂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浓重的血腥气与苦涩刺鼻的草药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混合,每一次呼吸都灌满了绝望。

  冰冷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直刺骨髓。

  南风跪坐在顾西洲身侧,指尖沾着新捣碎的、碧绿粘稠的药泥,悬停在他胸前那道最狰狞的伤口之上——皮肉翻卷,断裂的森白肋骨轮廓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