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点不高兴?-《原神:你好!旅行者》

  ……

  璃月,裕和茶馆,二楼。

  孤渊(即漩涡之魔神,现为往生堂客卿)坐在一副方便赏海景的桌前,默默品茶。

  他那如渊海的目光幽微,远眺东一带的云来海,但视线主要在那云来海深处的孤云阁处,看着云海沉浮,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而在他对面,则是一位银灰发少女。

  归终。

  只见她轻端一杯茶,微品,随即放在桌子前的一道显眼的轮廓印记上。

  桌子的正中央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

  这个石头记录了某位男子在璃月的所闻所见。

  这是孤渊不久前到孤云阁地下无意间找到的。

  如今,他也是转交给了眼前的灰发少女。

  “欲买桂花同载酒……”

  少女呢喃着这个玉石记载中那个男人一个人抒发感慨时最常说的话。

  欲买桂花同载酒……这后面的到底是……

  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思绪。

  就像他对于那尘世之锁,明明能够轻易解开,便可以知晓她的一切。

  归终也是如此,作为借由岩之权能覆盖晚上的尘之权能,她本可以轻易知晓那石头的记忆。

  但……她还是想着有一天,他能够重新站在他身边,轻轻叙述着岩石的重量。

  已经这么久了……他们会回来吗?

  就在归终思索当年向绝云立下唤醒石头的尘之契约是否正确的时候——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她脑海中,一道从附近的地脉锚点中出现的白光,显现在归终一旁的空位上。

  只见那白光,下一刻化成一位样貌极其惊艳的黑长发女子,头部发饰的白色羽毛……

  她那如同星空的的玄衣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荧光点,有明有暗,无数的银白色流光缓缓交织成一张网……上面的荧光对应着提瓦特大陆上的七天神像以及地脉锚点,而白色流光,则是对应地脉。

  如此一来,这个黑发女子的身份便一目了然了,正是那个传闻中那群疯子创造的人造魔神——地脉之魔神,利亚斯奥德。(即除了哥伦比娅提瓦特仙灵遗族:忘川。)

  见状,反应过来的孤渊和归终眉头一皱。

  显得,他们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但归终还是听到了这个神出鬼没游荡在提瓦特地脉体系的家伙对那句未尽之词的补充。

  欲买桂花同载酒的后面是……

  终不似,少年游?

  「这是那位钟客卿取自先生故乡古代一位词人词集中的片段……涉及先生故乡的艺术典籍,三年前,他都借世界树消去了,我曾记得他们的在此方面的畅谈,便记下来。」

  (pS:即南宋词人刘过《龙洲词》词集中的《唐多令·芦叶满汀洲》的结句)

  那位黑发女子并没有在意两人的隐隐的威压,而是看着如今台上由云翰社的当家所出演的新式戏曲《云·牵丝戏》,轻声开口。

  “如今这台上的这场戏,原型可是他故乡的一首曲,又何以见得都已消失?”

  孤渊见到来者没有恶意,而且看着桌前的黑发女子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台上那栩栩如生的牵丝傀儡戏……更重要的是,他捕捉到了这位黑发女子眼里的异样,便不露声色地喝了一口茶,同样看着此刻的演出,回问道。

  「或许……是先生的疏忽吧。」

  没有在意孤渊的试探,她只是看着台上那位由云翰社的当家饰演的牵丝傀儡,不住走神。

  先生……

  一旁,听到这个人对那个家伙自始至终的敬称,归终神情微微一愣。

  这般神态……和过去的那如同机械般的模样大相径庭啊。

  想到这,归终就不住回想起过去近三年,自己领导璃月与这个女子口中的“先生”对峙的种种。

  此女与绝云之间的事……在与那个组织多次的交锋中归终也多少了解部分。

  不过是绝云的棋子,为了建立他的地脉秩序,不惜强迫她接受那位执行官惨的实验……从被死亡诅咒的仙灵余孽,到如今连肉体都抛弃……只剩下被这被强行升华位阶而变得人不人神不神的模样……

  被魔神权能侵蚀的仙灵之魂禁锢在地脉之中,永远充当这个秩序的监管者。

  这个如同被活生生做成傀儡的结局,某种意义上可比那蜕化的仙灵更加可怜。

  但——眼下的这位黑发女子,没有一丝机械般的木讷,没有一丝灵魂般的麻木,位格上的痛楚……

  她没有任何缘由的来到这里,就好像只是为了看这么一出台上的戏。

  她此刻的状态,更像那慕名而来的观众,品味着台上的悲欢离合。

  她那原本漆黑但此刻闪烁光彩的瞳孔里折射台上那位云性当家饰演的牵丝戏偶的惊人情绪。

  这……不像是傀儡应有的情感。

  默默观望的归终,心里暗想。

  ……

  「烟波里成灰,也去的完美。」

  戏曲终了,引得满座欢呼。

  众人对无不对云翰社的当家云堇那宛若被人支配般的傀儡一牵一舞,一喜一悲那段戏为之动容喝彩。

  以至最后云当家投入惑火(即火元素投影),焚以傀儡之身,暖以牵丝戏师之魂。

  她那化作灰烬,弥留的满足与留恋,以及不曾有丝毫的怨与恨更是点睛之笔,可谓绝唱。

  伴随着现场的雷鸣掌声,就连这位黑发女子也一并轻轻鼓掌。

  台上的故事很精彩,很动容。

  一旁的归终从这位黑发女子中,也隐约间看到了另一个故事。

  傀儡……支配……

  而就在她试图理清这戏曲与现实中那两人之间的关联时,两只赤红色的蝴蝶不知从何处出现,直接打断了她的思考。

  这两只赤蝶拍打翅膀,停留在孤渊和归终两人的肩膀上。

  一道简短的信息从传入脑海之中。

  【『神人』、『博士』忽现于无妄彼岸「边界」】

  下一刻——

  伴随归终体内权能的波动,激发出的威压,无不指向眼前这位表面看戏疑似声东击西的家伙。

  “他俩去那里……目的是什么?!”

  归终脸色沉了下来,

  对于不久前他向提瓦特的各个势力传达的计划……她好不容易陪同一旁的孤渊以另一个不局限于璃月自身的宏观方面的视角上说服了璃月七星,让那计划缓缓执行。

  可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整个提瓦特最疯的两个疯子会忽然来璃月……难不成不是为了此事而来,而是……

  一旁的孤渊则是默默喝着茶,看似没有波澜,可发尾的荧光海色无不表示他并非表面行为这般和谐。

  黑发女子:「他们不会对璃月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听到这熟悉的话术,归终怒极反笑。

  不会怎么样?

  “你们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荒谬吗……”

  当初声称自己的第三秩序也宣布不会对七国怎么样……可在推进过程中……一切成为你们阻力的存在的下场……

  说的什么“时代发展必要的阵痛”“埋葬少数罪欺压迫害者的命运,圆满多数无辜平凡者的幸福。……

  要不是七神极力下场,这几年的秩序将会是自坎瑞亚灾厄以来最混乱黑暗的时期。

  闻言,黑发女子缓缓回答:

  “……『三相』的一切都以先生的旨意执行,在其设立的秩序下,建立了覆盖权提瓦特的地脉公共服务保障体系,跨国地脉交通的运维,对提瓦特魔物的监管体系,地脉紊乱的修复,以及深渊爆发的镇压,旧秩序的犯罪率断崖式降至历史最低水平…………这是历经秩序阵痛之后,当今提瓦特的模样。”

  说着的同时,作为地脉之魔神的她,手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地脉留影。

  无数的景象对应了如今提瓦特的大黄金时代。

  “如今的人,接受先生带来的时代红利,由地脉系统检测所得的提瓦特平均幸福指数为9.85,除去因地脉秩序的程序罪犯监察体系……结合世界树历年的数据统计,这也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幸福指数最高的时期。”

  她手中浮现出的对比图,正是地脉中记录的最真实,最客观,最不会因某些权力集体弄虚作假的数据。

  “提瓦特,应该感谢先生。”

  黑发女子用实话反驳,一个人以自身代价将原本监视,支配,窃取提瓦特命运的庞大系统改造成能够造福近乎提瓦特所有人的完美机器。

  他用实际行动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实现了他在故乡弥留的宏愿……在这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往往伤害他,利用他,欺骗他的世界。

  对于眼前这黑发女子话语透露的确实不容置疑的事实,归终一时说不上话。

  “要让提瓦特感谢他……”

  就在这时,一旁的孤渊平静地看着这黑发女子开口了。

  “自是可以——”

  渊蓝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黑发女子。

  “前提是让他彻底粉碎。”

  语出,她的瞳孔有了些许震动,情绪似乎有些波动,似乎在思索他这句话背后的意味。

  彻底粉碎……

  “言已至此,就此而止吧。”

  将凉茶一口饮尽,孤渊看了一眼归终,目光再次回到那黑发女子身上:

  “告诉我……他们来无妄彼岸,可是等待彼岸之主。”

  彼岸之主?归终听到这陌生的称呼,短暂的疑惑,很快就知道说的是谁……是那位在魔神战争期间构建了璃月境内的彼岸轮回的存在,死之执政。

  至于为何不直呼其名,是因为在提瓦特未得七神王座的魔神一旦谈起四影执政之名,有概率会因为位格相近共鸣而被感知……被发现的话就完了。

  (pS:设定死之执政当初创造仅限于璃月战区的「彼岸轮回」是为了抓到漏网之鱼轮回之魔神赛木瑟恩,但祂没想到那个狡猾的魔神躲在层岩巨渊,借深渊以及地脉紊乱乘机逃入须弥,溜之大吉,是魔神中的传奇耐逃王与耐活王,先天魔神中的首席反天反骨仔。)

  “……”

  没有点头,只是她那深色衣服的荧光的逐渐勾勒出一道奇形怪状的符号:“歹匕”。

  这是那个人故乡的文字,组合起来的意思正是孤渊所想,看来确实如此。

  “三年……上面从未有过动静……”

  这是否意味着……

  “这么久,祂们的视线都不在提瓦特……那岂不是说邱无疫他们有危险?”

  想到这,归终神情微变。

  邱无疫他们可是不再提瓦特这主世界中,而是那暗之外海。

  “他们会没事的。”

  黑发女子轻声开口。

  “在那外海,能被祂们注视的,只有他。”

  说着的同时,女子的手心浮现出无数被地脉记录的战斗画面。

  画面的核心人物,正是那位消失已久的金发少年。

  ……

  下一刻——

  黑发女子似乎预知到了什么。

  表情骤变,整个人直接化作白色光芒遁入地底的地脉之中,一切来的如此突然……

  这……

  就在归终和孤渊疑惑之时——

  「祂回来了……」

  伴随着一道只有魔神才能感知的可怕凋亡气息瞬间从北方传来……

  在失去监管快三年的提瓦特,其规则秩序被绝云等人修改的面目全非后,如今终于迎来了当初的监管者。

  但……这位监管者回到提瓦特的时候,在感知到提瓦特规则秩序翻天覆地变化的一瞬间……

  也许…可能…大概…貌似…有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