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5章 第一场结束-《让你当书童,你成大夏文圣》

  一日之后,考院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考场外原本静静等候的人群,突然热闹了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

  “是我儿子,估计发挥得不错....”

  “我大哥也不差,红光满面的....”

  议论声中,考生们陆续走出,神色各异。

  有的昂首挺胸,面带红光,有的则垂头丧气,面色灰败,步履沉重。

  人群中,立刻有家人迎了上去。

  “儿啊,昨天我好像听到文钟响了,是不是考场里有……”一位父亲的话刚说到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

  脸上的好奇瞬间被一片茫然所取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我刚想问什么来着?”

  “老了,老了,太健忘了。”父亲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哦,对了,考得如何?”

  相似的情景,在考院门前不断上演。

  无数人心中都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激动,心里盘旋着一个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可话到嘴边,却又化作一片空白,只剩下普通的问候。

  人群角落,大伯也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却都只是些寻常的考后闲谈。

  “奇怪,这帮人怎么回事?”大伯心里犯着嘀咕,同时目光也在人群中不断搜索。

  “璘哥儿怎么还不出来?”

  等了许久,眼看着考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大伯也忘了自己好奇什么。

  摇了摇头,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应该是来问璘哥儿考得怎么样来着。

  不止是等候的人不对劲,先出来的考生们,也觉得浑身不对劲。

  明明感觉自己情绪高涨,但就是不知道为何兴奋。

  “我感觉这次发挥得前所未有的好,文思泉涌,案首有望啊!”

  “可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考院的大门内并肩走出。

  正是卢璘与崔皓。

  大伯眼睛一亮,连忙挤开人群迎了上去。

  走进一看,只见卢璘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挂着浓重的黑青,整个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大伯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开口教育侄子。

  “璘哥儿,这会知道大伯这些年的辛苦了吧。”

  卢璘闻言,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你那叫辛苦?

  不过卢璘此刻懒得和大伯争辩,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只想找张床,立刻躺下,睡他个三天三夜。

  写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篇文章,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与才气。

  大伯见状,继续念叨着:“没事儿,这题目我也看了,确实是难。”

  “尤其是你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孝,什么是悌,写不出来也正常。”

  一旁的崔皓忍不住摇头失笑。

  考场内,听到县太爷提到卢璘出身柳家书童,原本崔皓是不信的。

  什么样的贫寒之家,能教养出这样的卢璘。

  这等连崔家,甚至连当世大儒都教导不出的麒麟儿,竟真的出自市井人家。

  可看到卢璘大伯的言行举止,他才终于信了。

  大伯一见到卢璘,被强行压下的记忆碎片,突然又翻涌了上来。

  他猛地一拍脑门,满是好奇:

  “哎呀,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连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了!”

  “璘哥儿,快跟大伯说说,你们考场里是不是有什么异象?是不是有个考生写出了……”

  话说到一半,大伯的声音再次消失了。

  只能看到嘴巴一开一合间不断耸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卢璘有些疑惑。

  大伯这是怎么了?

  又在哪个小娘那学会了唱哑剧?

  崔皓站在一旁,看着大伯方才差点说出“传天下”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按理说,所有无关之人的记忆都该被抹去才对。

  先前的考生和等候的亲朋友都是很好的证明。

  可为何大伯是例外?

  崔皓心中微动。

  难不成,是因为他与卢璘之间的血脉联系,让他对那股抹除记忆的力量,有了一丝微弱的抗性?

  大伯比画了半天,最终颓然地垂下了手,连自己刚才想问什么都忘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指着卢璘,又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你啊,不要以为之前写了首诗,得了点虚名,就沾沾自喜。”

  “现在看到你和其他学子的差距了吧?这才第一天的考试,就累成这副熊样。”

  “想当年我……”

  大伯见崔皓衣着普通,但年纪与卢璘相仿,只当是柳府派来陪考的家丁。

  清了清嗓子,继续用那副倚老卖老的口吻,对着卢璘和崔皓两人谆谆教诲。

  “你们啊,还是眼皮子太浅,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局限于一隅。”

  “柳府在咱们清河县,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可放眼整个大夏,比柳府强的英雄豪杰,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大伯还在念叨个没完,听得卢璘脑瓜子生疼。

  这时,其余来参考的柳府家丁们终于找到了卢璘。

  四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快步跑到卢璘身边。

  几人第一场考完便知自己无望,早早便交了卷。

  “璘哥,你没事吧?”

  家丁们看着卢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过卢璘身上的行李和手中的提篮。

  卢璘点了点头,顺手把行李递了过去,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的崔皓见卢璘汇合了同伴,对卢璘郑重地拱了拱手。

  “卢兄,三日后第二场见。”

  说完,便转身离去。

  县试共有三场。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也是最重要的一场。

  中间会空出两天,专供考官阅卷。

  两天后的上午,考院门前会张贴出第一场的榜单。

  只有榜上有名的考生,才有资格参加后面的第二场战诗词,以及第三场策论。

  若是第一场便名落孙山,那这趟科举之路,便算走到头了。

  卢璘看着崔皓离去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转向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大伯,有气无力地拱了拱手。

  “大伯,我先回府了。”

  说完,也不等大伯回应,便在家丁的搀扶下,朝着柳府的马车走去。

  回到柳府时,已是黄昏。

  卢璘下了马车,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都在天旋地转。

  强撑着精神,对守在门口的管事交代了一句。

  “去回禀老爷夫人,还有夫子。”

  “就说我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息。”

  说完,卢璘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几乎是被人架着回了自己的小院。

  推开房门,卢璘甚至来不及脱下外衣,便一头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