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最耀眼的一道光-《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

  冬季的暮色来得格外的早些,空气中夹着寒风,刮得人肌肤生疼。

  柳喜喜与闻鹤、南宫离等人吃过饭后,与姜谙借着余晖一同漫步回乘风馆。

  苏礼杭因父亲之事,询问了柳喜喜许多问题,柳喜喜谨慎的一一作答。在得知刺杀闻夏父母之事也是由苏继先策划,苏礼杭自责得将自己锁在房中,连闻夏都不肯见了。

  柳喜喜知这一日内发生太多事情,苏礼杭一时无法承受,需得给他留点空间,便将闻夏拉去喝酒。

  闻鹤和南宫离因是初次到府拜访,柳喜喜尽地主之谊,安排了饭局,浅饮几杯,又多番试探两人对苏礼杭的态度。

  闻鹤只道,“夏儿与礼杭心意相通,莫负此生足好。”

  南宫离心思细腻,好一阵心疼苏礼杭,又对苏礼杭赞赏有加,更是豪言,苏礼杭哪怕最终与闻夏无缘,他也会认下这个男儿。

  闻夏并未多言,只是微锁着眉头举杯。

  在临江县时,两人不惧非议同进同出,柳喜喜就曾询问过两人的进展,闻夏只道,两人尚无肌肤之亲,成亲之事,礼杭多有抗拒。

  感情之事,并非一言两语可囊括,柳喜喜虽认为闻夏人品上乘,却也不敢打包票,在苏礼杭如此至关重要的难关前,闻夏是否能够从始至终地陪在苏礼杭身边,尤其是镜国十分看重家世清白,苏继先又与金乌扯上了关系,甚至是刺杀闻夏父母的主谋之一。

  苏礼杭本就有心结所在,如今两人之间似有了鸿沟。

  柳喜喜一再叮嘱暂住在客房的知春仔细注意着苏礼杭房间的动静,而卫荀知道事情的始末后,把自己的愁绪收起,寸步不离地陪在苏礼杭身边,就如前几日姜谙陪着他时一样。

  才行至晴翠湖,天色已完全暗下,府里各处都上了灯,柳喜喜牵着姜谙的手,提醒着他小心路面湿滑。

  寒风呼啸,树枝沙沙作响。

  此时的姜谙心里压着一道难以诉明的情绪,柳喜喜回来,与他讨论过梅花墨后,又将设计曹慧珠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只是两人还未商议,苏礼杭求见。

  “喜喜。”姜谙唤道。

  “怎么了?”柳喜喜问道。

  姜谙道,“你是否忘记了一件事。”

  柳喜喜不解,歪头想了想,问道,“忘记了什么?”

  “喜喜,你该给荀弟一个交待!”姜谙的声音微微颤抖,“是你自作主张替他出嫁,又设计除了曹慧珠,甚至把曹慧珠的尸体送到京中,我虽只是个男儿家,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曹慧珠的母亲是将军,手握重权,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身首异处,难道不会追究吗?不会把一切都怪责到卫国公府吗?你觉得凭借匪徒将荀弟劫走的借口就可以平息一切吗?他们只会怪责是荀弟的容貌招引了匪徒。甚至……甚至……”

  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他们会觉得荀弟在匪窝中待过,已经不是个干净的人了,往后多少流言蜚语加诸在荀弟的身上?他可承受得住?这些你有考虑过吗?”

  柳喜喜怔住,姜谙所言,她并不曾考虑过。

  姜谙明白柳喜喜想要解救卫荀的心思,知道她一直就想对付曹慧珠,并非是因为卫荀,只是这两件事刚好凑在了一块,让事情变得极为的复杂。

  他也知道,柳喜喜来通州的任务是找出金乌,今日又得金乌的线索,她肯定没有时间再去管卫荀,他不敢想像卫荀往后要面临是什么。

  卫荀是那样可爱的男子,热情而洋溢,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谙讲不清楚,他希望卫荀还能像以前一样。

  柳喜喜握紧着姜谙的手,她真的很欣赏姜谙的这种特质,总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姜谙,是我做得不够好,我总想着皇权能有多可怕?不听不就行了,可我不能不承认皇权的可怕。荀弟不敢违抗圣旨,是我替他违了,你说得对,这后果还得他来承担,我的一连串设计曹家明里可能不敢说什么,暗里就不知道是否会对卫国公府出手,甚至是对远在通州的我出手!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一时想不到其他好的主意。姜谙,我们怎样做才能帮荀弟解除后顾之忧?”

  姜谙不紧不慢地跟着柳喜喜的脚步,微低着头思考。

  喜喜所有的布局是合理的,即使曹将军亲自来查,如果抓不到确凿性证据,也不能拿喜喜如何。他更多的考量是在卫荀身上。在他与柳喜喜成亲之初,他曾遭受过流言蜚语,那种刺耳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不绝,他也曾亲眼见过,邻家一个哥哥因为与一个女子多说了几次话,被人辱骂不守男德,而上吊自杀。

  语言没有杀伤力,又最具“杀伤力”。

  他的担忧也缘于此。

  “喜喜,男子可以成为英雄吗?”姜谙停下脚步,殷切地望着柳喜喜。

  柳喜喜立即答道,“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可以成为这世上最耀眼的一道光。”

  姜谙眼含热泪,颔首道,“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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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做?”柳喜喜好奇地问道,她只想着把卫荀摘除出去,曹玉华没有证据拿办卫荀即可,可狼窝虎窝,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吃人的方式不同罢了。

  姜谙整理了一下语言,将自己的想法与柳喜喜仔细说了说,待两人讨论完毕,已经回到了乘风馆里。

  柳喜安坐在台阶上,瞧见两人,便高兴地晃着手中握着的小饼。

  柳喜喜将柳喜安抱起,笑道,“我们的地弹怎么还不睡觉?可是想爸爸妈妈了?”

  柳喜安抱住柳喜喜的脖子,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油呼呼的印子,递上为她留的小饼,柳喜喜不客气的一口咬住,柳喜安又将另一块递给姜谙,姜谙接过后,抽出手帕替她擦拭嘴上的油渍。

  乳母在一旁道,“王爷、王妃,地弹从昭平郡主那里得了好吃的,非要等你们回来,怎么劝都不肯去睡觉。”

  柳喜喜点点头,刮了刮柳喜安的鼻子,笑道,“小地弹,你怎么这么心疼爸爸妈妈,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们!”

  “妈妈……”柳喜安抱紧柳喜喜,“睡……”

  柳喜喜笑道,“一起睡?”

  柳喜安开心地点头。

  柳喜喜应承了,让乳母自己先去休息,砚书打了热水来,柳喜喜细心地帮柳喜安洗漱。

  她不常做这些,却做得格外的好。

  柳喜喜将柳喜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姜谙烫了热巾帛递给柳喜喜,替她拆下头上的发冠,解开长发,细心地梳理。

  一家的日常就是平淡而温馨,但不是人人都能够享受得到。

  夜里没有星月,熄了灯后,寂静得可怕。

  苏礼杭的手被卫荀紧紧攥住,而卫荀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而平稳。

  因苏家之事,在卫荀如此艰难的时刻,他不曾陪在卫荀的身边,现在却由卫荀安慰着自己脆弱的心,心中难免怅然。

  他与闻夏,到底有没有未来?

  不管他发生什么事,闻夏总是及时的陪在他身边,协助他,而他却从未为闻夏做过任何事。

  他不理解闻夏喜欢他什么,可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闻夏。

  那种体贴入微,心灵上的默契,十分难得,也是他的幸运。

  但他的父亲却没有这种幸运。

  母亲作为丈夫的缺失,奶奶的折磨,姐姐的误解,让他的父亲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父亲还什么也没有做,还没有享受人生,却已先人一步。

  不知何时,泪已沾巾,染湿了大片。

  苏礼杭小心地掰开卫荀的手,走下床去,门一开,却见微弱的庭灯下,映着一个人影,是他极为熟悉的闻夏。

  闻夏听到声音转身望向他,嘴唇微微牵起一个笑,道,“想你睡不着,所以来看看。”

  苏礼杭跑过去,紧紧抱住她,眼泪哗啦。

  闻夏反手抱住苏礼杭,“礼杭,我一定会为程夫人讨个公道,至于苏继先,她对你对程夫人对你姐姐所做的事情,她就不配再做你奶奶,但我不能否认她是你的奶奶,如果我们依法斩了她,希望你不要气我恼我。”

  苏礼杭紧紧咬住唇,还有比这样更好的结果吗?

  见苏礼杭不答话,闻夏缓缓松开他,借着昏弱的烛光看着他的眼睛,“礼杭,拿起折扇,拿起药箱,与你师父重走江湖吧!以折扇平不平,以针药治恶疾,寻回曾经的自己。我虽舍不得你,但我更希望看到意气风发的你。”

  苏礼杭忍了许久,在这一刻,哭出了声音。

  今日仿佛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天未亮时,苏礼杭靠着闻夏的肩,沉沉地睡去了。

  知春抱着剑,倚着梁柱,听两人互诉衷肠一夜,直到确定苏礼杭睡着,她才开口。

  “舍得?”

  简单的两个字直戳闻夏的心口。

  闻夏叹道,“舍不得又能怎样?我也终是理解王爷在失忆前为何不敢向王妃表明心迹了。情,即脆弱又敏感,但我不后悔,往后能在江湖中听到他的传闻,我便心满意足了。”

  “你放下就好。”知春换了一个姿势。

  闻夏问道,“知春,你可曾心有所属?”

  知春道,“我的命是王爷的,我的心也是王爷的,至于男人,不会有,也不可能有。”

  闻夏道,“谢谢你当时将礼杭交给我。”

  知春怔住,立起了身子,闻夏和苏礼杭坐在台阶前,大氅盖在两人身上,似乎将两人融为了一体,可现实又要将两人分开。

  她不由叹道,“这就是王爷所说的,‘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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