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他觉得自己恶心-《正宫身份,小三肚量,勾栏做派!》

  苏醒前脑海中最后一段记忆和梦境的尾声重合。

  卿啾清晰的听见自己说。

  “别开玩笑了。”

  他扯着唇,语气讥讽,神色厌倦。

  “之前为了讨你欢心,我又要受你冷脸,又要看你白眼。”

  “还为你得罪傅渊,连饭都不能吃饱。”

  “现在我烦了,不想再继续了。”

  秦淮渝愣在原地。

  他握紧了拳头,肩膀微微颤抖。

  一拳挥下的刹那。

  卿啾下意识地闭眼,以为会被打断骨头。

  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忘恩负义的渣男。

  但那一拳没有落在他身上。

  拳头微微收紧,掌心紧握着的美工刀片几乎割穿掌骨。

  卿啾本能地转身。

  而他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秦淮渝的眼睛。

  秦淮渝笑了。

  他笑得很轻,像是感觉不到疼般,安静地将地上的人牢牢抱进怀里。

  “你心疼我。”

  少年在他额间轻啄了一下,神色幸福。

  “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卿啾僵在原地。

  他侧身,看到窗户上被拉长的文字笔画。

  和傅渊越发阴郁的神色。

  卿啾头皮发麻。

  他知道秦淮渝对喜欢的事物格外执拗,但没想到会执拗到这种地步。

  比如当初的小鸟玩偶……

  动作忽然一顿。

  电光石火间,卿啾想到了能保护秦淮渝的办法。

  在少年抱着他温存时。

  他抬手,冷淡地将人一把推开。

  少年跪坐在地上。

  仰头看他时的目光不解,像被丢进纸箱,却仍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的弃犬。

  染血的指尖拽住衣袖。

  但下一秒,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挥开。

  卿啾厌恶的喘着气躲开。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秦淮渝愣了愣,像是他问了很奇怪的问题。

  “你喜欢我。”

  顿了顿,他又道:

  “你亲口说的。”

  卿啾沉默片刻,忽地扬起一个恶劣的笑。

  “对,我是喜欢你。”

  “但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脸。”

  秦淮渝仍是不解。

  哪怕无数次被推开,无数次被抛弃。

  少年仍踉跄着想抱紧他。

  似乎在他看来,喜欢他的脸也是喜欢他的证明。

  可下一句话直接将他打入谷底。

  “我现在已经看腻你的脸了。”

  卿啾伸手摸向那张因为缺血过度显得苍白的脸。

  “色衰爱弛,我看腻了,自然就不会再想着喜欢你了。”

  目光落在少年受伤的腕上。

  卿啾继续道:

  “只不过我的确曾经喜欢过你这张脸,舍不得这张脸变得没颜色,没想到被你误会了。”

  卿啾随意把地上的药踹过去。

  “快去包扎一下吧,别让我看着恶心。”

  他强装嫌恶的看着地上的血。

  随后蹙着眉,像是看到了脏东西般快步走开。

  卿啾想。

  这一次,秦淮渝总该真的讨厌他了。

  秦淮渝讨厌坏掉的玩偶。

  那么现在,他已经像那个玩偶一样。

  彻底烂掉了。

  卿啾以为秦淮渝会就此厌恶他,把他当成垃圾一样俗不可耐的货色。

  可秦淮渝远比他想象的更执拗。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再次喜欢我?”

  少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是要变得更好看?还是要收拾掉这些让你讨厌的血。”

  卿啾停下脚步。

  他转身时,秦淮渝已经蹲在地上。

  少年藏起受伤的手。

  垂着眸,小心翼翼地收拾那些散落的血液。

  卿啾不想再看下去了。

  秦淮渝不是他随意捡来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他是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秦淮渝前途无量。

  而他,注定会被困死在这方狭小的天地。

  没有结局的感情应该尽快斩断。

  这是常识。

  于是卿啾蹲下身,捡起秦淮渝带来见他的小熊玩偶。

  这是他第一次送秦淮渝的礼物。

  见他拿起娃娃,少年微怔的看向他。

  却在下一秒见玩偶四分五裂。

  卿啾冷漠道: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亏。”

  “我想去吃好吃的,我想住大房子,我还想当人上人。”

  “这些傅渊能给的东西,你能给我吗?”

  秦淮渝不能。

  至少,现在的他不能。

  卿啾丢掉棉花碎片。

  并再度迈开腿,头也不回地走向傅渊的住宅。

  ……

  卿啾觉得自己恶心。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的无可救药。

  出尔反尔,贪婪恶毒,自私任性。

  秦淮渝终于没有继续叫住他。

  回到阁楼时,卿啾再度看向那片草地。

  秦淮渝不见了。

  而傅渊从阴影中走出,轻轻环上他的腰。

  “难过吗?”

  卿啾摇头。

  傅渊却并不相信,慢条斯理地牵起他身侧的手。

  傅渊叹了口气。

  嗓音一改原先的玩味,变得感性起来。

  “啾啾,我不是故意想让你和小渝分开的。”

  傅渊假惺惺。

  “可你应该知道,小渝是秦家的继承人,那种显赫的世家,怎么会允许继承人和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呢?”

  卿啾想说秦淮渝不会。

  可话到嘴边,他又忽然没了声音。

  秦淮渝是不会。

  可秦淮渝的家人,秦淮渝的母亲呢?

  他们不见的不会。

  他是下水沟里的老鼠,连自己父亲都厌恶的垃圾。

  像他这种人。

  比起染指纯白,更适合与其他蛇蚁待在洞穴。

  一辈子都不出来。

  卿啾开始疲惫。

  他垂着眸,第一次没有拒绝傅渊的靠近。

  傅渊轻轻靠在他身上。

  “啾啾,我是为了你好。”

  真的吗?

  不过是真也好,是假的也好,卿啾已经不想计较了。

  他遥遥望着那片草地。

  想着因他受伤,陪他吃苦的秦淮渝。

  只希望秦淮渝能再也不要回来。

  ……

  计划没有变故,傅渊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秦淮渝被送走。

  听傅渊的人说,在他们试图打晕对方,把人塞进货里一起送到车站时。

  少年手中正抓着一堆破棉花。

  他们想把棉花丢掉,秦淮渝却始终不肯松手。

  一堆大男人轮流上阵。

  花了足足半天之久,才勉强制服一个小孩子。

  卿啾没有留意这些细节。

  他辗转难眠,整日在房间转圈圈,只希望能尽快得到秦淮渝的消息。

  事情的结果如他所愿。

  秦淮渝被秦家人接回,而他丢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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