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刀光剑影3-《护理部主任》

  大巴车驶出医院大门时,仲云攥着红旗的手指紧了紧。红绸在风里扬起的弧度,像条连接故乡与远方的线。车窗外的梧桐叶正一片片往下落,马德恩突然指着远处的朝阳笑了:“你看那光,像不像ICU的监护仪?”

  机场的广播在大厅里回荡时,关栀把郑雄洲给的牛肉干塞进包里。透明包装袋上的“北特医院”字样被指腹蹭得发亮,她望着显示屏上的“WLMQ”,突然就懂了。有些离别,是为了更有意义的重逢。

  飞机起飞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廖鑫望着舷窗外渐渐缩小的城市,牛钱钱送的钢笔在口袋里硌得慌。笔帽上的“平安”二字,像颗没说出口的祈愿。关栀突然拉上遮光板,睫毛上的泪光在阴影里闪了闪:“睡一觉就到了。”

  这觉睡得并不安稳。舒果果梦见吴帆举着招考简章在ICU门口等她,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成了风沙声,她惊醒时,飞机正穿过一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漫进来,把每个人的脸都染成了金色。

  “到了。”仲云的声音刚响起,舱门打开的风就涌了进来。干燥的空气带着沙粒的气息,关栀裹紧白大褂的瞬间,看见停机坪外的胡杨林正迎着风摇晃,像群等待救援的病人。

  胜利区的阳光烈得晃眼。当地政府派来的车在路边等了许久,司机师傅递来的馕还带着余温:“咱们这早晚温差大,得多穿点。”他的普通话里混着口音,却像杯热茶,把旅途的疲惫都暖化了。

  胜利公寓的院门在身后关上时,樊玲突然笑了:“幸好温柳没来。”她望着院子里晒着的玉米,突然想起出发前护士长塞给她的暖宝宝。老太太嘴硬心软,说“XJ冷”,原来早就料到了。

  “少说两句。”关栀把行李往房间里搬时,看见墙上贴着的“胜利”二字。红漆在阳光下泛着光,像颗跳动的心脏,“咱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吵架的。”

  廖鑫的平板电脑在桌上亮起时,她正对着窗外的胡杨林发呆。屏幕里的文档刚敲下“援疆日记”四个字,就听见仲云在院子里喊集合。马德恩手里的地形图摊在石桌上,“胜利医院三楼归咱们管”几个字被红笔圈得发亮。

  胜利医院的铁门推开时,消毒水味突然涌了满脸。马德恩望着走廊里排队的病人,白大褂口袋里的降压药瓶硌得慌。那些躺在病床上的身影,插满管子的样子,像极了北特ICU最忙的时候。

  “第三层交给你们。”胜利医院院长的手在仲云红衣服上碰了碰,掌心的老茧蹭过布料,“条件苦,委屈你们了。”他身后的医护人员眼里的红血丝,像爬满枝桠的霜,却在看见北特医疗队时亮了起来。

  樊玲把打听来的消息记在本子上:“三楼有十二张床,都是重症。”她的笔尖在“呼吸机不足”几个字上划了划,突然想起温柳总说的“物资要省着用”,原来有些唠叨,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记进了心里。

  仲云望着三楼的走廊,阳光从铁窗里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转身时,红衣服的下摆扫过墙角的蜘蛛网:“分两组,马主任带医生查床,咱们护士先整理物资。”她的声音里没有犹豫,像在北特ICU安排工作时那样自然。

  关栀给呼吸机换管路时,看见窗外的胡杨林在风里摇晃。她想起郑雄洲说的“等你回来”,突然就笑了。原来守护生命的方式有很多种,在北特是,在XJ也是。监护仪的滴答声在这里响起时,和在北特ICU里一样,都像首关于希望的歌。

  夜幕降临时,胜利公寓的灯亮了起来。樊玲把热好的馕往关栀手里塞,饼皮上的芝麻沾了点沙粒,却香得让人眼眶发热。远处的清真寺传来晚祷声,混着医疗队讨论病情的话语,像首跨越地域的和声。

  廖鑫在日记里写下:“这里的星星很亮,像北特ICU的监护仪。”她望着窗外的星空,突然想起牛钱钱发的消息——“家里一切都好”,原来有些牵挂,不用天天说出口,就藏在每个认真工作的瞬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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