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母女相见-《爷,认输吧!夫人她马甲太多了》

  六月的星洲,热的很。就连风都带着股焦灼的气息。

  可城郊的南园公墓却像另一个世界,四周都是浓密的绿荫,难得地生出些沁人的凉意

  这个时节,清明早已过了,中元节还远着,墓园里静悄悄的,偶有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更显寂寥。

  颜蓝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真丝连衣裙,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

  她怀里抱着一束洁白的花束。

  身边的儿子颜朝也穿着一身黑,只是换成了更显活泼的黑色短袖T恤运动短裤,脚上蹬着双白色运动鞋。

  他戴着一副儿童款的墨镜,镜片后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安静的地方。

  颜蓝在一块打理得十分整洁的墓碑前停下脚步,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年头,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眉眼和颜蓝相似,只是更添了几分淡漠。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栀子花摆在墓碑前,指尖拂过冰凉的石碑,轻声说:“妈,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眼眶就有些发热。

  这几年在国外,忙着照顾年幼的颜朝,忙着适应新的生活,竟连回来给母亲扫一次墓的时间都凑不齐。

  她原本以为墓碑前该是荒草丛生,没想到不仅干干净净,甚至连碑上的字迹都像是刚被擦拭过,想来定是韩烟的功劳。

  这次回来得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正好可以给韩烟个惊喜。

  “妈妈,这就是外婆吗?”颜朝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和颜蓝如出一辙的杏眼,清澈明亮。

  他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却莫名觉得亲切,小手忍不住想去碰一碰照片,又在半空中停住,转头看向颜蓝,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

  颜蓝握住儿子的小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安定了些。

  “嗯,这就是外婆。”

  母子俩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颜蓝低声说着这几年的生活,颜朝也有样学样地跟外婆分享着自己在幼儿园的趣事,直到日头渐渐升高,才准备离开。

  颜蓝弯腰抱起颜朝,小家伙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脖子,将头靠在她的肩窝上。

  就在这时,颜蓝的脚步顿住了。

  她的耳力一向比常人敏锐,在这寂静的墓园里,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且听方向,正是朝着这边来的。

  “有人来了。”

  颜蓝眉头微微一蹙,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警惕。

  她几乎没有犹豫,抱着颜朝快步走到旁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躲了起来。

  这里的灌木长得足有半人高,枝叶交错,正好能将两人的身影完全遮挡住。

  颜朝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刚想开口问,就被颜蓝用眼神制止了,只好乖乖地趴在母亲怀里,透过枝叶的缝隙往外看。

  很快,一对祖孙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走在前面的是位夫人,穿着一身素雅的灰色旗袍,气质雍容,正是秦夫人。

  她身边牵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条蓬松的白色公主裙,裙摆上缝着细碎的珍珠和蕾丝花边,跑动间像只展翅的小蝴蝶。

  小女孩长得圆嘟嘟的,脸颊肉乎乎的,像揣了个小面团,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捏一把。

  她手里也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

  “奶奶,你又带我来看外婆啦。”

  小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像含着颗糖,她似乎对这一带很熟悉,迈着小短腿,脚步轻快地往前跑,又被秦夫人轻轻拉住。

  从她会走路开始,秦夫人就经常带她来这里,说是来看一位老朋友,也就是她口中的“外婆”。

  秦夫人走到墓碑前,一眼就看到了那束新鲜的花束。

  她微微一愣,随即环顾四周,目光在周围的树丛和墓碑间逡巡,可惜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一丝失望爬上秦夫人的脸庞。

  这些年,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一方面是想跟颜云汐说说话。

  另一方面,也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能在这里遇到颜蓝。

  当年的事,她对不起颜蓝,也对不起颜云汐,这份愧疚像块石头压在她心里,让她喘不过气。可五年过去,她一次都没遇到过颜蓝。

  秦夫人叹了口气,将带来的水果点心一一摆在墓碑前,就像对着老朋友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云汐啊,我又来看你了。汐汐也长大了些,越来越调皮了……”

  她的朋友不多,秦家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起起落落,其中的辛酸苦楚,她没处诉说,也不想跟外人道,反倒觉得来这里跟颜云汐聊聊,心里会舒坦些。

  来的次数多了,若是隔段时间不来,秦夫人心里反而空落落的不习惯。

  颜汐在旁边等了片刻,听着奶奶和“外婆”说话,觉得有些无聊。

  她抬起肉乎乎的小短腿,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目光一下子被颜蓝藏身的那片灌木丛吸引了过去,那里的枝叶似乎比别处更茂密些。

  她挣开秦夫人的手,迈着小步子,一步一晃地往那边走去。

  颜蓝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孩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的。

  她下意识地将颜朝抱得更紧了些,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颜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颜汐的眼睛又大又圆,像两颗黑葡萄,嘴角天然地向上弯着,像是总在笑。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眉眼,那神态,那轮廓,像极了秦时长——那个她以为自己早已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男人,连偶尔微微蹙眉的小动作,都带着几分相似的影子。

  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

  颜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还有一丝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慌乱。

  她紧紧盯着颜汐的脚步,心中矛盾,想多看孩子几眼,又祈祷着她不要过来。

  树丛的枝叶遮挡了大半视线,可她仍能清晰地看到那孩子走的越来越近,不远处,小胖手还伸出去碰了碰一片宽大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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