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前世这一块2-《正宫身份,小三肚量,勾栏做派!》

  3

  秦家家主?秦淮渝?

  我听过这个名字。

  十五岁的夏天,少年白衬衫,黑色碎发,耳骨银色耳钉。

  清冷不驯。

  彼时盛夏,蝉鸣阵阵,空气滚着热浪。

  两个班的体育课撞在一起。

  我坐在树下,托着腮抬眸,与被男生女生团团围住的秦淮渝对上视线。

  浅色低垂的凤眸清透。

  像一柄跨越时空的箭,直直的,正中我荒芜的心扉。

  大抵是见色起意。

  少年倾慕,我的确曾暗恋过秦淮渝。

  但只是暗恋。

  短短一分钟,在得知秦淮渝的真实身份后,连暗恋也成了高不可攀的东西。

  秦淮渝是明月。

  太过遥远,太过疏离。

  我这种肮脏的爬虫。

  连胆怯的恋慕,都是对对方的一种亵渎。

  就像我对许澄倾诉时许澄说的那样。

  我是那么的糟糕。

  如果说出心中爱意,会使得秦淮渝被人笑话。

  我不想成为喜欢的人人生中的污点。

  即便这可能是唯一能让他记住我的方式。

  我和秦淮渝相处过的时间并不算长。

  他太优秀。

  只花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升学去了别的学校。

  此后多年。

  “秦淮渝”这个名字,逐渐从我的生命中淡去。

  有时我会听别人提起秦淮渝的名字。

  听许澄托着腮感慨,秦淮渝如何如何的优秀。

  听裴璟咬着牙嫉妒,秦淮渝这人如何如何的表里不一。

  不管旁人的心情是仰慕还是嫉妒。

  秦淮渝都变得比学生时期更为优秀,这点毋庸置疑。

  年少时我所憧憬的明月最终真的成了高高在上的月亮。

  我想。

  我和秦淮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因此再次从父亲口中听到秦淮渝的名字时我愣了一下。

  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吃多了会产生致幻反应。

  我体验过许多次美梦。

  被父母疼爱着长大过,和兴趣相投的玩伴们玩闹过,还养过可爱的宠物。

  但幻觉只是幻觉。

  我闭上眼,感受着缺血过度的眩晕,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心跳声明显。

  被处理过的伤口还在刺痛,不同于幻觉发生时的轻飘飘。

  我有些怔愣。

  而这时,我的手被父亲牵起。

  宽大而温暖。

  这是我的憧憬中,父亲的手。

  只是下一秒——

  指腹按进伤口,我疼得脸色苍白,不受控制地蜷缩起瘦弱的身体。

  父亲语气冷淡,高高在上地看我。

  “还没清醒吗?”

  父亲开始不耐烦。

  垂着眸,调试腕上的名表。

  “真不懂你怎么会变成这种窝囊废的没用模样。”

  “想死?”

  “我养你那么多年,你都还没报答过家族,你没资格死。”

  我低声说了句抱歉。

  父亲一如既往。

  是一个完美的商人,冷血刻薄。

  一切事物,包括唯一的孩子,在父亲眼中都不过是可以用利益明码标价的东西。

  想死或许不是我的错。

  可我已经习惯道歉,习惯做让步的那方。

  “抱歉。”

  我向裴璟道歉,向许澄道歉,也向父亲道歉。

  “抚养我长大的费用,我会列好清单偿还。”

  父亲冷笑一声。

  用他的话来说,我就是个废人。

  他用十八年的时间。

  养出个身体残废,声名狼藉,连出门都做不到的废物。

  父亲一生骄傲。

  有我这样懦弱的孩子,是他此生唯一的耻辱。

  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

  婚前协议被助理交给我。

  父亲说,我必须讨好秦淮渝,好让秦家帮卿家度过难关。

  我捧着婚前协议。

  很薄,很轻的几张纸。

  在此刻重得宛若千钧。

  秦淮渝,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呢?

  不会是父亲暗箱操作。

  父亲鄙夷我,不会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浪费金钱和人脉。

  也不会是商业联姻。

  连我也知道,卿家的产业遭遇重创,如今已是摇摇欲坠。

  和卿家联姻,对秦家来说无异于倒贴。

  我满怀期待。

  渴望王子爱上丑小鸭的童话故事发生,渴望命运的垂怜有一瞬间降临在我身上。

  会是哪天我救了小猫被神明看到。

  神明觉得我善良,这才给了我遇见秦淮渝的机会吗?

  我是那样的胆小。

  哪怕是最奢侈的幻想,我和秦淮渝的关系,也不过是他为了应付家族长辈的催婚随便挑中我扮演合约恋人。

  不亲密接触没关系。

  不说话没关系。

  我想,能见到年少时喜欢的人,就已经是命运的垂怜。

  我本就是早该死的人。

  能活着的日子里,任何幸福都是命运的恩赐。

  父亲看出我的小小喜悦。

  扬了扬唇,讥讽轻蔑地笑了一声。

  神色不耐。

  “别痴心妄想,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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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在离开前冷冷警告我。

  “你只是块挡箭牌,别真把自己摆在人的位置上。”

  4

  我才知道秦淮渝已经有了恋人。

  怕我搞不清状况。

  父亲啧一声,让助理拿过手机,给我看了那个男孩子的照片。

  景鲤。

  他很漂亮,长得白净娇憨,是秦淮渝的竹马。

  秦家的结婚请求来得突然。

  父亲反复询问,才确定这并不是一出恶作剧。

  但凡事总有原因。

  “我派助理去秦家调查过,秦家内部对秦淮渝的小竹马并不认可。”

  父亲没说话。

  只是用那怜悯的,讥讽的眼神看我。

  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

  我抿着唇,再次沉默起来。

  没有什么命运的垂怜。

  我暗恋了一整个少年时代的人,只是为了保护他喜欢的男孩子才选择和我结婚。

  而我的肮脏。

  成了衬托那个人天真单纯,让对方更容易被接纳的不二利器。

  我垂下眼睑。

  并不难过,只觉得庆幸。

  原来对于明月而言。

  我这种淤泥,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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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刚自残过一次,可我没有太多休息时间。

  半小时后,父亲离开,刚苏醒的我独自走出医院。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叹气。

  因为常年受伤,我的体质韧性惊人。

  就像一块脏脏抹布。

  总是破破烂烂,却又总是坏不透。

  受伤的手腕被隐藏在长袖下。

  被绷带紧紧缠住,断绝了血腥味外溢的可能。

  父亲说血的味道很脏。

  如果惹得秦家那位不快,卿家将会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必须讨好秦淮渝。

  卑微隐忍也好,奴颜婢膝也好。

  我一定要留在秦家。

  我必须要留在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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