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学问,学派-《开局满级的我选择在大明当老六》

  “嘿嘿嘿。”

  面对常升的“诘问”,朱雄英抬起了脑袋,躲开了与常升的对视,选择“蒙混过关”。

  常升也不惯着他。

  直接一把薅着他的衣领子,从自己的脖子上薅下来,不轻不重的给他的屁股来上了一巴掌。

  然后再次抓些他的衣领,像是抓娃娃机的钩爪一般,将他的脸与自己四目相对。

  “私底下,咱们舅甥俩的关系,办个差通个财,都没什么好避讳的,你可以直接说,能办的,舅舅会帮你都办了。”

  “但当涉及到正事。”

  “你要是想个好由头,把舅舅糊弄过去了,那算太孙有本事,舅舅只要应了,捏着鼻子也得帮太孙把事儿办了,这叫一诺千金。”

  “可若是没骗着,那么这一顿教训你就跑不掉。”

  “因为这叫目无尊长。”

  “舅舅身为你的老师,要是视若无睹,那叫没有师德,你父王,你皇爷爷都饶不了舅舅,说不得舅舅还得因你挨一顿板子。”

  “所以舅舅不会惯着你。”

  “记住了么?”

  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小朱皱着一张脸,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小屁股点了点头。

  “记住了。”

  “作为你没骗着舅舅的惩罚,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

  “啊??!!”

  被放到宫道上的朱雄英诧异皱眉的抬起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与迷惘。

  在小小的脑袋里,此刻还不很能理解,为什么骗了舅舅要挨打,没骗着舅舅也要挨罚。

  “想不明白?”

  看着朱雄英再次点了点头。

  常升没有驻足给他解释,而是牵着他的一只手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笑道:“这个问题就有点超出舅舅就要给你授学的范围了。”

  “你今日有闲时,可以仔细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看看自己能不能想明白。”

  “答案不止一重。”

  “你可以请教你父王,往后也可以请教你皇爷爷。”

  “往后几载你也可慢慢思量。”

  “直到你彻底想明白时,且你父王,皇爷爷都首肯后,你可以再找舅舅论证。”

  “今日且先放下吧。”

  “因为今日舅舅授学的内容与之无关。”

  或许是与常升的交流实在有趣,又或者常升与他的亲眷关系,让两人的师生授课的过程并不似大本堂中的“阶级森严”、枯燥。

  这让朱雄英对今日授课的内容充满了好奇,以至于平日里看的祛媚的宫墙今日都好似充满了生机。

  一路走到藏书阁。

  这里原是老朱为了儿子们的课业,尤其是朱标的课业,专门搜罗天下古籍,孤本而设立的。

  而今却方便了这舅甥俩。

  望着一脸殷勤,好似过年了一般的藏书阁主簿,常升只摆了摆手,留下一个机灵的校书郎作为“检索”工具人,剩下的事,自然有朱雄英的随侍太监与内侍宫女们替他们操办杂务。

  常升让校书郎去搜罗从古至今与四书五经相关的注解集。

  当然,只是单论语一本。

  否则只四书五经的各朝注本,都能给雄英埋了。

  “雄英,你们如今的论语教到哪一篇了?”

  “卫灵公篇,道不同不相为谋。”

  听到这,常升摊派开的论语各流派注解的手一顿,随后一边继续分门别类的摆放,一边笑问:“可有疑问?”

  “有。”

  朱雄英小手指着常升面前的许多注解本道:“几位先生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同小异,雄英也曾在这些孤本中追根溯源。”

  “然而,不同朝代,不同大儒所阐述的释义终不尽相同。”

  “雄英实在不知道该以谁人为准。”

  常升轻抚了抚他的脑袋道:“自上古文字从草创到成型以来,无论是甲骨文,还是后来金文,内容素来都是微言大义。”

  “加之后来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

  “七国文字的不尽相同,不同先辈的感悟总结记载各不相同。”

  “虽在秦朝的一例推行下书同文。”

  “可无论是大小篆文还是隶书,都为了更方便的书写记录和传播进行了改进,传达的意思虽然明朗了,但对于前人的文字记录与传承不免存在失真。”

  “待到更之后的读书人进行追溯,在岁月磨砺下,本就丢失了不少内核的文字,再加以后人不同的思想构解,总结,所阐述出来的内容自然不尽相同。”

  “雄英不必在意。”

  朱雄英懵懂的回过头,朝着常升眨了眨眼。

  他犹记得,大本堂上的诸位先生为了一句先贤典籍的注释,能争的面红耳赤,甚至在轮番授课时,还专门追问他们之前学习的内容,纠正相关的注释。

  如今他的舅舅却让他不要在意?

  做学问怎么能不求甚解呢?

  似乎是看出了朱雄英的疑虑,常升指着桌上的这许多论语的注释本道:“若雄英出生平凡,是个普通的寒门或是农家子,有此天赋,舅舅绝对鼎力支持你,皓首穷经,将来成就一方大儒,青史留名。”

  “可雄英出身皇族,身为皇储,将来定然要荣登大宝,统御万方,治理万民,你可以通过这许多典籍学习知识,但侧重的目的,该当是吸收前人有价值,历经岁月长河,历史验证,该能熠熠生辉的治国理念。”

  “最终,形成自己的治国为政之道。”

  “这才是你的正道。”

  “纠结几句经典的释义,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朱雄英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似理解不理解的思索了许久,继续发问道:“所以,大本堂的那些讲师,为何明知道雄英不该将精力用以深究这几句儒家经典释意,却在雄英面前如此咬文嚼字呢?”

  常升闻言,不由的放声大笑,连连鼓掌。

  “妙,妙,妙。”

  “雄英虽幼,已有明君气象矣。”

  “往后授课,舅舅不会与你授业,那是大本堂的先生的职责,舅舅只与你传道解惑,你想从舅舅这学到多少,就得掏空心思去思考,来提问。”

  “而今日之课,舅舅就雄英提出来的这一问,与你讲讲学问与学派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