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轻之国度-曾经的黑魔法时代(4)-《魔法使环游记》

  众多金属材料紧密贴合在L牛马绘制的魔法符阵之上,随着L牛马的鲜血缓缓渗透,那魔法符阵仿若被注入了鲜活的灵魂,以不同频率的音波传递出空灵而诡异的声音:

  “以鲜血为代价,行逆转之名?亦或是,以牺牲自我,行逆转之事?”

  “施法者,你究竟所求何物?这竟需付出你近乎全部的生命。”

  L牛马毅然一脚踏入魔法符阵之中,旧伤的剧痛如汹涌潮水般瞬间蔓延至全身。然而,他依旧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坚持着,声音坚定而决然:“我所求的,是真正改变黑魔法的本质。我期望黑魔法不再遭受世人的排斥,而是能够被欣然接纳。”

  魔法符阵借助现有的元素,勾勒出一个赤红色的笑脸,那笑容中透着丝丝冷意与疯狂,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世间的荒诞:“可笑!可笑至极!”

  “你一心想要改变黑魔法的本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黑魔法能被接纳,实则不过是渴望自己被世人接纳罢了!”

  L牛马听到魔法符阵一语道破自己的心声,内心不禁泛起层层不安的涟漪。他曾经无比渴望有人能理解自己心中深藏的秘密,可此刻,当秘密被如此直白地揭露,他只觉尴尬万分。于是,他仓促打断道:“多说无益,你且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此事成功?”

  魔法符阵那赤红色的笑脸愈发狰狞,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献上你的全部,然后看看能否活着换取你所渴望的一切。”

  “失败与成功的概率各占百分之五十。倘若你失败,便会彻底消失,死亡,在这个世间再无重生的可能。”

  魔法符阵那猩红的笑容在微风的吹拂下,竟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你当真确定,逆转黑魔法的本质会让其存在变得更美好?”

  “你可曾想过,或许当下的生存状态,对黑魔法而言才是最为适宜的。”

  L牛马在魔法符阵的话语刺激下,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那些隐藏魔力、提心吊胆,凭借权力艰难攀爬的日子。他双眼圆睁,牙关紧咬,愤怒地吼道:“你不过是我所布下的法阵,又怎会像我这般身为黑魔法使,你根本无法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魔法符阵见L牛马的反应如暴雷般激烈,便知多说无用,但还是留下最后一句话:“正因为我是你唤醒的魔法符阵,所以才能理解一些连你都无法参透的事情。”

  “不过,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放手一试吧。”

  魔法符阵示意L牛马站到符阵中央。刹那间,L牛马身上的伤痕如同被无数暴雷击中,纷纷迸裂开来,同时又添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新伤。

  薇拉身后的魔法使实在不忍目睹L牛马这般惨状,心中担忧事态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于是尝试劝阻:“陛下,依我看,此事不如就此作罢。何必为了一件仅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率的事,牺牲自己的一切,葬送皇位,乃至大好前程呢?”

  L牛马只是紧咬着牙关,在一道道闪电以及突如其来的藤蔓攻击下苦苦支撑着,坚定地回应:“我做任何事都深知其中风险,尤其是逆转黑魔法本质这件事,我更是清楚其中利害。”

  “但倘若我不做,这世间便难有他人敢做。”

  “或许每一个拥有黑魔法天赋的人,心底都曾怀揣着与我相似的愿望,但并非每个人都有勇气站出来,去实现心中所想。”

  L牛马稍作停顿,随后在缠绕着响雷的藤蔓的重重折磨下,继续说道:“我渴望亲眼见证自己的愿望成真,而不是一味等待他人出手。”

  “毕竟,依靠自己,往往比依赖他人更为可靠,也更为迅速。”

  薇拉望向柯罗诺斯与金修,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们该做些什么?这件事的成败祸福,我们全然不知。”

  金修轻抚下巴,若有所思地握着魔杖,缓缓说道:“我想,任何事情在任何时刻,皆是福祸相依。”

  “倘若成功,我们便继续竭尽全力前行。倘若失败,我们就拼尽全力抵挡可能降临的劫难。”

  与薇拉同行的魔法使们纷纷上前劝阻L牛马,见毫无效果后,只能无奈叹息:“这位王还真是固执,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惜牺牲生命。”

  薇拉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淡淡地说道:“有些人,就是愿意为了梦想奉献生命。我们只需做好力所能及之事。”

  时间在紧张与煎熬中缓缓流逝,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L牛马始终承受着多重致命的雷击,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他先前放置的金属,纷纷幻化成具有相关属性的攻击之物,向他猛扑而来。树木疯长成巨大的藤曼树怪,张牙舞爪地试图吞噬他的躯体;空气中的水凝聚成一道道锋利的刀刃,径直朝着他的身体斩去,专往伤口处攻击;天上如雨点般跌落的金矿,无情地砸在他身上;地上凭空变出的熊熊火焰,妄图将他的全身焚烧殆尽。

  L牛马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多年的严格训练,以及每次在绝境中凭借黑魔法天赋化险为夷的经历,定能抵御这一切。然而,在承受了如此多的伤害后,他发现自己已动弹不得,这才意识到自己高估了自身的能力,也低估了绘制“逆转”魔法符阵所需付出的惨重代价。

  魔法符阵上,L牛马滴落的鲜血,化作一道道锋利的血刃,直直地刺向他的全身,将动弹不得的他劈开了一半。此时,他仿佛看见年轻时第一次偷偷用出黑魔法的自己,那时没有雷电、没有火焰,只有一朵用暗元素编织的鲜花,他想送给A牛马,却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把鲜花踩在自己的脚下。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想将黑魔法用于美好之物。他想送出那朵花——不是为了讨好、不是为了战斗——而只是单纯想让A牛马知道:‘我也能创造美好。’

  鲜血飞溅,洒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随后,魔法符阵将整个L牛马吞噬,血液汇聚,凝成两个模糊的字——‘失’与‘败’交叠,仿佛在质疑世间所有的努力是否都注定归于虚无。

  黑龙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L牛马毕竟是他相识多年的伙伴,一时之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释怀这份突如其来的悲痛。“他真的死了吗?他的一切努力真的就这样化为虚无了吗?”

  薇拉、柯罗诺斯与金修则忙着安抚在场魔法使们的情绪,他们本以为一切会就此画上句号。然而,变故陡生,整个魔法符阵如梦幻泡影般消失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荡,地下深处的海水如凶猛巨兽般汹涌而上,形成了铺天盖地的海啸,海浪中席卷着奇异怪状的化石,有的是三叶虫,有的则是在场的各位从未见过的石头。

  在无人知晓的海啸翻涌的最深处,某处漩涡中,那两个字逐渐解构,失与败缓缓分离,化为更深层符文——无人知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