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某种决定-《小师妹修仙第一舔?她百倍返利!》

  当日,收到姜丝传讯的裴澄白便来到玉尘峰,她对姜丝始终抱着一分感激,那一把姜丝赠予的天工青尺,已被裴澄白花了不少时间祭炼为本命法器。

  得了蓍柳,又得青尺,这些年哪怕清晏真君对这位女儿不管不问,但裴氏却开始大力培养裴澄白,一应修炼资源俱是不缺。

  裴澄白也没空着手来,这些日子积攒的蓍露皆储存于瓶中,只想着有一日带给姜丝。

  姜丝自然也没亏待她,今日相会的目的还未表明,就送出去了好几葫芦灵酒。

  裴澄白早已听说过玉尘峰上砚昭真君酿酒技艺当称一绝,眼下得了自然喜不自胜。

  “裴师侄,”

  裴氏依附昆仑,是以裴澄白虽非昆仑弟子,但姜丝唤上一声“师侄”也不算错。

  “你们裴氏......我记得似乎身具某种灵血?”

  裴澄白一愣,显然没想到姜丝会有此问,不过还是如实答道:

  “砚昭师叔,我裴氏......身具乙木灵血。”

  乙木灵血,姜丝曾在典籍经传中看到过,其乃顶级木属灵血,具枯荣法则的一角。

  裴澄白心思虽有几分耿直,却不算蠢笨,今日砚昭师叔唤自己前来,又问及灵血,自然是有所需。

  也正因想到此处,裴澄白面上才显露几分羞赧:

  “只是如今我裴氏弟子血脉稀薄,能发挥的效用微乎其微......”

  并非只是裴氏如此,如今九州之地近九成的身具特殊血脉的修仙世家皆难以重现血脉之力,道伤侵蚀,外脉混杂,以及如今日益稀缺的修炼资源,种种原因让世家只是世家,再不复以血脉霸世之景。

  姜丝拧眉,又问:“如今你们裴家当真一位血统纯厚者都没有么?”

  几乎不用思考,裴澄白摇头:“不,还有一人!”

  随后,在姜丝瞧来的目光中道出几字:“我爹!”

  裴清晏!

  这位曾经被裴氏驱逐出族之人,竟然是血脉最为纯厚之人!

  难怪他心中会对裴氏生出如此多的不满。

  可姜丝在听到这个名号后心中想到的,却是那一日宗门为了抉择出参与七宗大比而举办的宗内元婴境修士之间的比试时,

  她和柳凝漱交手时,后者曾吐出一口乙木精气助长木龙之身,去抵挡姜丝挥出的剑气。

  身为柳氏弟子的柳凝漱为何会有乙木精气?

  若是从柳凝霄身上替换所得,那便说明柳凝霄曾经得到过乙木精气......

  而柳凝霄,是裴清晏的道侣。

  以上种种,似乎可将手札最后缺失的几页补齐。

  姜丝不知道自己所想的合不合乎事实,但若让金絮萌芽的唯一希望在裴清晏身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向对方开口的。

  说服不可能,

  除非选择打服这条路。

  裴澄白揣着灵酒喜滋滋离开,姜丝看着她的背影,随后取出青尺再次向金絮中渡送一口。

  她并不打算告知柳如烟此事,

  当年柳凝霄必然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寻上裴清晏,姜丝虽不知两人之间结为道侣是出于萌生的情愫还是有某种利益纠葛,

  但既然其中因果难以理清本是事实,她绝不会轻易掺和进去。

  哪怕此事关乎着柳家之中派系之争,影响上千弟子。

  ·

  柳氏近日族内弟子均心生躁动。

  药王谷中事并未藏着掖着,有药王相助,柳相轲的金絮可破芽而出已是事实。

  这长生界中最后一枚太初柳的叶片得主已定。

  在这一还未发生的事实之下,柳家修士再面对家主一脉和大长老一脉的弟子时态度亦有显而易见的转变。

  在柳凝霄陨落之后,其实这种转变便已在无声中开始,但“家主”这一名号至少能保全他们一脉最基本的体面,

  可太初柳的分量实在太重,重到可以让一族资源为得柳者倾斜,而收此举裨益的,自然是那一位所属脉系。

  毫无疑问,一旦太初柳请出秘地,被柳相轲祭炼,其有至宝在手,又有柳家不顾一切的托举,几乎可以说是来日命定的化神真尊!

  原本依附于家主一脉的几系旁支都向大长老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时候不凑上去,等柳相轲携萌芽金絮归来,将太初柳握在手中,那时候再想投诚就晚了!

  家主一脉近日可谓饱受打压,这个时候,修炼资源的剥削都属其次,毕竟同出一族,又有昆仑管束,有些事情并不会做的太过,

  更让他们煎熬的,是心境磋磨!

  琅寰阁,

  夜风卷过阁楼,檐角铜铃闷响。

  柳如烟倚着朱栏,眼底映着鹤澶峰上的零星灯火。

  这几日她鲜少走出阁中,族中家主一脉的弟子瞧见她时却会刻意收起满面愁容,生怕柳如烟心中会生出些许自责。

  这并不是柳如烟的的问题,不光是柳如烟明白,连大长老一脉的弟子也都如此认为。

  古往今来,金絮破芽拦住了多少柳家修士的脚步,

  柳如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再者,若意志云天便可应验心中所想,世间又怎会有那许许多多的离愁悲苦。

  奈何事实总是残酷。

  腰间的传讯符并未亮起,六六和砚昭师叔都未传回消息。

  应是无望了。

  果然,金絮破芽,概凭天意,

  而此次,天亦不曾站在自己这一边。

  柳如烟就这么站了整整一夜。

  在晨光熹微时,她终于松开攥着栏杆的手,指节处的青白缓缓洇回血色。

  脸上所有隐没于夜色之中的情绪在此刻如潮水褪去。

  最后她只是很轻很轻地抿了下唇,摘下鬓边柳簪,手松的那一刻,任它坠入楼下清塘,发出一声很清很短促的溅声。

  满头乌发散落的刹那,从前的明媚招摇像是全部回到了这具躯体里。

  她扬起唇角,明艳无边,

  终于,转过身时,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