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鬼背儒圣》

  “荣幸什么?荣幸你等会被我们宰嘛?”

  蛟萌儿一点不惯着他,一声轻喝,如龙吟九霄,震的苍宇都隆隆而动。

  它战意高昂。

  即使面对的是半步不灭境的强者,依旧不惧。

  蛟萌儿的父亲,自蟒蛇一路行至巅峰,其间常有越境而战,甚至斩杀远比它强大的对手于身下。

  而它,蛟萌儿,自认为,不弱于其父。

  它父亲能做到的,它为何不能?

  “未尝不能杀之。”苟且提着木剑,如此说道。

  从始至终。

  苟且都不曾忘记,他们在此设伏的目的。

  白阡殇很强,堪称同境无敌。

  不过,那是没遇到他苟且,若是他还处在四境,剑心未碎,仅凭一手:乱剑道,便不弱于他。

  虽然说。

  如今跌境后,又重回三境。

  可是,他苟且并非一般的三境剑修,四境也未尝不能一战。

  有护道人,又如何。

  半步五境而已,他苟且若真搏命起来,谁生谁死,还犹未可知。

  “六对二,优势在吾。”刘文印微微点头说道。

  老者,强归强。

  可终究还只是个半皇,未曾真正达到那个境界。

  众人联手,未必不能一战。

  “哈哈。”

  “那尔等,还在等什么?”

  老变态大笑,他周身在发光,虚空在扭曲,在他的周围出现一股奇异的力量,皇道气息滔天恐怖。

  战!

  没有多言。

  众人大战到了一块。

  老变态若龙起凰落,傲世而行,他每一次出手都快到极致,强到可怕,每一击都拥有毁灭性的威力。

  可苟且、蛟萌儿,号苍角,刘文印,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各种手段频出,众人合力,居然隐隐反而将老者给压制住了。

  “还有我呢。”

  白阡殇加入战局,他衣袂飘动,银色的眸孔流动神辉,他踏步而行,悍然出手。

  神通异象:天妖宝轮再现。

  同时,他一挥手,一把银色的弯刀出现在其手中。

  “天妖九斩!”

  白阡殇大喝,手中的弯刀,立劈而出,刀气纵横寰宇,茫茫无穷。

  天妖九斩。

  乃白阡殇结合《九转天经》,自行创出的一门无匹刀术。

  其刀一出,犹如明月临尘,分别对应九种月相:残月、新月、上弦月、凸月、望月、下弦月、满月……

  月由残,至满。

  一刀强过一刀,当最后一刀斩出,皓月降世,横推一切。

  张天梁、张天宝,此二兄弟,乃众人修为最低,战力最弱者。

  他们成了突破口。

  仅仅只是白阡殇的第三刀,他们便没有撑住,差点被刀拦腰斩断,身上的刀伤深可见骨,鲜血狂流。

  “太平仙国,转!”

  号苍角眼见自己的两个义弟,陷入生死之际,连忙将:太平仙国祭出,护持二人。

  可是。

  白阡殇真的太强了。

  他猖狂大笑着,疯狂劈下手中之刀,刀刀狠辣,威力无匹。

  神通异象:太平仙国。

  在其第七刀之下,被斩成了齑粉。

  “噗。”

  神通被破,号苍角当场就口吐一口鲜血,脚步都开始晃悠起来,显然受创颇重。

  “杀!”

  苟且、刘文印、蛟萌儿,三人联手大喝,以无匹之势,狂攻老变态。

  一时之间。

  还真压的其,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者,很强。

  但也只仅限于境界。

  他无什么强大的神通,也无什么可怕的攻伐之术。

  只是因为活的久了,所以勉强混到了这个境界。

  毕竟。

  此方世间,不是谁都是天才。

  可是。

  你若因此,小瞧于他。

  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虽比不了,那些盖世天骄们,可他能走到如今,近乎半只脚踏入不灭皇境,却也能称的上,天姿不俗之辈了。

  这样的他。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肆意揉捏的。

  “老夫有一剑,愿诸位品之。”老变态如此说道,他的剑将出。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

  忽然,一阵诗吟之声,响彻天际。

  顾墨来了。

  高昂的诗音,如同军阵之中的战鼓,分外的鼓舞士气。

  哗啦啦。

  此时,天地忽降潇潇细雨。

  漫漫的雨气,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雾水之中。

  “额~啊!!!”

  一声仰天长啸,儒道气息浩荡,伴着浩然正气,弥漫不知多少万里,卷震八荒,摇动星河。

  白阡殇、半皇老者,齐齐变色。

  这一吼之下,差点让他们难以维持住人形。

  “是儒家的镇国诗词。”老变态眯着眼,无比凝重的说道。

  诗词,分为:上佳之作、鸣州之作、镇国之作、传世之作、惊圣之作。

  这首诗词,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就有如此威能与动静。

  其至少,都是镇国之佳作。

  而且,在镇国之作中,亦能算的了上上品。

  “速速出手,先除去几人。”老者大吼,此刻的他已然收敛变态之状,变得无比认真了起来。

  手中的拐杖,再颤,在发出吟吟剑音。

  老者与白阡殇,皆不是傻子。

  以二敌六,尚且艰难。

  如今再来一人,且一出手就是一首镇国诗词。

  这要是,不想办法破局,那今日二者,或许真有可能就埋骨此地了。

  “剑出!”

  老者轻啸,一身剑意冲霄而起。

  咔嚓。

  这是拐杖破碎的声响,无数的木屑纷纷落下,露出其中一把雪银色的剑。

  天变了。

  本来的烈阳,被一轮冷月所替代。

  那月清冷、冰寒。

  可如此之月,却自带一股松树香气。

  古有:月桂之说。

  月桂者,神树也,至阴至极,生于月宫之巅。

  可松月,却与月桂不同。

  松者,百代之劲拔也,月者,万世之昊光也。

  松月者,松在前,月在后,以月之永光,兼自然之道入剑。

  此剑,不凡也。

  “岿然独照·皋月衍天关。”

  银剑在手,老者悍然与松月相合,皇道法则流转,盖世妖气迸发,随即悍然出剑。

  一剑斩出。

  剑气化作皋月天关,镇压而下。

  皋月天关,古朴而自然。

  看似并无杀气,反而给人一种道法自然的感觉,像是在阐述着天地间的“道”与“理”。

  可越是如此,越说明此剑之可怕。

  “众人快退!”苟且大声提醒道。

  身为剑修的他,自这一剑之中,察觉到了无比可怕的杀机。

  这老变态,孕育这一剑,怕是几百载了。

  其中之剑意、剑势,让苟且都不由为之心颤。

  关键时刻。

  顾墨头顶着《满江红·怒发冲冠》赶至,其高声大喝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三十年勋业如今成尘土,征战千里只有浮云明月。莫虚度年华白了少年头,只有独自悔恨悲悲切切。

  浮云幽幽。

  明月皓皓。

  在潇潇细雨中、幽幽浮云上、皓皓明月下,有一道白袍、银甲,看似武将,却一身书生意气的将军虚影,缓缓浮现。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顾墨语速极快,随着他的念诵。

  其头顶《满江红·怒发冲冠》,顿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那尊白袍银甲的将军虚影,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来清晰,他的双眸绽放神芒,渐渐有了灵性。

  来了,来了。

  岳飞,岳鹏举,随着诗词,终于降临此世了。

  “哈哈哈~”

  岳飞轻笑,他轻轻一招手,一把银枪被其握在掌心。

  随手一挥。

  枪如渊海,银光闪烁,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威势无匹。

  当的一声。

  剑与枪的碰撞,其音震动寰宇,声传荡数万万里。

  “怎么可能!!”

  老者双眸大睁,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这一剑,蕴养其剑意,已有百年。

  一剑之威,五境之下,怕是难有能抵挡者。

  可这?

  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顾墨嘴角微扬笑的很开心,他预料的果然不差。

  岳飞,岳鹏举,又称:三界靖魔大帝。

  三界靖魔大帝,乃明神宗万历四十三年,世人以众生念力、天子赐诏加封:“咨尔宋忠臣岳飞,精忠贯日,大孝昭天,愤泄靖康之耻,誓清朔漠之师,原职宋忠文武穆岳鄂王,兹特封尔为三界靖魔大帝,全称:“三界靖魔大帝忠孝妙法天尊岳圣帝君”。”

  这可是得天地认可,世人尊崇,且日日祭拜而来的神格、神位。

  《满江红·怒发冲冠》,为岳圣帝君一生代表之作,亦是世人传唱最悠久之物,能将其唤出他,理所当然。

  “唯有识地松下露,方闻松上香,唯有见得足下光,方知月之高。”

  “剑不差,剑道亦不差,可惜,不是你自己的。”

  顾墨头顶着《满江红·怒发冲冠》,身后屹立着岳圣帝君虚影,一步一步朝着老者与白阡殇,走去。

  此言一出,老者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不曾想,居然真的有人能窥破了他的剑中奥秘。

  没错。

  松月剑道,非是他的剑道。

  其手中之剑,亦非他的本命剑。

  这些东西,皆是他自一名叫作冷别赋的剑者上,机缘巧合得到的。

  “那又如何?”

  “杀你等,足够了。”

  老者大怒,挥剑再斩。

  剑气如潮海,芒芒无尽,这是一种让人颤栗的攻势,每一道剑气,都犹如一轮松月临尘,杀机绝然,剑意无匹。

  顾墨一脸的淡然,他动也未动,只是以浩然儒气,勾连头顶的《满江红·怒发冲冠》。

  《满江红·怒发冲冠》光芒越发的盛了。

  此时,天地有道音回响。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雨寂,云消,月不见。

  此刻只余漫天的飞雪,簌簌落下。

  岳圣帝君虚影,听着此音,眼眸之中流露一抹追思。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笑谈渴饮匈奴血啊!”

  岳圣帝君虚影忽然,发出一声仰天的长叹。

  一声叹。

  乾坤崩,山河失色,一刹那间天地倾覆,一切消弭。

  什么剑意。

  什么松月。

  都在此叹息中,化作虚无。

  “这…………”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一首镇国之诗词,居然能有如此之威能?

  咔嚓。

  一声破碎的声响,顾墨微微皱眉,他看到了,岳圣帝君虚影在崩溃。

  显然。

  此方世间的天道、规则,并不欢迎他。

  可这,只是虚影啊。

  顾墨微微不解。

  不过,也无关系。

  时间足够了。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最后一道儒音响彻。

  岳圣帝君虚影动了,那白袍银甲上的仙光暴涨,璀璨若星火,诸天星辰环绕其身,强大气息澎湃,无量仙纹浮现。

  他大步踏出,同时其背后,有四个宛若神金铸就的古字,缓缓飘出。

  那是:精-忠-报-国。

  “好生恶死,天下常情。若临大难而不变,视死如归者,非忠臣义士有所不能。”

  “世人且铭记此言。”

  岳圣帝君虚影了再叹了一声,随即抢出。

  一击。

  半皇老者在无法置信之下,生生被洞穿。

  砰。

  同一时刻。

  岳圣帝君虚影炸开,化作点点浮沫消失在了天际。

  《满江红·怒发冲冠》随着其离去,其光芒也猛的暗淡了下来。

  “好生恶死,天下常情。若临大难而不变,视死如归者,非忠臣义士有所不能。”刘文印不止的呢喃着这句话,眸中神光灼灼。

  “哇。”

  老者张口吐出一道鲜血,他的五脏六腑,直接被这一枪搅碎,这让他受到了重创。

  “离开!”

  这是老者与白阡殇,此时的第一念头。

  逃。逃。逃。

  没有丝毫的犹豫。

  老者直接一把抓住白阡殇,就要逃遁。

  可惜。

  顾墨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一首顶好的诗词都用了。

  又如何,能遂他俩的心愿。

  “恋恩情,恩生害,死难逃。气不来、身卧荒郊。改头换面,轮回贩骨几千遭。”

  “世华非坚如石火,火宅囚牢。任云水,登云路,游云外,玩云涛。厌锦衣、喜挂麻袍。清平道德,修完性命隐蓬茅。他年蜕壳朝贤圣,名列仙曹。”

  顾墨再次掏出一张诗词,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将其补全。

  刹那间。

  天地儒音再现,同时一座火焰囚牢,直接封锁住了两人的去路。

  逃?

  老子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