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见风使舵-《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

  岁末寒冬,伴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世间皆纯白,百艳楼的命案也水落石出。

  老板与那老鸨,仗着背后有东宫撑腰,放高息利贷也经营赌坊,草菅人命或是杀人灭口在背地里已成家常便饭。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交易,燕彻执不知,但不影响如今他在民间的声誉几乎扫地。

  只是这关头,丰顺帝也顾不得再惩戒太子,禁足时间过了便放了他的自由身,不曾多言。

  “娘娘,今日晨安,丽昭仪又没来......”小丫鬟俯身,颇有些战战兢兢。

  沈凌波端着茶杯的指节微微收紧。

  无法无天。

  云袖入宫就是婕妤的位份,无宠无功便得了封号,已是违背礼节,但念着有赵明成和内务府这一层在,总还算说得过去。入宫后,她几乎专宠,吃穿用度、例银赏赐无不超额,可只要有陛下在背后默许,内务府便会高高兴兴伺候,其他嫔妃也只能咬着牙忍下。

  但现在,云袖入宫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路从婕妤晋升到昭仪,这晋位速度,怕是大燕开国以来头一位。

  “无妨。”沈凌波不轻不重地将茶杯扣在桌上,“丽昭仪夜里侍奉陛下,身子劳累,不来晨安也情有可原。诸位姐妹们也别等她了,尝尝这御厨坊新制作的点心。”

  嫔妃身旁的桌上,都摆放着做工精致的点心。

  梁贵嫔撩着袖子,掂量起一块送入口中,细尝一番,忽然有些惊喜:“这是梅花芙蓉酥?”

  “梁贵嫔是在哪里吃过?”沈凌波戴着面纱,并未品尝,只是看着众妃。

  “托丽昭仪的福,吃过一次!”梁贵嫔掏出手绢擦擦手,“安宁与安顺老爱去翊坤宫偏殿寻丽昭仪玩,昭仪也大方,有些好吃的、好玩的也尽数让两个丫头带回万寿宫。前些天就带了一食盒的梅花芙蓉酥回来,甜而不腻,果然上品。”

  面纱下,沈凌波双唇抿得更紧了些。

  一时间,暖阁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梁贵嫔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仔细一想后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蠢”。她放下手绢,开口说话,倒有些赔笑的意思:“仔细品品,还是不大一样。依臣妾看,娘娘宫中这点心,口感倒是更加细腻。”

  这打圆场的话在场的人都听个明白了。

  御厨坊新研制的点心,第一时间送去的竟然不是皇后的坤宁宫,而是风头正盛的翊坤宫偏殿。

  “看来会见风使舵的不止内务府的太监,还有御厨坊那些个厨子。”德妃咬了口梅花芙蓉酥,垂着眸像是真的在打量手中的糕点,只是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德妃说这话没错,毕竟丧子后皇上的确数年不曾进她宫中,她自己也常往宝华寺去抄经礼佛,受到过内务府的区别对待不算奇怪。但当着皇后,在今日这种情形说出此番话,就没那么简单了。

  放眼整个后宫,谁敢真的怠慢中宫?皇后便是再无宠爱,但手中的权力却是实打实的,背后的沈家也是硬骨头一块。

  偏偏这个后起的新秀,是个有宠无权、毫无家世背景可言的昭仪。

  众人看不出皇后的神情是否变化,只听见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敲着桌板。

  “今日便到这吧。”末了,沈凌波放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内室。

  同一时刻,京城的集市。

  燕彻执虽然穿着便服,却依旧掩盖不住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和裴逸麟一同走在大街上,两个俊逸的男人频频引人侧目。

  “禁足刚结束就跑出来跟我‘鬼混’,不怕你的君父再罚你个幽闭?”裴逸麟边走边观望着街边那些新奇的小玩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调侃着燕彻执。

  燕彻执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他现在可懒得理我这逆子,怕是没多久那新媳妇就要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了。”

  逼近年关,小孩们拿着响炮、烟花在大街上肆意地跑着,偶尔没由头地唱些民谣、歌曲。

  “哎——听我唱支白骨谣,唱那深宫祸水妖。丽妃娇,君王笑,金鸡报晓全忘了!”

  这只民谣一字不落地传进两个男人的耳中,二人面面相觑一番。

  “若是云袖真的怀了,你会动手吗?”裴逸麟问。

  “动手”的对象,但当然不是对深宫里的云袖。

  燕彻执知道他在问什么,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动手吗?”

  二人并肩朝前走着,见裴逸麟不答,燕彻执自己接上话茬:“对一个襁褓婴儿动手,不算本事。斗倒他,才叫本事。”

  “这话说得,”裴逸麟笑出声,“一个只会哭的奶娃娃,他拿什么和你......”忽然,他打住话头,隐隐有些明白燕彻执话里的意思。

  一个只会哭的奶娃娃,没有母族势力兜底,也没有壮大党羽的能力。

  但是他有个不得父亲喜欢的兄长,不会被父亲忌惮的母亲——这个襁褓婴孩敢和东宫“斗”的底气,就是能为他撑腰的爹。

  裴逸麟转头看向燕彻执,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惯常一副玩世不恭样式的太子爷,现在眼中迸发出一股汹涌的情绪。

  “走!”裴逸麟拽着燕彻执,一路走进一家酒馆,对小二吆喝道,“开个二楼雅间!”

  雅间环境舒适,窗外可以眺望整个京城的风景。

  燕彻执侧躺在榻榻米上,撑着头欣赏窗外的冬色,惬意不过一刻,就被结完账上楼的裴逸麟一脚踹翻。

  “嘶!”燕彻执翻身,捂住后腰,一脸扭曲。

  “快说,你又要搞什么?”裴逸麟关紧门,“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现在得罪了谢士津,又不肯低头去把谢妧迎接回来,决狱司是不会帮你了。其他的幕僚......就东宫现在这个捉襟见肘的状况,应该没有多余的银两打点吧?就这窘态,你还想和你爹斗,别给自己玩没了!”

  自那日谢妧迎被大首辅谢士津接回谢家,夫妻俩有段日子也是同病相怜——

  燕彻执被皇上禁足东宫,谢妧迎就被谢士津禁足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