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那就毁了她-《世子想和离?夫人她决心守寡了!》

  午时,暖阳高照,昨夜大雪所凝成的冰霜,已缓缓消融,冰柱化成水滴,从屋檐落下,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承恩侯府内,宁容笙独自从后门进了兰溪院,若是被他母亲瞧见身上的伤,只怕要闹个天翻地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想刚才谢姝的种种行为,宁容笙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细细一想,又寻不到缘由。

  “罢了,就晾她两日。这京城除了我,如今谁还会搭理她?”宁容笙解开了外衫,肩上的血迹已晕开了一大片,他半褪下里衣,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吩咐道:“小九儿,去拿金疮药来。”

  小九儿从小就在院内侍奉,办事最为妥帖,只听得宁容笙的一句吩咐,就知道这伤的由来,必然蹊跷。他本想开口说请个大夫来,但抬头看见宁容笙阴沉的脸色,立刻就止住了话头。

  “哎,就来。”小九儿去药箱中翻找,拿着一白瓷小瓶就跑了过来,他关切地提醒了一声:“世子爷,这药有些疼,您可千万要忍着些。”

  话虽提前说了,可金疮药往伤口上一洒,剧烈的疼痛让宁容笙禁不住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混账东西!”疼痛之下,宁容笙不由分说,抬手就给了小九儿一巴掌。

  “世子爷,世子爷,是奴才的错,您别生气,这伤口还得包扎好了才行。”小九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等包扎好了,世子爷怎么罚奴才都行。”

  “哼。”宁容笙这才收回了手,重新坐在椅子上,让小九儿包扎。

  可伤口刚刚包扎好,还没等到宁容笙换好一身干净衣物,就听得院外的小厮慌忙来报:“世子,你快去看看吧,夫人快要被气死了!“

  “怎么回事?”宁容笙转过身去,为他换衣的小九儿停下了动作,侯在了一旁。

  小厮赶紧回道:“是,是镇远将军府的谢三姑娘……她站在侯府门口,非说世子辱了她的清白,让侯府给个说法呢!”

  小厮每说一个字,宁容笙的脸色就越黑。

  谢姝真疯了不成?

  之前想杀了他,现在还要诬陷他?

  宁容笙再能装宽容大度,此刻也被谢姝气得失了理智,刚包扎好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破口大骂了一句:“贱人,发什么疯!”

  沾了血的里衣还穿在身上,但宁容笙顾不得换衣了,只得匆匆披上了一件干净的外衣,随意系好腰带就往府门外赶去。

  承恩侯府外。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四周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承恩侯夫人李氏按着心口朝着对面骂道:你!你你你你!你血口喷人!我们家容笙是看你可怜,昨夜才将你背回了将军府,你怎可胡乱攀咬!“

  “是啊,是啊,好多人看着呢,承恩侯世子是好心去帮了忙。”

  “可人谢三姑娘,还能平白诬陷他不成?”

  “哪个女子会用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

  围观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几句小声的议论。

  谢姝垂下眼眸,眼角划过了几滴清泪,她气力不支,仿佛风一吹,就能立刻栽倒在承恩侯府的台阶下。她本就貌美,若非担了一个蛮横泼辣的名声,只怕前来将军府提亲的人,都要把门槛给踏破了。

  除了名声不好,谢姝身为镇远将军的幼女,便是有人想要求娶,也得看上头的眼色行事。有些亲事一旦结了,说不定哪天就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平民百姓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现下只见得一个病西施般的女子,站在承恩侯府门前哭诉,自然是偏帮弱者。

  “他若是真心帮我,何不让侍女送我回去?”啜泣之声不断,谢姝抬手拭去了泪珠,做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朝着李氏责问道,“如今满京城都知道,昨夜宁容笙不仅近了我的身,更擅自在将军府留宿,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叫旁人如何看我?”

  这句话,谢姝说到了点子上。

  大燕朝内,虽有女子为官、为将的先例,但男女之间,七岁大防。虽平日里,大家可一同论诗赏花,偶有交际,可肌肤相亲,乃是大忌。

  上辈子,宁容笙就是以此为由,向太后请旨,他道:“我既毁了谢三姑娘的清誉,就一定要娶她。”

  承恩侯府早先本就是太后的人,可惜自老侯爷逝世后,这承恩侯就难成大器了。

  一个徒有荫封,而无实权的侯府爵位,在这满是达官显贵的京城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不过,太后能借此博得一个“成人之美”的善名,那是再好不过的一件小事罢了。

  可就是宁容笙的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的毁了谢姝的名声。不少人信以为真,认为是谢姝为了活命,自甘下贱地勾引宁容笙。

  而每当谢姝想让宁容笙为她解释一番时,只得到他一句“清者自清”,就打发了。

  想来,这应当是宁容笙早早就算计好的。

  “谢姝!分明是我救了你!你怎反咬我一口?”宁容笙匆匆赶来,正巧听了个清楚,瞧着周围人看好戏的神情,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谢姝的身前,指责道,“你若是将我母亲气出个好歹,我可不会帮你将军府多说一句好话。”

  明明谢家已走到穷途末路,谢姝居然还是这般蛮横无礼,上午将他赶出将军府就算了,现在还敢到他侯府门口闹事了?

  这女人,真真是蠢透了。

  谢姝见到来人,眼底的阴狠更甚,前世宁容笙毁了她的名声,那今生她就一报还一报。

  “宁容笙!”谢姝朝着来人,大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怨恨与愤怒,她变了脸色,一改刚才的柔弱,反而是铁骨铮铮地朝着宁容笙质问道,“昨夜我晕厥不醒,明明我的侍女已将我接回了闺房,为何你还要半夜翻窗而进!辱我清白?”

  自然是有东西在她的房中,宁容笙想借机搜寻一番。

  只是闻莺一向警惕,在听到脚步声后,就提灯在窗边巡视了一圈,未曾让宁容笙得逞。宁容笙以为谁都没发现他,没成想还是被谢姝知道了。

  不过,一想到谢姝只是空口一说,宁容笙原本打鼓的心,立刻有了底气。

  反正没有证据,他假的也能说成真的,宁容笙冷哼一声,朝着谢姝昂首道:“我昨夜只是好心将你送回了将军府,至于你的闺房,我可从未踏进去过。”

  说罢,宁容笙幽幽地接了一句:“别是谢家要倒了,你想借此机会攀上我承恩侯府?谢姝,一个女子用自己的清白来博生路,未免太低贱了些。”

  “京城众人皆知,我爱慕的人,是你的长姐谢媖。”宁容笙看着谢姝渐渐惨白的脸色,手抚上了肩上的伤,就目前来看,谢姝怕是不会心甘情愿为他所用了。

  既如此,那就彻彻底底地毁了她!

  这世道,往往一句话,就能夺了女子的性命。

  望着谢姝那迎风就倒的身影,宁容笙勾起了嘴角,又补充了一句,说道:“谢姝,昨夜分明是你脱光了衣服,勾引本世子。”

  此话一出,围观者皆是惊呼!

  “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