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雾起苍梧 第二章 农家乐or恐怖片场-《苍梧劫十世缘》

  第一章社畜的终极解脱

  赶往地铁口的路上林芊芊把帆布包往肩上勒了勒,深秋的风里透着一股子凉意,她加快了步伐,因为包里装着没做完的PPT回去还得赶工,笔记本电脑的边角晃晃荡荡硌得肋骨疼。看了眼手机工作群里,老板下达了明早九点汇报的通知,下面跟着一串“收到”的表情包,排列的整整齐齐。操!林芊芊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毕业已经三年了,林芊芊从“要在大城市扎根”的热血青年,活成了“能准时下班就算成功”的城市牛马。她出租屋里的电视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床头贴着的<30岁前买房>的目标,已被换成了<每天能睡够五个小时>。

  在路过那座熟悉的跨江大桥时,江风中带着股子水腥味灌进她的脖子,随即一股凉意爬上她的脊背。林芊芊下意识的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继续赶。眼角余光瞥见桥边路灯下,一个黑影正趴在栏杆上,单薄得像张纸,好像风一吹就能散架似的。

  “啧,又是一个想不开的。”林芊芊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关我屁事啊,要是赶不上地铁还得打车回家,又是一笔开销...社畜的生存本能压倒了一切同情心。

  她加快脚步,往地铁站走着。

  扑通——!

  一声沉闷如巨石的落水声,猛地砸进了林芊芊的耳朵!

  她心头一紧!蓦然回头!

  桥栏边,空了。

  探头望去浑浊的江水里,一个身影在河水里疯狂的扑腾,水花四溅,在路灯惨白的光线照射下像是绝望的挣扎。很快那扑腾微弱了下去,像被江水无形的大手摁住了,随即迅速被黑暗吞没。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林芊芊甩掉装着PPT的帆布包,蹬掉帆布鞋,纵身跳进了江里!身后的A4纸,在她纵身一跃带起的风里洒满一地...

  入水的瞬间彻骨的寒冷便包裹了她,像有千万根冰针扎进了身上每一个毛孔一样。林芊芊被江水呛进口鼻,带着浓重的腥气,肺部疼的像要炸开一样。她拼命游到那人身后,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对方湿透的衣领,用尽吃奶的力气想往岸边拖。

  指尖突然触到那人颈间被水流冲得来回摇晃的玉佩时,一股温热的感觉,林芊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嘶哑地喊道:“抓紧!”冰冷的江水正没过她的口鼻,让她牙齿发颤。

  就在这时,那枚在水中来回摇晃的玉突然发光发烫!烫得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随即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阴冷的巨大力量从深不见底的江底传来,死死缠住她的脚踝,疯狂地将她拖向无尽的黑暗中!意识模糊涣散的最后一刻,她看见玉佩裂痕深处,似乎有一丝诡异不详的红光一闪而过,同时,耳边似乎响起一阵极其微弱、直钻灵魂深处的低沉呜咽,像是无数人的悲泣,又像是某种野兽痛苦到极致的呻吟...

  妈的...九九六没猝死...见义勇为搭上一条命...真是血亏啊...

  这是林芊芊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疼...

  黑暗中林芊芊感觉后脑勺一阵阵的钝痛,像是被人敲过一样。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随即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她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震得脑瓜子嗡嗡作痛还伴有肺部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

  林芊芊虚弱地动了动手指。

  伴着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声“醒了?”一个沙哑中带着疲惫的女声响起。

  随即门帘后走进来了一个人。逆着光,林芊芊看不清那人的模样,走近些了看清是个妇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深色补丁的蓝布褂子,头发用一根木簪挽了个松垮的髻,几缕碎发垂在鬓角,上面还沾着点柴灰。她手里端着个土黄色陶碗,碗里冒着腾腾热气,里面透着一股辛辣刺鼻的姜味儿,冲得林芊芊刚睁开的眼睛又冒出了泪水。

  “先别说话,把这碗姜汤喝了,驱驱寒吧。”妇人说着,把碗递过来。她的手掌有些粗糙,虽说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手心却布满了厚厚的老茧,蹭过林芊芊手背,说道:“你说你这丫头,跟你哥去后山拾点柴火,怎么就掉河里了?那条路你从小走到大,闭着眼都能摸回来,咋这么不小心?”

  林芊芊接过碗,指尖触到碗的时候被烫的哆嗦了一下。她茫然地环顾起四周低矮的泥墙,有些地方的泥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稻草秆。屋顶是黑黢黢的木梁,上面盖着茅草的屋顶。墙角是张陈旧的小木桌,像是简易的梳妆台。房间不大设陈也很简陋,里面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上面糊着厚重发黄的纸,阳光透进的房间光线微弱又昏暗。

  “这...是哪里呀?”她的沙哑着声音询问道。

  妇人闻言皱了皱眉,伸出手背,粗糙而温暖的手背贴了贴林芊芊的额头:“烧糊涂了呀?这是咱家啊。林家村,你从小到大的生活的地方呀。”

  “看你大哥大壮吓得脸都白了,他呀已经在这守了半宿儿了,还好烧是退了。”

  “大哥?”林芊芊循声望去,床尾站了个半大小子,皮肤黝黑,脸颊清瘦。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哪来的大哥?

  “你...这孩子...”妇人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犬吠和人声的喧哗。

  妇人撩开打着补丁的门帘往外看去,那个叫大壮的半大小子也跟着凑到门口往外探头

  “娘,咋了?”

  “像是...杨婆婆过来了。”

  杨婆婆进来时,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味道。她拄着一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木杖,背有点驼。满头银发用一根褪色的蓝布条松松地系在脑后。一双浑浊的眼睛缓缓扫过狭小简陋的屋子,目光最后落在了芊芊身上,眼神中带着探究仿佛能看透人心般。“就是这丫头?”她慢悠悠的的开口,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

  “是的,杨婆婆,劳您费心给瞧瞧吧。”王桂香赶忙让出位置,满脸着急的说道::“俺闺女醒是醒了,就是...好像啥也不记得了,连我跟大壮都不认识了,莫不是烧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