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崖洞-《原来我才是弱鸡》

  陆瑾延抓住机会目光锐利的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崖壁。

  随着云雾散去,崖壁上陆陆续续出现几个参差不齐的崖洞。

  陆瑾延选了个离他们最近的崖洞,他动作极快的拔出匕首又猛地将其刺进前方的崖壁,刀刃深深嵌入岩石之中。

  紧接着,他一把抱起陈忆典,纵身一跃,稳稳踩在匕首柄上借力,再一跃,便落在了洞口的边缘。

  陈忆典还没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崖洞里。

  她依旧死死攥着陆瑾延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才哭喊的尾音还卡在喉咙里,像被突然掐断的弦。

  直到脚底传来实实在在的触感,不再是悬空的失重感,她才懵懂地抬起泪湿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神茫然地望着眼前不再晃动的岩壁。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陆瑾延近在咫尺的喉颈处,那里渗着一层细密的薄汗,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我活下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像是在问陆瑾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陆瑾延只从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听不出太多情绪,便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崖洞深处走。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踉跄,显然是耗尽了力气,随便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便靠坐下来休息。

  陈忆典还站在原地发愣,目光在这崖洞里逡巡,地面光秃秃的,满是硌人的碎石,往里走便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

  她的呼吸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急促,尚未完全平稳。

  待彻底确认周遭安全,她低头看向靠坐在石块边的陆瑾延,见他呼吸渐渐沉缓快要睡着,显然是累极了。

  陈忆典鼻尖忽然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眼尾无声滑落。

  刚才的哭,是源于生理性的恐惧,是身体在绝境中最本能的反应。可此刻的泪意,却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心底翻涌的感动。

  那份感动,全因陆瑾延始终没松开分毫的手。

  胸腔里的悸动难以平息,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份异样的心跳,究竟是刚才的惊险引发的吊桥效应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只知道此刻她特别想扑进陆瑾延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怎么又哭了?”

  陆瑾延疲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大概是被她不断抽泣的哭声吵到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忆典原本将抽噎死死压在喉咙里,被他这一问,积攒的情绪顿时像决了堤的洪水,抽噎声渐渐放大,变成抑制不住的哽咽。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一步挪过去,蹲在他跟前,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陆瑾延,你真好,谢谢你刚才没放开我。你竟然真的没放手,我当时都怕死了呜呜呜呜”

  想到刚才的惊险陈忆典又忍不住哭起来,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又可爱又滑稽。

  陆瑾延见她哭得毫无形象,伸手替她抹去眼泪。

  “不要怕,只要我不气死,你就不会死”

  陆瑾延的声音依旧带着疲惫,却像一块骤然投入湖心的巨石,瞬间在陈忆典心里砸开滔天巨浪。

  积压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陈忆典再也顾不上别的,猛地俯身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放声大哭起来。

  那些没说出口的恐惧、劫后余生的庆幸、对他的依赖与感动,一切的一切全都借着这个迟来的拥抱倾泻而出。

  可她抱得太急,陆瑾延毫无准备。

  就听到他溢出一声闷哼,带着极力隐忍的痛意。

  陈忆典心头一紧,猛地意识到自己压到了他的伤口,慌忙松开手退开半步,脸上满是慌乱和歉意。

  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抽噎两下。

  “那个……你快睡吧,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陆瑾延也没和她客气,他的确累得狠了,只低低“嗯”了一声,便抬手缓缓解开了衣襟,露出被血渍浸透的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刺目的红。

  陈忆典小心翼翼地替他把纱布取下,才看到那骇人的伤口。

  三条狰狞的抓痕,每一道都深深挖去了一片肉,此刻伤口又因方才的剧烈动作裂开,看起来更严重了。

  除了肩上这道触目惊心的老虎抓痕,他的手臂上、后背上还有不少细碎的伤口,都还在往外渗着血珠,想来都是方才与那些黑衣人缠斗时,被刀剑划到的。

  陈忆典心里五味杂陈,连忙从包袱里取出用宣纸仔细包好的药粉,那是出发前特意备下的金疮药。

  虽然陆瑾延已经睡着了,但她动作还是很轻。

  她先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再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撒上去,最后用纱布一圈圈仔细缠好。

  直到把所有伤口都重新处理包扎好,陈忆典才彻底松懈下来,后背已然沁出一层薄汗。

  她静静地坐在陆瑾延身旁,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弱光,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很快她目光飘向前方的洞口,崖洞外面不知何时又被云雾重新笼罩,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仿佛将这小小的洞穴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过了良久,崖洞内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陈忆典的困意也渐渐袭来。

  听着洞口时不时掠过几道风声,她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便靠着石头睡了过去。

  因为过于疲倦,两人都睡到接近天黑才醒。

  陆瑾延先醒过来,后背被身下的石头硌得生疼,他动了动想换个姿势,枕在他身上的陈忆典也跟着醒了过来。

  陈忆典又累又饿又困,睡饱之后下意识地撑了个懒腰。

  她揉了揉惺忪的红肿眼睛,迷茫了几秒才想起自己还在崖洞里,顿时垮下脸来。

  她看向陆瑾延,那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要吃人似的。

  “都怪你,跳跳跳,现在咱们在这个破崖洞里要怎么出去?”

  糊涂的时候她满心感恩,可现在脑子一清醒,那点感动早被抛到了脑后,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陆瑾延依稀还记得刚才她那感恩戴德的模样,心里不禁腹诽这女人怎么这么善变?

  他转头看向崖洞外面,天色早已暗沉下来,洞口外乌云密布,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看这架势,怕是要下大雨了。

  “先呆着吧,也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到山崖底下找尸体,若是没找到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他现在精神养回来了,不再是先前那般疲惫沙哑。

  陈忆典瘪了瘪嘴角,也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崖洞的?”

  陈忆典这才反应过来陆瑾延明明是早有准备,她还真以为是运气好呢。

  陆瑾延挪了挪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谢照告诉我的,他跟他师父走镖的时候走过这片山。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崖洞的由来,想来是曾经有人来此避难留下的”

  陈忆典恍然,还好有谢照。

  “那你说这次这些人会是谁派来的?会不会又是陈忆源他们?”

  陈忆典看得出这批人武功都非常高强,虽然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但能让陆瑾延落了下风,想来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陆瑾延的视线投向洞外,落在那些逐渐压下来的黑色云团上,眉头紧锁,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

  “说不准。不过此次知道我来宿州寻找金库的人不少,也可能是旁人动了心思”

  “可他们为什么没有中瘴气呢?”

  难道他们也吃苍藿草了?陈忆典不解。

  “他们都是死士”

  陆瑾延语气平淡,他看了陈忆典一眼。

  “只管对方死,不会顾及自己的性命”

  只可惜这段时间瘴气并不多,否则他们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使出全部功力。

  “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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