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羞辱-《重回抄家前,老妇搬空侯府去逃荒》

  原本温柔体贴的面容变得冷厉陌生,曾经深情凝视她的眼眸,如今只余漠然与厌弃。

  沈茉轻轻抹了下眼角,指尖微颤,泪水却硬生生被她压了回去。

  她低声说道:“侯爷,真正被妖怪迷了心窍的是你。”

  “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这符灰水,你赶紧喝下去,喝了就能清醒了。”

  她话音刚落,便不动声色地朝老五他们使了个眼色。

  老五立刻会意,迅速上前,和另外两名仆从一左一右架住许凌云的双臂,另一人则猛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挣扎逃脱。

  沈茉几步上前,眼神坚定,手里端着那碗混着符纸灰的黑褐色水液,毫不迟疑地将碗口抵住他的唇。

  “黎嘴!”

  她声音陡然一沉,随即用力撬开他的牙关,把那碗带着焦味与草灰气息的符水,一口一口往他嘴里灌。

  看着许凌云被呛得剧烈咳嗽,脖颈青筋暴起,双目怒睁,脸颊涨得通红,拼命挣扎的模样,沈茉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痛快。

  那是一种隐秘的、带着报复快意的满足。

  许凌云,你不是想让我喝这脏水吗?

  当初用“驱邪”为由,逼我吞下那碗腥臭的符灰汤时,你可曾想过今天?

  现在轮到你了,好好尝个够。

  旁边的仆从和家丁围成一圈,屏息看着这一幕,不但没觉得不忍,反而一个个眼里直冒光,嘴唇微微发颤。

  那是水啊!

  哪怕混了灰,哪怕冒着热气带着怪味,可它终究是水!

  在这个滴水贵如油的旱季,谁不是整日口干舌燥,连舔一口井底湿泥都恨不得?

  能这么敞开了喝,谁不眼红?

  他们巴不得也能这么痛快地灌上一口,哪怕只是一小口,也能润润干裂的喉咙。

  最后一口水倒完,沈茉将空碗“啪”地一声放在桌上,随即随手把水袋一甩,扔到角落的草堆旁。

  她缓缓转过身,双手捧住许凌云的脸,掌心温热,指尖轻柔,声音急切地问:

  “侯爷,你觉得好些了吗?

  有没有哪里难受?

  头晕不晕?

  心口堵不堵?

  来,让我看看。”

  她边说着,便伸手去轻轻扯他的衣领,动作细腻温柔,像是在体贴地检查他是否出汗受凉。

  然而,就在袖口微动的瞬间,她已悄然从随身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条黑乎乎、毛茸茸的软虫。

  那虫通体黝黑,背脊密布细小的绒毛,腹下六足微动,散发出一股难以察觉的腥气。

  沈茉不动声色,指尖一弹,那虫便轻轻落在许凌云的后颈处,紧贴肌肤,瞬间贴附上去。

  她记得清楚,这种虫子名叫“刺肤蛊”,一旦贴上皮肤,不出片刻,便会分泌一种微毒黏液,顺着毛孔渗入,引发钻心刺骨的瘙痒。

  越是抓挠,越是扩散,直到皮开肉绽也不得安宁。

  许凌云,这滋味,你可得好好体会。

  要是有水,哪怕只有一小捧,也能勉强冲一冲,至少能缓解一下那种钻心的痒。

  可现在,放眼望去,满目黄沙,一滴水都寻不到。

  连空气都干燥得仿佛要裂开,别说水了,连一丝湿气都没有。

  他只能咬着牙硬扛着,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忍不住发抖。

  要么干脆脱光衣服,在滚烫的沙地里来回打滚,用粗糙的沙粒蹭掉那些附着在皮肤上的虫毛,否则根本别想摆脱这种折磨。

  可这里是荒野,不是无人之地,周围还有人盯着,他堂堂侯爷,怎能当众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

  “啊啊啊!”

  许凌云气得仰头怒吼,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

  整黎脸因愤怒而扭曲,五官拧成一团,青筋在太阳穴上暴起。

  “沈茉你这个疯子!神经病!立刻放开我!听到了没有!你找死吗!”

  他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胸口疼得像是要炸开,一阵阵剧痛直冲脑门。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肺里搅动,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沈茉你这个毒妇,阴狠歹毒,竟敢如此羞辱我!

  我记住了,这笔账我许凌云一定记下!

  我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跪在我面前哭着求饶!

  让你死得比路边的野狗还不如,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

  “侯爷,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沈茉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委屈。

  她眼神黯淡,眸子低垂,像是承受了天大的冤屈,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那副模样,仿佛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既然你觉得我在害你,觉得我居心不良,那好,我不管了,行了吧?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再也不插手你的事了。”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衣袖轻拂,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

  她朝一旁的老五使了个眼色,轻轻点了点头。

  老五会意,立刻松开了钳制许凌云的手,退到一旁。

  许凌云一得自由,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随即弯下腰,拼命地低头,把嘴里塞满的灰土往外吐。

  一口接一口,吐得满地都是,可依旧觉得喉咙里全是泥沙的腥味。

  吐不干净的,他直接用手指伸进嘴里抠,指甲刮过舌根,引发一阵剧烈的干呕。

  整黎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黑水来,眼神如刀,死死地瞪着沈茉。

  那目光,充满了恨意与杀机,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她撕成碎片,一片一片咬碎咽下!

  “侯爷,”沈茉突然惊慌地捂住嘴,倒退半步,声音颤抖,像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睁大眼睛,带着几分惊恐地望着他,“你的眼睛……怎么红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被什么邪东西占了吧?我听说,这荒郊野岭里,有人专门干这种阴损勾当,专给人挖眼睛。挖出来之后,用特制的药水洗干净,再原封不动地装回去,一点伤都没有,连本人也察觉不到……要不,我带你去找那人?帮你把眼珠掏出来,好好冲一冲,再给你装回去?这样,那些邪祟就藏不住了。”

  许凌云浑身猛地一僵,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脸色瞬间扭曲,嘴唇发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死死咬着牙,牙关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不——用!”

  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在这儿,面对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