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令人寒心-《重回抄家前,老妇搬空侯府去逃荒》

  我请个道士来看看家中是否有邪祟作乱,有何不可?换做你是夫君,你难道就不疑心?这分明是你们联合起来,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没人理他。

  尤其女人们,纷纷撇嘴冷笑。

  她们或抱着孩子,或挽着菜篮,但无一例外地用冰冷的目光扫过许凌云的脸。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谈“夫纲”?

  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甚至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嘴里低声嘟囔:“男人一犯错,就怪妻子命不好,家宅不宁。可天下家宅安宁的,哪一户不是女人撑起来的?你若待她如宝,她岂会反你?自作自受罢了。”

  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大户人家出身?

  后宅那些弯弯绕绕,谁不清楚?

  她们从小在府邸深处长大,见过无数妻妾争斗、宠婢上位的戏码。

  哪个男人动了别的心思,哪位主母受了委屈,背后都藏着数不清的手段与算计。

  她们太明白,所谓的“命格相冲”“风水不利”,不过是男人用来搪塞责任、换新人的遮羞布罢了。

  如今沈茉被冤,她们感同身受,自然群起而攻之。

  许凌云还想争辩,沈茉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轻轻抬起下巴,指尖拂了拂袖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阳光洒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衬得她眉眼如画,气质清冷。

  她甚至没有多看许凌云一眼,仿佛他只是街边一只聒噪的麻雀,根本不值得她正视。

  她微微一笑,慢悠悠道:“老话说得好,‘亏待妻子,财路断绝’,真是一点不假。”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珠玉落盘,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们瞧瞧咱们侯爷,才对我不好几天,报应就来了。前日我病在床,他不闻不问;昨夜我独守空房,他却在外宴饮。可不过才两日光景,今日天降机缘,别人家户户都有收获,偏偏忠义侯府的人,两手空空,连口水都没喝上,这难道不是报应?”

  “你们发现没?除了忠义侯府的人,其他家户户都有收获。”

  她微微侧身,抬手一指周围人群。

  只见各家手中,有提着新鲜瓜果的,有抱着成串铜钱的,还有人怀里揣着刚挖出的玉佩残片,满脸喜气。

  而许凌云和他的随从们,衣裳虽华贵,却狼狈不堪,身上连点尘土都未沾上,更别提半分收获。

  “侯爷,您这报应,来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沈茉眨了眨眼,笑意盈盈,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锋利。

  她望着许凌云扭曲的脸,心中畅快至极,仿佛压了多年的闷气,终于在此刻彻底释放。

  这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许凌云和他身边的随从。

  数百道目光如针般刺来,令许凌云如坐针毡。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随从挡住去路。

  再看那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的仆从,此刻也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可不是嘛——别人手里都有东西,就他们两手空空,连口水都没喝上。

  一个孩子举起手中的糖葫芦,天真地问娘亲:“娘,为什么那个穿红袍的叔叔什么都没有呀?”

  母亲摸了摸孩子的头,低声笑道:“因为他家的男主人,把女主人欺负狠了,老天爷不赏他东西。”

  周围人听罢,纷纷掩嘴而笑,笑声如细针,一下下扎进许凌云的耳朵。

  被众人盯着的许明,头低得几乎要埋进土里。

  他是许凌云的贴身随从,平日里仗着主子权势横行街巷,如今却成了众矢之的。

  他双手空空,额头冷汗直流。

  他们也不是不想找,可每次差一步,不是错过就是白跑一趟,能怎么办?

  刚看见一摊亮光,一眨眼就没了;刚听人说井底有宝,跳下去却只有泥水。

  仿佛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在阻他们。

  “侯爷,”沈茉歪了歪头,笑容明媚,仿佛春日暖阳照在湖面上,“您不觉得,这报应来得太快了些吗?”

  她缓步向前,裙裾轻摆,每一步都像踩在许凌云的尊严上。

  看着他气得脸都歪了,太阳穴突突直跳,沈茉心里乐开了花。

  她早知今日,只等这一刻。

  从前她忍辱负重,如今她扬眉吐气,这一局,她赢了。

  “这些事明明是你背后搞鬼,是你耍我!”

  许凌云大声吼道,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嘶哑破裂。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沈茉,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故意散布谣言,勾结外人,设下圈套陷害于我!你……你根本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沈茉了!你到底是谁?!”

  “沈茉,你竟敢这样对你的夫君?你会遭报应的!”

  他咆哮着,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都喊出来。

  周围的百姓非但没被吓退,反而纷纷后退几步,将他围在中央,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沈茉眨了眨眼睛,一脸委屈地望着他:“侯爷,你是不是脑袋糊涂了?”

  她轻轻抚了抚额角,动作娇弱,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怎么说起疯话来了?我沈茉自嫁入侯府,恪守妇道,早起请安,侍奉公婆,何曾有半点不敬?你带人当众羞辱我,说我命格有异,勾结妖人,如今又说我背后搞鬼……侯爷,这话若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您神志不清,迁怒无辜。”

  “我一直被你带人冤枉,我哪点坑你了?”

  她声音微颤,眼眶泛红,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百姓见状,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一位老妇人甚至上前两步,拉着沈茉的手,愤愤道:“姑娘,别怕!咱们都看着呢,这世道,不能让老实人受罪!”

  “不是你一直在害我吗?”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紧接着,众人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纷纷将目光聚焦在许凌云身上,口中也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就是他!前几日还偷偷给黎道长下药,我们都看见了!”

  “侯爷平时高高在上,如今做出这等阴损之事,实在令人寒心啊!”

  “黎莫峰好心为他驱邪,反被他陷害,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一道道指责如利箭般射向许凌云,他气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身体止不住地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