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利索，几步就走到门口。
“我去叫车，大哥你照看一下爸！”
他边说边拉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路卫东就在后面大喊。
“别叫她！直接带我去镇上！”
他哪好意思在陌生女人面前露出屁股。
他心里急得很，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可又担心路上被人看见，更怕被人问起是怎么伤的。
只能强忍着疼痛，催促着身边的人赶紧走。
沈翠芬看着这一屋子乱糟糟的，懒得再管。
她已经受够了这家里的鸡飞狗跳。
她心里清楚，这一趟镇上医院，怕是得折腾上几天。
正好趁这个机会，她可以好好歇一歇。
外头传来动静，听声音像是路富全找来了村里人的牛车，正把路卫东送去镇上的医院。
几个邻居还在门口小声议论着。
沈翠芬没出门，她不想再看热闹，也不想再掺和任何事。
人一走，家里总算清静了。
沈翠芬刚夹了一筷子糊糊，路中顺便溜进了灶房。
他一进门就盯着锅看，眼睛滴溜溜转，脸上带着点小心思。
“妈！我昨晚下的夹子，厉害不？”
他一边说，眼睛早盯着锅里冒热气的青菜糊了。
他肚子早就饿了，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饭。
“还行吧！要是能把猪、鸡喂了，就更棒了。”
沈翠芬笑着回他。
她知道这孩子又想讨点吃的，也没点破，只是随口说了句。
路中顺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那……妈，我能喝一碗糊糊吗？”
他早就看见了，碗里飘着好几片蛋花。
那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都快忍不住了。
沈翠芬点了点头，他立马蹦起来找碗盛饭。
他翻出一只干净的碗，又找来勺子，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糊糊，端到桌边坐下来就开始吃。
“你们三个以后别再掺和我和路卫东之间的事了。”
沈翠芬喝了一口糊糊，认真看着他们仨说。
她看着路中顺，也看着灶门口站着的两个孩子。
大人的恩怨，不该让孩子来扛。
她知道，孩子们可能还不太懂。
但有些事，现在不说，以后怕是就来不及了。
再说，路中顺这行为，实在太过分了。
今天他敢拿夹子对付亲爹，明天说不定就会对亲妈下手。
虽然她不是他亲妈。
但孩子这性子要是不改，将来怕是会惹出更大的祸。
这苗头，必须掐死在土里。
她不想看着孩子们跟着学坏，也不想看着他们变得冷漠无情。
就算路卫东再不是东西，也不能这么教孩子。
他再怎么不对，也是孩子的爹。
孩子这么对他，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昨晚她之所以没拦，是因为想让路秀叶发泄一下情绪。
她知道路秀叶憋了一肚子气，要是再不让她出出气，怕是会出事。
要不然，她真怕路秀叶憋出事来。
所以她才没拦着，但她心里清楚，这事不能再继续了。
“妈……那我不整我爸了，你还会给我饭吃吗？”
路中顺问得小心翼翼。
“你好好读书，踏实干活，家里就永远有你口饭。”
“还有你，秀叶。”
她转头看向路秀叶，“我现在只盼着你一件事，好好学习，这学期考个高中，将来离开这个小县城。”
“如果能走出去，也带妈看看外面的世界。”
“至于路卫东，有我来处理，你们不用管。”
说实话，她从没想过这么远的未来。
她只想考出去，换个地方活着，能在县城安个家，就心满意足了。
“妈！我一定认真读书！”
她听陈医生提过，沪市那边到处是高楼，车来车往，还能吃上牛排，好多东西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沈翠芬眼眶泛红，用力点头。
“好！以后我们去沪市，也去京市看看！”
“四姐，那你能带我去吗？”
路中顺笑着凑上前，一脸讨好。
路秀叶二话不说，伸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走开走开！想出去看看，得靠你自己拼！我又不是你的免费门票！”
路中顺捂着脑袋直咧嘴。
“四姐！我说自己努力还不行吗？干嘛敲我头啊，真敲傻了还怎么念书！”
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把沈翠芬和两个女儿逗得直笑。
其实路秀叶根本没使劲，路中顺也就是装模作样。
“哎哟哎哟！翠芬！我饿得不行了！快过来啊！”
几人正说笑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哼唧声。
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像是有人在低声哼哼唧唧，带着几分痛苦，又夹杂着无力感。
沈翠芬脸色一变，眉头微皱，立刻听出那是路启明在喊。
那声音虽弱，却足以搅乱饭桌上的气氛。
路中顺咬了咬嘴唇，偷偷看了眼沈翠芬，眼神里带着点迟疑。
但很快低下头，继续扒着碗里的饭，动作比之前更急了些。
路秀叶和路秀薇对视一眼。
他们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翠芬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中顺，你吃完去盛碗糊糊，给你爷爷送过去。”
这老头是家里唯一没欺负过她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瘫在床上，想动也动不了。
不管怎样，他至少没有对她动手，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冷眼旁观。
她和路启明本就没血缘关系。
不管他，心里也说得过去。
再说，她伺候了十几年，没得一句好，反倒是被路卫东打得遍体鳞伤。
现在想起来，她半点负担都没有。
可孩子们不一样，那是他们的亲爷爷。
她不能把孩子教成冷血的人。
否则，上辈子的悲剧，迟早还得重演。
尊老爱幼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她回想路中和、路中顺、路富全长大后对她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她太能干了，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从不让他们插手。
孩子们从没承担过责任，自然也就没了感情。
路中顺没多嘴，点点头。
吃完饭就端着碗进屋喂路启明去了。
“妈，你……真的不恨爷爷？”
路秀叶小声问。
她坐在沈翠芬旁边。
沈翠芬看着她，轻声道：“怎么不恨？我照顾他十几年，路卫东打我时，他一声都不敢吭。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连一句劝都没有。”
“可他现在也挺惨的。我可以不管，但你们不行。”
“我去叫车，大哥你照看一下爸！”
他边说边拉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路卫东就在后面大喊。
“别叫她！直接带我去镇上！”
他哪好意思在陌生女人面前露出屁股。
他心里急得很，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可又担心路上被人看见，更怕被人问起是怎么伤的。
只能强忍着疼痛，催促着身边的人赶紧走。
沈翠芬看着这一屋子乱糟糟的，懒得再管。
她已经受够了这家里的鸡飞狗跳。
她心里清楚，这一趟镇上医院，怕是得折腾上几天。
正好趁这个机会，她可以好好歇一歇。
外头传来动静，听声音像是路富全找来了村里人的牛车，正把路卫东送去镇上的医院。
几个邻居还在门口小声议论着。
沈翠芬没出门，她不想再看热闹，也不想再掺和任何事。
人一走，家里总算清静了。
沈翠芬刚夹了一筷子糊糊，路中顺便溜进了灶房。
他一进门就盯着锅看，眼睛滴溜溜转，脸上带着点小心思。
“妈！我昨晚下的夹子，厉害不？”
他一边说，眼睛早盯着锅里冒热气的青菜糊了。
他肚子早就饿了，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饭。
“还行吧！要是能把猪、鸡喂了，就更棒了。”
沈翠芬笑着回他。
她知道这孩子又想讨点吃的，也没点破，只是随口说了句。
路中顺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那……妈，我能喝一碗糊糊吗？”
他早就看见了，碗里飘着好几片蛋花。
那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都快忍不住了。
沈翠芬点了点头，他立马蹦起来找碗盛饭。
他翻出一只干净的碗，又找来勺子，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糊糊，端到桌边坐下来就开始吃。
“你们三个以后别再掺和我和路卫东之间的事了。”
沈翠芬喝了一口糊糊，认真看着他们仨说。
她看着路中顺，也看着灶门口站着的两个孩子。
大人的恩怨，不该让孩子来扛。
她知道，孩子们可能还不太懂。
但有些事，现在不说，以后怕是就来不及了。
再说，路中顺这行为，实在太过分了。
今天他敢拿夹子对付亲爹，明天说不定就会对亲妈下手。
虽然她不是他亲妈。
但孩子这性子要是不改，将来怕是会惹出更大的祸。
这苗头，必须掐死在土里。
她不想看着孩子们跟着学坏，也不想看着他们变得冷漠无情。
就算路卫东再不是东西，也不能这么教孩子。
他再怎么不对，也是孩子的爹。
孩子这么对他，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昨晚她之所以没拦，是因为想让路秀叶发泄一下情绪。
她知道路秀叶憋了一肚子气，要是再不让她出出气，怕是会出事。
要不然，她真怕路秀叶憋出事来。
所以她才没拦着，但她心里清楚，这事不能再继续了。
“妈……那我不整我爸了，你还会给我饭吃吗？”
路中顺问得小心翼翼。
“你好好读书，踏实干活，家里就永远有你口饭。”
“还有你，秀叶。”
她转头看向路秀叶，“我现在只盼着你一件事，好好学习，这学期考个高中，将来离开这个小县城。”
“如果能走出去，也带妈看看外面的世界。”
“至于路卫东，有我来处理，你们不用管。”
说实话，她从没想过这么远的未来。
她只想考出去，换个地方活着，能在县城安个家，就心满意足了。
“妈！我一定认真读书！”
她听陈医生提过，沪市那边到处是高楼，车来车往，还能吃上牛排，好多东西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沈翠芬眼眶泛红，用力点头。
“好！以后我们去沪市，也去京市看看！”
“四姐，那你能带我去吗？”
路中顺笑着凑上前，一脸讨好。
路秀叶二话不说，伸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走开走开！想出去看看，得靠你自己拼！我又不是你的免费门票！”
路中顺捂着脑袋直咧嘴。
“四姐！我说自己努力还不行吗？干嘛敲我头啊，真敲傻了还怎么念书！”
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把沈翠芬和两个女儿逗得直笑。
其实路秀叶根本没使劲，路中顺也就是装模作样。
“哎哟哎哟！翠芬！我饿得不行了！快过来啊！”
几人正说笑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哼唧声。
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像是有人在低声哼哼唧唧，带着几分痛苦，又夹杂着无力感。
沈翠芬脸色一变，眉头微皱，立刻听出那是路启明在喊。
那声音虽弱，却足以搅乱饭桌上的气氛。
路中顺咬了咬嘴唇，偷偷看了眼沈翠芬，眼神里带着点迟疑。
但很快低下头，继续扒着碗里的饭，动作比之前更急了些。
路秀叶和路秀薇对视一眼。
他们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翠芬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中顺，你吃完去盛碗糊糊，给你爷爷送过去。”
这老头是家里唯一没欺负过她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瘫在床上，想动也动不了。
不管怎样，他至少没有对她动手，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冷眼旁观。
她和路启明本就没血缘关系。
不管他，心里也说得过去。
再说，她伺候了十几年，没得一句好，反倒是被路卫东打得遍体鳞伤。
现在想起来，她半点负担都没有。
可孩子们不一样，那是他们的亲爷爷。
她不能把孩子教成冷血的人。
否则，上辈子的悲剧，迟早还得重演。
尊老爱幼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她回想路中和、路中顺、路富全长大后对她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她太能干了，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从不让他们插手。
孩子们从没承担过责任，自然也就没了感情。
路中顺没多嘴，点点头。
吃完饭就端着碗进屋喂路启明去了。
“妈，你……真的不恨爷爷？”
路秀叶小声问。
她坐在沈翠芬旁边。
沈翠芬看着她，轻声道：“怎么不恨？我照顾他十几年，路卫东打我时，他一声都不敢吭。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连一句劝都没有。”
“可他现在也挺惨的。我可以不管，但你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