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缅餐-《涛起微澜》

  “那个怪物特别聪明,会给他们出主意,像个军师一样,好像还有点神叨叨的本事,就是和算命的预测吉凶似的,什么事能办什么事不能办,问问它,它给出答案只要照着去做准不会错,有什么无法决定的,也可以去求解,百试百灵;我一个在那边做事的哥们儿,一直给我说这东西帮苏睿龙躲过了好几次秘密抓捕,还帮白家算出了一些市场变化,避免了损失又赚的盆满钵满。

  因此那白老爷斥巨资在‘断魂谷’入口修了一座很大的庙,专门供奉它。嘶——我想起来了,给起了个名字叫‘广慧菩萨’。”头目道。

  “一个吃人的玩意儿用这俩字实在讽刺。听起来那白老爷也信佛?”

  “对,而且很虔诚的;苏睿龙也信,他俩私交很好和这个不无关系,据说他俩第一次认识就是在一座寺里,共同去上香碰上了,说来说去有共同利益,这才勾结到了一块儿。”

  “这个我知道。”项骜说完这五个字,做了个往外看的动作,似是要等的时机马上到了。

  而“雾非雾”问道:

  “恩人,您早知道他们勾结的内幕?”

  “不是,我是说我知道苏睿龙信佛。”

  “哦,那这也算是个比较内部的消息吧。”

  “不算内部,1947年成立的‘克伦民族联盟’一直是缅甸最大的反政府力量,双方拉锯了几十年,到1990年前后‘克盟’因为宗教信仰发生了一次大分裂,分裂成了两支,分别是‘克伦民主基督军’和‘克伦民主佛教军’。

  这个苏睿龙就属于后者。又过了几年,前者仍然和政府军对抗,后者则选择和政府停战接受改编,也就是招安。

  其中带头招安的正是苏睿龙,他是‘佛教军’中实力最强的一支,正是有了他的带头,这个进程才特别的快。

  在名义上并入缅甸政府后,编制也改成了现在所说的‘克伦边防军’,但从上到下一点还是那群人,一点都没换。

  这些都是公开资料,我很早就看过,所以知道点。”项骜道。

  “这次我可真把知道的都说了,你放心,你走之后我们绝对不会透露你的行踪的。”

  这边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好似不经意的踱步,不快不慢的走到了排成一排七人的最左侧,等站定了才道:

  “这个我也不担心,毕竟死人的嘴巴是最严的,尤其是魂飞魄散的死人。”

  言毕根本没给这七个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项骜手里的“掩身鞭”已经不知何时换成了“桑门剑”,转即将剑往墙上一搭,手臂不动但脚下生风。

  在“雾非雾”的眼里,就是他拿着剑用奔跑代替挥舞,向前一条直线,从七条脖子的位置从头划到尾。

  等结束时凶剑收好,七颗人头也紧随其后滚落在地,无头尸身却因为都往后靠而一时间没有倒,都这么倚在上面只顾着从腔子里往外喷血,就像七股小小的喷泉。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完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内。

  “走吧。”项骜完工后拍拍手道。

  身边的姑娘直到地上积起来的血水要碰到自己的鞋子了才从愣怔中稍微转醒,赶紧从后面追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您...您把他们杀了??”

  “不然我为什么说‘下辈子注意点’?所以很奇怪吗?”

  “不...我是没想到您会这么干脆利落的下手...”

  “除非我有意折磨谁,不然杀人就是个手起刀落的活儿,又不是绣花儿,得慢慢来。”

  “那原因是这几个人有可能暴露我们吗?”

  “对,这是现实原因,但并不是全部原因。你知道这些给贩毒、诈骗、走私、人口贩卖团伙卖命的家伙手上沾了多少无辜者的血吗?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这七个,每个手里都至少有不下10条人命,即他们所说的‘猪仔’;这便是另一个由头。

  不过我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全部灭口的,因为当时我也不确定外面那些写有异体白字的店铺和这个白家到底有没有关系,那些话纯粹是我的个人猜测。

  只是后来在小巷里站定后,我发现他们的腰上都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也写着这个字,明显是某个势力用于身份识别的,作用类似于腰牌。

  有了这个打底,我想我猜的不会错了,随后才说出那句话。

  而假设没有这一条,然后逼供一下这些家伙确实不知内情,异体字和白家也没关系,我大概率还是会让他们走的。

  可让我稍微一诈,他就全说了,和我猜的一般无二;而确定了,便说什么也不能留活口了。

  这七个货,只要活着出去一个,会立马把消息通过当铺捅到‘老街’的白家高层,到时候再想让营救行动有突然性就别不可能了,突袭战也会变成攻坚战,难度直接乘十都不止。

  另外,说到灭口,现在还没结束,还有几个该死的没死呢,等下我会找个小旅馆开个房,你在里面待着,等我回来;我会在天黑时动手,结束后马上去找你,预计不会超过八点半。”项骜道。

  “您还要杀谁?”

  “这么简单想不出吗?”

  “当铺掌柜?”

  “对,还有里面的其他人,我得把这店烧了,特别是得毁了里面监控录下的画面。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任何可能导致行动消息泄露的隐患,都要扼杀在萌芽中。”

  “雾非雾”回头看了一眼还立在那里的七具无头尸体,以及滚落的到处都是的人头,道:

  “那他们就这么扔在这里吗?被发现了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这里暗流涌动,治安根本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稳定,几个地头势力为了争夺利益互相暗杀、火并是家常便饭,街头的某个位置晚上或早晨冒出几具尸体也不足为奇,尤其死的越惨的反而越让本地人见怪不怪。

  报警之后,警方只会把这作为又一个同类案件处理,局长之类的大小领导因为收了各方面的钱,更是拽拽耳朵腮帮子动,牵扯太多阻力极大根本没法查,所以会直接变成悬案,如果去当地警察局的档案库里看一看,我猜他们得有成百上千个这种积案未破,以前没破,现在没破,未来也不会破。”项骜道。

  “我懂了。那您方才提到了一个词,好像叫‘狂龙盘穴’,是什么意思?”

  “这是‘猛龙过江’的升级版,过江只是强调客场打主场,而‘狂龙盘穴’则是不光要打一架,还要在对方的腹地上虎口夺食,这个‘穴’指的便是抢下来的东西,可能是地盘也可能是生意;而能干这种事,不仅是猛,还体现出了一种狂妄,所以就有了这个说法。”

  “雾非雾”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项骜嘴上说小旅馆,其实找的是这里最好的一家酒店,也是这个混乱的国家很少见的五星级酒店。

  她连连摆手说不用,直到坐到了套房松软的大床上还在劝:

  “您不是说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下就可以了吗?用不着这么高档,这多浪费钱啊!”

  “我空手套白狼了20万美元,够花了,没了的话我会再去弄,总之你跟着我来办事,永远不要为了钱的事发愁;还有,和我一起走的女人,不管什么身份,从来没有‘凑合’这个说法。”

  话罢,他转身关门就出去了。

  期间“雾非雾”等的有点焦急,就打开电视打发时间,一直捱到了晚上八点二十多分,门卡刷开门锁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楼下一阵消防车长长短短的救火警铃也呼啸而过的出现了。

  下一秒门被推开,项骜出现在门外,然后道:

  “我一会儿去洗个澡,你在主卧大床上睡,我去小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办正事。”

  “那您手头的事还顺利吗?”

  “当然,该办的都办了。”

  “雾非雾”没有说话,而是飞也似的先跑到门口鞋柜,把拖鞋拿下来放到跟前,接着道:

  “您忙了一天肯定也累坏了,您换下鞋来,我去找客房服务要点吃的,您想吃什么?”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你吃饭了吗?”

  “没...您没回来,我吃不下。”

  “我猜你也没吃,快吃点吧,趁着还热。”

  项骜说着手一提,“雾非雾”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份打包的饭菜,等在桌子上全部摆好,堪称丰盛,一共大小荤素九道菜,都是非常地道的传统缅餐。

  “您去哪儿买的?”

  “‘明格拉巴’餐厅,算是这边做缅餐很有名的一家店了,我想过来一趟不尝尝就走岂不可惜?不过我唯一担心的是你这种在华夏北方长大的姑娘能不能适应这个口味;因为它和国内西南地区的风格很像,菜品本身非常淡,全靠酱料提味,如果吃着不顺口的话,我可以再出去买点别的。

  另外,你别怪我好像还有心思旅游似的,也不着急救你姐姐;而是‘花非花’在这里待不是一天两天了,和刚被拐过来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急不得。而打探情报得有耐心,事也得一件一件的办扎实了再向前推进,不然太心急了会适得其反,希望你能理解。”项骜道。

  “雾非雾”听罢赶紧向前走了两步,道:

  “我都懂的我都懂的,我当然不会怪您,您出去办这么要紧的事还想着我吃没吃饭,我已经很受宠若惊了;而姐姐的事我已经觉着您的进度很快了,才来了第一天便摸到了门道,如果换了别人,这会儿还得和无头苍蝇一样呢,所以您千万别多想,您只把我当成一个贴身的小挂件儿就行了,什么事也不需要询问我的意见。”

  “你是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怎么会是挂件呢?既然你是我一起过来的,我哪怕不能每次都和你有商有量,也得让你有知情权对不对?放心吧,至少在救人上,我什么都不会瞒你的;好了,快去吃饭吧。”项骜道。

  “雾非雾”把脸低的很低很低,是不想让面前男人看到那满颊的微红。

  “那我去给您放洗澡水。”她说着就跑开了,时间不大里屋的浴室内便传来了簌簌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