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对峙-《妻主掀桌拒接盘,宠夫逆袭两手抓》

  紫宸殿内。

  气氛逐渐焦灼。

  因着李景霂呈上了品茗阁的私账,户部现场召集人马加急盘账。

  李元贞只给两炷香的时间。

  屏风之后,顾凉看着户部那些人算盘都快拨得包浆,眸色暗了暗。

  茶庄的账目,大抵是能对上的,李云霁敏锐,藏了一部分,而这部分,才是关键。

  “对得上。”

  户部的人拢完账目,得出结论,“若是被转运的矿走了茶庄的账目,这些账应是平不了的。”

  还盲目追溯李云霁的大臣不免问责,“二殿下,您平白栽污,可这账目毫无问题,臣耿直,敢问二殿下究竟是何居心?”

  李景霂站在御前,看向户部侍郎,“岑大人,这账,您确定对得上?”

  岑宽走出来,对着李元贞恭敬的拂手,“陛下,二殿下,此账目经由户部盘查,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二殿下若是不信,尽可再找人来核对。”

  一副对李景霂的质疑嗤之以鼻的神情。

  “那便好,本殿自是信得过岑大人。”

  李景霂沉声道,“传人证。”

  两个鸾卫押着一个岣嵝的人进了殿内,她脸上一团青紫,眼神浑浊,蓬头垢面,身上还散着一股馊味儿。

  站在两侧的大臣微微转过脸,屏了下呼吸。

  李云霁看清那人的样貌,顿时愣住了。

  这个人——

  她不是早就下令处理了吗?

  怎么还会出现在这,而且还在李景霂手里?!

  顾凉看着那人饱经摧残的样子,薄唇淡抿,她不过是让华二加急带人回来,倒也没说要苛待关键证人。

  没错。

  这个女人,正是曾经下到青州大狱的田桂芝。

  田氏残害乡民,囤积良田而撂荒,同上任云州郡守沆瀣一气,那些失了田的百姓或以流寇、或以招丁、或以犯事等各种随意捏造的借口送进矿洞。

  她的手上,还有一本阴账。

  正好记录着每一次赤铁矿的偷梁换柱。

  李景霂饶有兴味的欣赏着李云霁变幻的脸色,田桂芝身上藏着的线索太多,在意识到矿洞的存在后,先前田氏身上的一切不合理之处都迎刃而解。

  李云霁必定不会留她。

  可谁又能想到,刺杀的令层层外包出去,田桂芝那个恶名昭彰的女儿,倒成了她的替死鬼。

  是的。

  李云霁找的杀手,杀掉的,是田秋芸,而不是田桂芝。

  而在得知她唯一的女儿死了之后,田桂芝终于松了口。

  “罪民田桂芝,拜见陛下!”田桂芝行了个大礼,跪倒在地,大声说道,“云州一案,幕后主使,就是这宫里的贵君,言蘅!”

  她这话一出,百官之中,一片吸气声。

  “你这贱民,攀扯贵人也应当谨慎些。”方才出声维护李云霁的那官员言之凿凿的指着田桂芝,怒斥道,“宫里仅有一位言贵君,芳名一个宸字,何来的言蘅?!”

  “郑泉。”

  凰椅上的李元贞不悦的出声警告。

  鸾卫腰间佩刀出鞘,冷漠无情的架在她脖颈之上。

  郑泉瞪大眼睛,颤巍巍的滑跪在地,“陛下,臣失言。”

  李元贞看着田桂芝,沉声道,“继续讲。”

  田桂芝抬起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云霁,愤恨的说道,“大乾三年,言贵君在云州囤地,变良田为隐田,经由罪民之手便不下万亩;

  大乾七年,越来越多的乡民无田可种、食不果腹,一些人做了猎户,被官府当作贼寇抓捕入狱,实则被撵去了黑木林,大部分人成了流民,官府假借招工之名安抚,却是将其引至黑木林,此后绝户……不过几年光景,原先还算和美的云州城,便成了荒凉之地;

  大乾十三年,那些被骗入黑木林的乡民在崖底生凿出了矿洞,此后便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奴役,不断有人死去,也不断有人被送进去,而像罪民这般的人,就负责伪造税赋,避过京都的盘查……”

  田桂芝指证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在场百官皆鸦雀无声。

  包括方才还维护言宸的郑泉。

  一个在宫中养尊处优的贵人,却是这桩大案的主谋。

  且他享受着百姓的奉养,却视百姓作蝼蚁。

  李景霂问道,“这么多年,就没有人逃吗?”

  “逃?”

  田桂芝猖狂的笑了,“自然有,可是云州郡守都是自己人,这些手无寸铁的乡民又能逃到哪里去?民与官斗,岂不是找死?”

  “后来试图逃的人多了,言贵君便想了个法子,他不知从何寻来的高人,竟是研制出一味毒,给那些人用了,不仅力气大增,精神也会被控制,那些人根本脱离不了那味毒,一开始是半年,后来是三个月,最后日日都要服用,但人到了这地步,基本也离死不远了。”

  “陛下,儿臣想再传人证。”

  “准。”

  鸾卫带着一个猎户上来,她脸色虚浮、气色不佳,即便在皇女府将养了这么些日子,也并未彻底脱离象谷的控制。

  她跪在地上,“陛下,草民便是从矿洞中侥幸逃出来的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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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可以作证,那些看管矿洞的官兵,会定点给我们发放圣药,还说那是圣主的恩赐,只要服用了圣药,就会变得身强体壮,还能早登极乐。”

  她眼睛猩红,“可那药,是害人的!吃了不久,就会神志不清,变成她们的傀儡,矿洞里的好多姐妹都没撑过一年,就被官兵们扔到了尸山上……陛下,您是万民的陛下,草民恳求您,为那些枉死的云州百姓们做主!”

  猎户说完,连磕了几个响头,直到额前瘀血。

  “田桂芝,你可知,这个圣主是谁?”

  田桂芝摇了摇头,“圣主行踪隐秘,罪民也无缘得见,只知他是位道行高深的隐士高人。”

  司天台的官正擦了擦不断冒出的冷汗。

  哄堂大笑了属实是。

  这个‘圣主’该不会就是她们高薪聘到宫里的那位吧?

  她这些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终究也是官运到头了吗?

  田桂芝补充道,“这位圣主,应该是个男子。”

  官正:她爹的,搁这儿大喘气呢。

  李景霂道,“田桂芝,你上述所言,可有实证?”

  田桂芝从靴子里拿出一本卷得皱皱巴巴的账本,高举过头,“陛下,罪民所言,句句属实,且都记录在此。”

  岑宽看着那册‘带着味道’的账本,眼皮子跳了下。

  李景霂微微一笑,“岑大人,恐怕还得劳烦您盘一下账。”

  “为陛下分忧,臣职责所在。”

  回弦镖终于还是回到了她这里。

  岑宽上前一步,拿过那腌的入味的账本。

  脸色变了变,差点把昨日吃的饭都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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