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穿书后我多了个人形挂件》

  祝灿祝小少爷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

  他的母亲明知道自己不耐烦那个姓王的青年,为着借人家的新收别墅搞沙龙聚会,非得要带着自己去交际。

  应付了一整个白天,高尔夫球场上的烈日晒得他头昏脑胀,一张脸白惨惨地像是得了重病,母亲终于大手一挥让他先乘车回了家。

  坐在车上的祝灿心里烦闷,只觉地这一天过得像是熬白了的猪油,又腻味又黏糊,回家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衬衫西裤,又穿上女仆达达拿来的黑马甲,这才抱着涤净心情的目标出了门。

  什么电影也都看得无趣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祝灿坐在车窗里往外望,倒是被一旁的老式剧院吸引了注意,为的招揽观众,与日渐壮大的西洋影院抗衡,戏院门口一大排五颜六色的彩灯,照得海报上的名字烁烁发光。

  戏是老本子,《霸王别姬》,响当当的净角“鼓催凤”,另一个是旦角“小梅仙。”

  祝灿自小接受的是家庭的西式教育,长这么大没进过戏院,也没正经听过戏,今日偶然听到那姓王的说唱戏的里还有“男旦”,就是让男人来演女人,不禁升出点兴趣。

  派司机去买票,却被告知早已售罄,祝小少爷哪听得了这话,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票子,一会儿便由司机引着来到了场里。

  舞台很漂亮,衣着打扮也好看,小灯一照,真有那么点辉煌婀娜的样子。

  那个叫“小梅仙”的长得也不赖,长腿细腰,眉眼漂亮,祝灿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有个男人样儿。

  祝小少爷研究够了,也没听完,不知道戏台的规矩,只把钱包里剩下的往桌子上一放,单独自己出了门。

  无他,咿咿呀呀实在听不大懂,即使是美人唱得也不行。

  出来一看,司机和车竟然都不在,估计是看着散场还早,找什么地方歇懒去了。

  祝灿也不急,反正夜还早,便自己一人溜溜达达往四处走走,边上有呦呵着汤饼的摊贩,大锅一开,蒸汽便像馒头一样冒了出来,地上乱糟糟一堆花炮皮子,一些个穿着破烂的小孩流着鼻涕低头挑拣。

  祝小少爷洁癖,看不了几眼,小黑马甲让他穿成了保护壳,自己拢腰一个人越走越深了。

  晚上的月亮正圆,还有点雾色,看着泪汪汪的,像是要哭,祝灿抬头望了望,心里觉得不大爽利,正要转头往回走,一阵喧闹从巷子外传来,自己脖颈后就传来了剧痛。

  下一秒再醒来,祝灿看到的就是一片寥落的屋顶子了。

  脖颈依旧酸痛,头也懵懵的,祝灿撑着手肘抬起身看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病房里。

  往左看去,一排病床,往右看去,一排病床。

  除了他,一人没有,竟然还是平民大众们来的病院。

  还没惊讶完,祝灿再一低头,只见自己穿着个四角裤衩,裸着上身,穿着个已经沾上泥了的小马甲。

  衬衫、裤子、钱包、怀表、才配来装腔的西洋眼镜全都不翼而飞。

  长这么大,祝小少爷还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不知道是哪个挨千杀的贼人搞得好事。

  祝灿低骂一声,登时就脱了身上沾了泥水的马甲,脱了也没地放,顺手就扔到了地上。

  才扔下,门就开了。

  一群吵嚷的人围着一个病床上躺着的青年,人缝里隐约能见到些血,几个医生样子的人跟了进来,最后关门的是一个明显高过周围的大夫。

  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头发全部拢到脑后,一张脸的线条都冷硬,皮肤白得像个外国人。

  祝灿多看了几眼,又嫌人多,自己缩了缩,躺进了被子里。

  伸耳朵听着,隐约听出来那床上躺着的正是今儿晚上戏院里的“小梅仙”,才下了妆出门,就被人一棒子楔在了后脑上。

  年纪大的班主欲哭无泪,恨不得给大夫们跪下,但如今能做的都做了,也没什么办法,等着人醒来就是了。

  吵吵嚷嚷半天也没结束,祝灿嫌烦,啧了一声,自己扭头转过去背着人。或许是发现打扰了别的病人,那头围着小梅仙的终于散开,只留了个贴身的小伙计,大夫们才要出门,新来的习正和习大夫往病床里边走了过去。

  “这不能乱扔垃圾。”

  习正和的医生大褂穿得像风衣,里边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边一个,祝灿扭过头来看,膀子和肩膀疼得要抽筋。

  “什么垃圾,那是我衣服。”

  习正和垂下眼睛,睫毛浓得投下一小片阴影。

  “也不能乱扔衣服。”

  祝灿又啧了一声,在门口的一个女大夫见了,主动走了过来:

  “哎,你醒了啊。脖子还疼不疼?”

  祝灿更愿意跟这个长相和蔼的女大夫讲话,虽然觉得医院的被子脏,但此时没有个遮体的衣服,也只好围着被子道:

  “劳驾问问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在这了,脖子和肩膀都很疼,好像让人打了似的。”

  “可不是让人打了么!”女大夫指了指旁边的习正和,“要不是习大夫路过给你捡了回来,现在你还跟巷子里光溜躺着呢。”

  祝灿脸一红:“没光,没光。”

  “没光也不行啊,这天气跟地上睡一晚,非得发几天烧不行。”

  女大夫看了看祝灿脖子后的大片红痕,说道:“能醒问题就不大,联系家人,把费先交了吧。”

  祝灿求之不得,赶忙说了自己的住址,托女大夫帮忙找人送了个口信儿,倒是习正和听到祝家名号时抬头瞥了眼床上围着被子的人。

  习正和把扔在地上的马甲放到了一旁不知谁落下的马扎上,手里拿着记录本转身要走,祝灿跟后边看了好几下,赶着门关上前朝着人家挺直的背影喊了一句“谢谢”。

  原本要关上的门又打开了,习正和的脸露了出来,白炽光照着,像水里浮起的一颗剥了壳的鸡蛋。

  “大声喧哗也不行。”

  祝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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