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体面的死-《成神证道,从做鬼开始》

  扶箬左等右等,等到天快亮了,夜快结束。

  也没等到明骁的回复。

  “看来今夜等不到他的消息了。”

  邹和与言非羽也不在。

  几位前辈也都在招魂幡中忙着修炼。

  扶箬无聊地飘出营帐。

  想要找人聊聊天。

  但这个点,大家要么在修炼,要么在休息。

  谁会闲来无事,还睡不着觉呢?

  扶箬脑中忽然划过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郑文静静躺在床榻上。

  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上方的灯盏。

  眼神木得僵直。

  未来的路会怎么样?

  他不敢往下想,只能拼命放空自己。

  若是落到那老天阉手中。

  他与豢养在院子里那些供他取乐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郑修……”

  “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

  “你这么恨他?”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出现。

  郑文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看清楚是扶箬后。

  那副被吓到的表情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明显。

  像是二度受了惊吓。

  “你三更半夜来我这作何?”

  因为总有哨的事情,他与她之间发生过不少次口角。

  想到两人有矛盾。

  郑文愈发慌张:“你是来报复我的?”

  “我心中重伤,又失去了金丹被郑家放弃。”

  “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扶箬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嫌弃地扫了一眼他那空空如也的丹田。

  “我只睡不着,随便逛逛。”

  “顺带来这里看看,你死了没有。”

  “至于真要让我下手?我还不屑。”

  “你--”

  郑文气得胸腔一鼓一鼓的。

  “哼,你现在看到了。”

  “我的丹田被那狐狸妖兽捅破,金丹也被挖走,自此成为了一个废人,你满意了?”

  “从今往后便能看我笑话了。”

  郑文其实是个敏感拧巴,自卑又自负的人。

  只是他自己没发现。

  扶箬收回视线。

  “这都是你自己癔想出来的内容。”

  “我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畅快。”

  “只是单纯来看看你的伤情。”

  方才的话,也只是顺着他的情绪和阴谋论而说。

  “看我?”

  郑文半个字都不信。

  “你我之间半点交情没有,只有憎恶。”

  “你如何觉得我会信这等鬼话?”

  郑文直接闭上眼。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现在半分灵气都调动不了。

  只能任人宰割。

  若是非要死,他宁愿死得痛快些。

  扶箬凑近。

  她是魂修,身边阴气萦绕。

  哪怕她在源辰界成了鬼帝,有了凡人界的神格。

  但靠近时,仍旧自带一股冷意。

  郑文以为扶箬要对他下手。

  忐忑地咽了咽口水。

  焦急等待扶箬行动。

  等了几息。

  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总好过被那老天阉玷污。

  郑文面色渐渐平静。

  他坦然道:“动手吧。”

  扶箬望着郑文这副甘心赴死的样子,心里一阵稀奇。

  “倒是奇了。”

  “往日对别人颐指气使,高高在上。”

  “今日就这般和砧板上的鱼一样,引颈受戮。”

  “郑文,你曾经的傲气呢?”

  郑文闭着眼睛,细长浓密的睫毛颤动。

  在眼下投出一簇簇阴影。

  “我有什么傲气?”

  “不过是仗着郑家的势。”

  “仗着那个老天阉的势。”

  “老天阉?”扶箬重复这几个字:“你私下里都这么称呼郑修吗?”

  郑文厌恶道:“他一个早不知道多少年把自己玩废了的人。”

  “不该用这个称呼吗?”

  “叫他老天阉都是嘴下留情了。”

  那就是个恶心的变态。

  扶箬想起她刚进来时听到的话。

  “你恨郑修。”

  “为什么?”

  郑修作为郑家家主,当年能选择的孩子非常多。

  他偏偏选了郑文。

  让郑文瞬间从家族里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跃成为了未来的少主。

  咸鱼翻身,逆天改命。

  郑家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若他是个修为高超,才思敏捷的天之骄子也就算了。

  偏偏又是个不争气的。

  修为靠资源堆,修炼一道天赋平平。

  还不愿意努力。

  整日只知道招摇过市。

  与人起冲突。

  时不时就得罪一些人。

  那些人也多少都有点身份。

  转头便会找上郑家族人,讨要说法。

  每次都得郑家族老那边派人来给他擦屁股。

  原本族老那边见他这副扶不上墙的样子。

  反对了数次,想让郑修换人。

  郑修像是打定主意。

  非得培养郑文。

  就这么过了百年。

  族老们已经习惯郑文时不时招来点麻烦。

  倒是郑修那边,与他的关系日渐变差。

  这是扶箬从郑保那里得来的消息。

  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

  无非就是这些年族老们看着他长大,有了感情。

  而郑修那边,因为郑文迟迟没有长进,渐渐厌弃。

  两人之间生出矛盾,关系变差。

  很合理,很正常。

  扶箬猜测:“是因为郑修想要换人做未来少主,你舍不得曾经的资源。”

  “因利益冲突生恨?”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原因。

  郑文冷笑,神色阴鸷。

  一开口,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满是恨意,唾弃。

  “我确实恨他。”

  “我恨他当时选了我。”

  “我是一个无人注意的孤儿,那时也曾天真的当他是我的新父亲。”

  “可他做了什么?”

  “他竟……”

  说到这里,郑文突然卡壳。

  收回了到嘴边的话。

  戒备看向扶箬:“你想套我话?”

  扶箬立即自证清白:“天地良心,是你主动说到这里的。”

  郑文一时语塞。

  最后默默躺了回去。

  想起来扶箬准备杀他的事情。

  “磨磨唧唧,赶紧动手。”

  “若是一会儿郑家亲信过来,你想动手都没机会了。”

  扶箬来这里压根就不是为了杀他。

  只是后半夜失眠,想修炼心绪又静不下来。

  所以来他这边找乐子。

  她现在对郑文那个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的话题充满好奇。

  扶箬从一旁拖来个凳子。

  盘腿坐下。

  又取出一壶茶。

  看了一圈,没什么好位置。

  索性将茶壶茶杯放到了郑文床边。

  “反正你也要死了。”

  “为什么不将那些秘密说出来?”

  “郑修要是倒霉了,对你不是更好?”

  郑文有些心动。

  他确实想报复郑修。

  但一想到,此事关乎自己的名声。

  又怂了。

  不妥,他就是死了也得要面子。

  “我要体面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