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绿帽-《流放苦?当家主母怎么发疯就暴富》

  雨势渐歇时,庙外只剩淅淅沥沥的残响,火堆也弱了下去,只剩几点火星在黑暗里明灭。

  张涟漪靠在沈音怀里睡熟,呼吸轻浅。柳烟儿早已缩在角落打鼾,几个孩子睡得沉,张文优的小拳头还攥着衣角,仿佛连梦里都在攥着点安全感。

  沈音睡觉的姿势很僵硬,白天张松青那“狩猎者”般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晃,她怕稍有动静就引来他的注意。

  可睡意刚要漫上来,耳畔忽然掠过一阵极轻的风——是有人撩开了草屑,悄无声息地凑到了她身旁。

  一股带着冷松的香钻进鼻腔,沈音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清醒。

  “嫂嫂,”张松青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丝线缠在耳边,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却又裹着化不开的黏腻,“我在南方治水时,夜夜都想你——想你从前穿月白罗裙的样子,想你给大哥洗手作羹汤,专注又温柔的模样……”

  他的气息就落在沈音耳后,热得烫人。沈音死死闭着眼,指甲掐进掌心,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假装自己睡熟了。

  可脑子里全是他话里的疯狂。

  妈的,癫公!

  他怎么敢当着张松白的面给他戴绿帽的!孩子们也都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脑子被门夹了?

  他怎么敢把“思念”说得这么直白,像淬了诱惑的糖勾引着她。

  “我还想,”张松青的声音又近了些,几乎要贴在她耳垂上,“要是大哥没了,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你了?你不用穿粗布麻衣,不用被树枝划到手,我把最好的料子、最好的药膏都给你……”

  这话里的狠意让沈音浑身发寒,眼睫毛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她以为这细微的动作能藏住,却没料到下一秒,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攥住......是张松青!

  他的指腹在她白天被划伤的地方轻轻摩挲,力道轻得像碰易碎的瓷,语气却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嫂嫂没睡啊?睫毛抖得跟蝴蝶似的,真可爱。”

  沈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不敢睁眼了,这时候要是闹出点动静,她都替张松青尴尬。

  篮球场大的绿帽,她都害怕。

  妈耶,这男人太野了。

  她驾驭不住啊!

  “既然嫂嫂没睡,我想问嫂嫂一个问题。”张松青的声音循循诱导,甜腻里裹着偏执,“嫂嫂,嫁给我好不好?”

  他故意加重了“嫁给我”三个字,指尖还在她手腕上轻轻掐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这话不是玩笑。沈音的身子绷得更紧,后背已经沁出了冷汗,连呼吸都带着颤。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压低的暴怒吼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沈音猛地睁开眼!只见张松白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指着他们,眼底满是血丝。

  他显然是看见了张松青攥着她手腕、凑在她耳边说话的模样。

  张松青慢悠悠地松开沈音的手,转过身时,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癫狂,只剩几分淡漠的讥讽:“大哥醒了?我不过是看嫂嫂冷,想给她盖件衣裳,大哥何必这么大火气?”

  “盖衣裳需要凑那么近?需要拉着她的手?”张松白冲过来,一把将沈音拉到自己身后,像是护着什么珍宝,可眼神落在沈音身上时,却带着几分质问,“你个荡妇!红杏出墙,还是当着我的面,你可还有礼义廉耻!”

  沈音被他拽得胳膊生疼,火气瞬间涌了上来,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刚被吵醒的不耐:“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眼睛瞎了就去治!”

  张松白气笑了,刚要发起新一轮质问,张松青却先一步站了起来,身形挺拔地挡在她面前,与张松白对峙:“大哥这话问得好笑,是我狐媚子故意的勾引,你要怪该怪我才是,难为嫂嫂做什么?

  再者,嫂嫂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难不成还要受你管束?你白天看着她穿破衣、受划伤,怎么不说护着她?现在倒来装模作样!”

  沈音(咂舌):......牛啊。

  小三当的这么明目张胆,你是这个(大拇哥)。

  “我是她丈夫!我管她天经地义!”张松白气得发抖,指着张松青的鼻子,“你就是个疯子!觊觎自己的嫂嫂,还敢一副沾沾自喜的嘴脸,你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疯子又如何?”张松青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的快意,目光却死死锁着沈音,“我至少敢承认我想护着她,不像大哥,只会靠算计娶她,却让她跟着你受苦!你要是真疼她,就该放手——”

  “放你娘的屁!”张松白忍无可忍,一拳砸向张松青的脸!

  张松青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反手就推了张松白一把,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草屑和尘土飞溅,惊醒了睡熟的孩子们。

  “父亲!二叔!你们别打了!”张文优吓得哭出声,小身子缩在张文容身后,眼泪糊了满脸。张文容急得满头大汗,伸手想拉,又不敢靠近。张文丛抓着脸颊,眼神里满是茫然,不知该帮谁。

  张灵犀冷漠地看着,也不出声。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小叔,他们一点都不关心她,也不爱她了,她谁都不喜欢了!她讨厌所有大人!

  柳烟儿打了个哈欠,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眼神戏谑地扫过沈音,语气里满是嘲讽:“夫人艳福不浅啊,两兄弟为你大打出手,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沈音挑眉,伸手把满眼泪的张涟漪搂进怀里,眼神冷得像冰,语气却带着点漫不经心:“我也可以跟你大打出手,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这张破嘴撕烂。”

  柳烟儿一噎,不说话了。

  沈音一点都不会惯着柳烟儿。她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个颠婆就跟有那失忆症一样,前脚吃了一哲,后脚立马忘记,又吃一哲,跟固定NPC一样。

  她都无语。

  怎么会有这么智障的对手?

  怀里的张涟漪抖得更厉害了,小手紧紧抓着沈音的衣襟,眼泪砸在沈音的手背上,烫得灼人。

  沈音知道,这孩子是被吓到了——以前在府里,张灵犀总叫下人半夜去折腾她,久而久之,她一到夜里就担惊受怕的。沈音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不怕不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沈音搂着张涟漪,温声安慰着,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心沉到了谷底。

  张松青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孔,去面对这个癫公。

  张松青一拳砸在张松白脸上,趁他踉跄时,余光扫过沈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挑衅的笑。

  他要的就是这样,让张松白彻底失控,让嫂嫂看清,谁才是能护着她的人。

  被打倒在地的张松白,抹了把嘴角的血,看向沈音的眼神里,除了愤怒,还多了几分怨毒。

  他绝不会让张松青得逞,就算毁了沈音!就算拉着她一起下地狱!也绝不会让她落到张松青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