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前世这一块79-《正宫身份,小三肚量,勾栏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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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憎恨我吗?

  他厌恶我吗?

  我从来不知道,他对我的讨厌,居然已经到了连看见我都觉得压力大的程度。

  原来两情相悦只是我的错觉。

  原来这一世的他并不喜欢我。

  我看向镜子,也是,我已经和最初的我相差甚远。

  他不再喜欢我。

  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轮回多次拯救的爱人。

  已经在岁月流逝中,不再喜欢逐渐陌生的我。

  头疼再度开始。

  很多世的记忆一同闪过,我看见那一世他对我写下的情书。

  可再睁眼,眼前摆放的,却是病人因压力过大无法进食的诊断书。

  我早已成为会给他带来不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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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过后,我不再频繁出现在他面前,近乎刻意地拉开与他的距离,让他可以好受一些。

  总之秦家这里只有我。

  我自我安慰,想他至少不会爱上别人。

  可事情总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链子因会给他带来不适专门加长,他有时会托着腮坐在窗沿边,我以为他是在看风景。

  直到一次偶然的意外。

  我路过,发现那窗下还站着一个园丁。

  他对着那个园丁笑。

  我好嫉妒。

  他上次对我笑是什么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怎么能这样呢?

  他喜欢那个园丁,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我突然愣住。

  是啊,没了他,我该怎么办?

  他是我的锚点。

  数次的轮回,对生命的漠然,积攒下的重重记忆。

  我已经与大多人不同了。

  现在的我,比起人,更像是怪物。

  我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他是唯一能将我留在原地的风筝线,可现在,那根线悄然断了。

  ——失控感。

  世界在我眼中颠倒,接着缓缓崩塌。

  我回到了还没遇见他的状态。

  世间的一切在我眼中失去的动态的表现,像一个个沉默的死物。

  我感觉不到存在的意义。

  活着也好,死去也好,疼痛也好。

  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扯着那个园丁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用拳头对准他。

  那个园丁却笑了起来。

  “多可悲啊。”

  那个园丁一点不害怕,反而逼近我,淡眸中泛着讥诮的光。

  “秦淮渝,你因为他关注我要杀了我,可这样做有用吗?”

  “他不会因为我的死就喜欢你,只会因为我的死讨厌你。”

  我缓缓垂下手。

  世界在我眼中再度清晰,可这一次是痛苦的。

  空气的流动,太阳的温度,树叶的飘落。

  一切都是痛苦的。

  起初我以为是空气的错,是太阳的错,是树叶的错。

  可树叶被带走,太阳被遮住,呼吸被屏住。

  几乎真空的世界,痛苦却依旧存在。

  我喘着气。

  在将枪对准自己,试图终结这场噩梦时,我终于知道我的身上少了什么。

  ——他的爱。

  唯独这样东西,我怎么也找不回来,所以我的痛苦便也不会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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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柄枪被我放下。

  这个让我痛苦的世界,却是他存活时间最久的世界。

  我做不到毁掉这个世界。

  因为如果再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轮回是更好还是更坏。

  他不记得那些遭遇。

  可我记得,于是我并不想让他再经历哪怕一遍。

  一切似乎都在变得更好。

  又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最初那一世的模样,他爱着别人,而我爱着他。

  只要他还留在这里就好。

  只要他不再死亡,哪怕要我看着别人与他长相厮守…

  我依然可以接受。

  只是,在我已经将底线降到几乎没有的情况下。

  他还是跑了。

  和那个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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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叔来和我说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喝药。

  我的头疼愈演愈烈。

  我知道,这具身体所能承受的记忆与痛苦都已经濒临极限。

  这种情况早已经出现。

  从不知第几次轮回开始,我频繁的服用止痛药,接着频繁的对不同止痛药产生抗药性。

  大部分止痛药里含着令人兴奋忘却痛苦的成分。

  我总是睡不着,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只是后来连止痛药也没用了。

  哪怕喝再多,依旧连骨头都在疼。

  张叔的话我原本不想听。

  直到张叔开口,说出他的名字。

  “卿少爷不见了。”

  张叔顿了顿,观察完我的表情,才小心翼翼补完剩下的话。

  “和那个园丁一起。”

  ——私奔。

  听完那句话的瞬间,我的脑海中只浮现出这两个字。

  我踉跄着站起身来,脸色苍白,额头青筋蹦起。

  混账!

  我骂了句脏话,动怒的模样令张叔都被吓得呆在原地。

  我极少表现出情绪起伏。

  可这次我的确生气了,愤怒几乎淹没我的理智。

  我明明警告过那个人…

  做什么事都好,但绝对不能带他离开,这里是唯一能确保他安全的地方。

  他怎么能…

  那个人怎么能…一点都不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呢?

  我赶去他的房间。

  路上我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我的头很疼啊。

  他那样容易心软的人。

  我赌他会心疼我,我赌他能回来看我。

  可推开门。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孤零零的磨尖的汤匙。

  他连我送他的手机都没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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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明明没有屏住呼吸,却仍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张叔怕我出事。

  思量再三,还是同我说了一个好消息。

  “这两个人死了。”

  张叔打开国际频道,找出一段视频,在我面前放大。

  “他们逃去边境,却死在了帮派斗争的火拼中。”

  我接过手机。

  看着那一幕,沉默了许久。

  “确认过尸体了吗?”

  张叔点头,“确认过了。”

  又是一阵沉默。

  ……

  后来回忆,其实我那天的反应在别人看来很奇怪。

  我追杀那两人许久。

  如今他们终于死了,张叔以为我会开心。

  但实际上…

  我陷入一种虚无状态,且那种虚无状态持续了很久。

  那两个人是设局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几乎每一世都是如此。

  他们就像诅咒,笼罩在他头上,给他带来一世又一世的死亡。

  现在他们终于死了。

  这代表他身上的枷锁终于消失,他终于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却同样代表…

  我再没有靠近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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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从我身边离开,和他爱的人在一起了。

  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我不正是为了让他幸福才不断轮回吗?现在他终于幸福了。

  只是…

  让他获得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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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离开后,我便也很少再出门,几乎整日都待在家里。

  我的头依旧总是疼。

  张叔找来医生,说要为我检查,我却说没用。

  是真的没用。

  这种因轮回转世带来的后遗症,世上只有我一例,医生大概也找不到对应的案例参照。

  从十次轮回前,大多止痛药就已经对我失效。

  我总是很难入梦。

  原先他在时,我抱着他,还能稍微舒服一些。

  可现在他不在了。

  于是后来漫长的夜里,我便只能靠自制力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卿啾啊

  我总是想,你那么心软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再心疼心疼我呢?

  就算是出于怜悯也好。

  你应该回来看我,我很想见你。

  秦淮渝……

  很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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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该死了,守护他的使命已经完成,我早该死去。

  可我还活着。

  因为张叔始终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安全,我至少要见到安然无恙的他,确认这一世的他平安无事,才能放心的死去。

  可我没等到他,却等来一帮警察。

  张叔最先发现那些人。

  他劝我,让我先逃跑,因为我是母亲仅剩的血脉。

  张叔不愿见我出事。

  我原本的确是要走的,因为我还没见到他,就算死也要等见到他才能死。

  可我却从来人口中得知许久未见的他的下落。

  “多亏了那位卿先生。”

  有位女警松了口气:“如果不是他实名举报,我们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锁定嫌疑人下落。”

  另一个男警接话。

  “那位卿先生和这次的嫌疑人是什么关系来着?好像是恋人,真亏他能忍那么久。”

  “别这么说嘛,要不是那位卿先生忍辱负重蛰伏,我们肯定不能这么快侦破案子。”

  是啊,我做事很小心,从未留下过证据。

  能举报这一切的人只有他。

  我早该想到的。

  “先生…卿少爷他怎么能…”

  张叔红了眼眶。

  他嘴唇哆嗦着,眼睛被愤怒染红,我制止了他骂人的前奏。

  “他很讨厌我…”

  我垂下眸:“这是正常的,我强迫了他那么久。”

  或许第一次轮回的我从未想过。

  因为无数次的轮回,我最终会变成面目可憎,连他都排斥的模样。

  张叔语无伦次。

  “别出去,先生你可以出国躲一阵子,还有保释,秦家有最好的律师团,还可以…”

  我摇头。

  “什么也不要做,什么都不需要做。”

  这是他希望的。

  既然这是他希望的,那我便会替他达成。

  这或许……

  便是我能为他做得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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