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孩子一个接一个出生。
先是秀薇，再是中和……
她心也一点点冷了。
她开始明白，日子不是靠想出来的，是靠熬出来的。
命，就这么认了。
还好，这晚上路秀叶总算没闹出大事来。
不然沈翠芬这辈子都得后悔。
现在的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家里大人闹别扭，最受伤的还是孩子。
所以这事必须快点处理，不能再拖了。
“妈，是没我们拖累着你，你也不会活得这么苦。”
路秀叶抓着沈翠芬的手，不停地摇头。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落在沈翠芬的手背上。
路秀薇也在一旁抹眼泪，母女三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妈！我们去喊人，把村里人都叫过来，让那对狗男女当场现原形，看他们脸往哪搁！”
沈翠芬摆了摆手。
“不行。周文娟家后头有个小门，咱们一闹动静，路卫东立马就能溜走。”
那个后门正对着后山。
后山林子密，山路多，路卫东能逃得无影无踪。
树多枝密，地形复杂，稍不留神就看不见人影。
只要他想躲，谁也找不到。
“那我干脆把后门堵死！”
路秀薇提议。
她觉得堵住后门最省事。
沈翠芬还是摇头。
她不放心这么做，后门不能堵。
万一有人从那里进来反而不好办。
“周文娟在后院门口拴了条狼狗，凶得很。谁靠近就咬谁，只听她一个人使唤。”
沈翠芬低声解释。
这条狼狗是周文娟专门用来看家的。
平时不叫，但一见陌生人就扑。
狗绳拉得老长，刚好能护住后门那块地。
狗的活动范围有限，但它反应灵敏，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有动静。
只要她一拉绳子，路卫东就有了逃命的机会。
狗一叫，屋里的人就会知道外面有情况。
这时，沈翠芬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更周全的主意。
她要让这两个人被当场抓个正着。
睡在一张床上，谁也赖不掉，彻底丢尽脸面！
“现在先别动，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你们明天跟我回外婆家一趟。”
姐妹俩一听这话，只好点头答应。
虽然不明白沈翠芬到底想干什么。
但知道她有主意，只能先照办。
路中顺一直蹲在旁边听妈妈、姐姐说话，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悄悄转身跑了。
没过多久，他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攥着两样东西。
“妈！你看我带了啥！”
他举起手里的铁夹子晃了晃。
一看就是一路狂奔回来的。
沈翠芬愣住了。
“你拿这个干啥？”
这夹子是早些年路卫东做的，本想拿去山上抓野鸡。
他当时兴致勃勃地做了好几个，还说过要靠这个补贴家用。
结果一次都没用上，后来就扔在路中顺床底下了。
没想到被路中顺偷偷收了起来。
路中顺直接把夹子塞给路秀叶。
“四姐，你把它放在窗户底下。等那老东西爬出来，不夹死他也得让他瘸条腿！”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周文娟两个闺女的房间就在前门边上。
路卫东每次来，都是从窗户翻进去的。
那里没有狗，也没有人看守，进出方便。
路中顺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亲眼撞见过！
那天晚上他起夜，刚好看见路卫东从窗户翻进去。
那一幕他一直记在心里，现在终于有机会出口气了。
路秀叶原本还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路中顺说的话，情绪瞬间变了。
原本紧绷的脸颊松弛下来。
接着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没白疼你！我以为你也跟你那俩哥一样，没心没肺呢！”
路中顺挠挠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
“我才不是那种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沈翠芬，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妈！我这回挺听你话的吧？待会儿能给我整点饭不？我快饿晕了！”
不等沈翠芬开口回应，路秀叶就拍了一下胸脯。
“看你这么机灵，姐给你做！”
沈翠芬看着年幼的路中顺，心里一阵发酸。
那张小脸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已经开始学着讨好大人。
是啊，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
她本能地把他跟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划到了一块儿。
虽然都是自己的儿子。
可那两个大的已经让她彻底寒了心。
才十岁，还不算没救，还能管教管教。
其实说起来，上辈子在没长大之前，路中顺还算乖的。
虽然调皮，但也只是小打小闹，没出过什么大格。
直到后来喜欢上了哪个姑娘，整个人才变得歪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沈翠芬心里还是想试试。
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就在沈翠芬走神的工夫，姐弟仨已经把那个夹子掰开了，把它搁在了周文娟窗户底下。
这个地方平时没人来，周文娟又喜欢早起开窗透气，踩上去的几率很大。
这夹子虽说不至于真要人性命。
可真要是踩上了，脚得废个好几天，动都动不了。
路中顺刚放好，忽然一拍脑袋，好像又想起了啥。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
然后转身撒腿就跑，人影一闪就没影了。
等他再回来时，怀里抱着小半桶猪粪，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脸上沾了点灰，衣服也蹭脏了。
他冲着仨人咧嘴一笑，顺手就把猪粪全倒在了夹子旁边。
那味道立刻弥漫开来，熏得几个人都皱起了鼻子。
沈翠芬瞅着路中顺这蔫坏蔫坏的样子，心里竟觉得挺顺眼。
这孩子虽然鬼主意多，但至少还知道站对位置。
“姐！回去给我整口饭吃！”
倒完粪，路中顺就伸手去拽路秀叶。
他一边伸手，一边咧着嘴笑。
路秀叶立马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别动手动脚的！”
她一边说，一边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路秀叶话音刚落，路贵花也瞪了路中顺一眼，转身就往家走。
路中顺也不恼，仍旧笑嘻嘻地站在原地。
到家后，沈翠芬难得大方，从柜子里翻出三个鸡蛋，又拿出锁着的挂面。
先是秀薇，再是中和……
她心也一点点冷了。
她开始明白，日子不是靠想出来的，是靠熬出来的。
命，就这么认了。
还好，这晚上路秀叶总算没闹出大事来。
不然沈翠芬这辈子都得后悔。
现在的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家里大人闹别扭，最受伤的还是孩子。
所以这事必须快点处理，不能再拖了。
“妈，是没我们拖累着你，你也不会活得这么苦。”
路秀叶抓着沈翠芬的手，不停地摇头。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落在沈翠芬的手背上。
路秀薇也在一旁抹眼泪，母女三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妈！我们去喊人，把村里人都叫过来，让那对狗男女当场现原形，看他们脸往哪搁！”
沈翠芬摆了摆手。
“不行。周文娟家后头有个小门，咱们一闹动静，路卫东立马就能溜走。”
那个后门正对着后山。
后山林子密，山路多，路卫东能逃得无影无踪。
树多枝密，地形复杂，稍不留神就看不见人影。
只要他想躲，谁也找不到。
“那我干脆把后门堵死！”
路秀薇提议。
她觉得堵住后门最省事。
沈翠芬还是摇头。
她不放心这么做，后门不能堵。
万一有人从那里进来反而不好办。
“周文娟在后院门口拴了条狼狗，凶得很。谁靠近就咬谁，只听她一个人使唤。”
沈翠芬低声解释。
这条狼狗是周文娟专门用来看家的。
平时不叫，但一见陌生人就扑。
狗绳拉得老长，刚好能护住后门那块地。
狗的活动范围有限，但它反应灵敏，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有动静。
只要她一拉绳子，路卫东就有了逃命的机会。
狗一叫，屋里的人就会知道外面有情况。
这时，沈翠芬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更周全的主意。
她要让这两个人被当场抓个正着。
睡在一张床上，谁也赖不掉，彻底丢尽脸面！
“现在先别动，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你们明天跟我回外婆家一趟。”
姐妹俩一听这话，只好点头答应。
虽然不明白沈翠芬到底想干什么。
但知道她有主意，只能先照办。
路中顺一直蹲在旁边听妈妈、姐姐说话，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悄悄转身跑了。
没过多久，他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攥着两样东西。
“妈！你看我带了啥！”
他举起手里的铁夹子晃了晃。
一看就是一路狂奔回来的。
沈翠芬愣住了。
“你拿这个干啥？”
这夹子是早些年路卫东做的，本想拿去山上抓野鸡。
他当时兴致勃勃地做了好几个，还说过要靠这个补贴家用。
结果一次都没用上，后来就扔在路中顺床底下了。
没想到被路中顺偷偷收了起来。
路中顺直接把夹子塞给路秀叶。
“四姐，你把它放在窗户底下。等那老东西爬出来，不夹死他也得让他瘸条腿！”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周文娟两个闺女的房间就在前门边上。
路卫东每次来，都是从窗户翻进去的。
那里没有狗，也没有人看守，进出方便。
路中顺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亲眼撞见过！
那天晚上他起夜，刚好看见路卫东从窗户翻进去。
那一幕他一直记在心里，现在终于有机会出口气了。
路秀叶原本还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路中顺说的话，情绪瞬间变了。
原本紧绷的脸颊松弛下来。
接着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没白疼你！我以为你也跟你那俩哥一样，没心没肺呢！”
路中顺挠挠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
“我才不是那种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沈翠芬，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妈！我这回挺听你话的吧？待会儿能给我整点饭不？我快饿晕了！”
不等沈翠芬开口回应，路秀叶就拍了一下胸脯。
“看你这么机灵，姐给你做！”
沈翠芬看着年幼的路中顺，心里一阵发酸。
那张小脸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已经开始学着讨好大人。
是啊，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
她本能地把他跟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划到了一块儿。
虽然都是自己的儿子。
可那两个大的已经让她彻底寒了心。
才十岁，还不算没救，还能管教管教。
其实说起来，上辈子在没长大之前，路中顺还算乖的。
虽然调皮，但也只是小打小闹，没出过什么大格。
直到后来喜欢上了哪个姑娘，整个人才变得歪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沈翠芬心里还是想试试。
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就在沈翠芬走神的工夫，姐弟仨已经把那个夹子掰开了，把它搁在了周文娟窗户底下。
这个地方平时没人来，周文娟又喜欢早起开窗透气，踩上去的几率很大。
这夹子虽说不至于真要人性命。
可真要是踩上了，脚得废个好几天，动都动不了。
路中顺刚放好，忽然一拍脑袋，好像又想起了啥。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
然后转身撒腿就跑，人影一闪就没影了。
等他再回来时，怀里抱着小半桶猪粪，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脸上沾了点灰，衣服也蹭脏了。
他冲着仨人咧嘴一笑，顺手就把猪粪全倒在了夹子旁边。
那味道立刻弥漫开来，熏得几个人都皱起了鼻子。
沈翠芬瞅着路中顺这蔫坏蔫坏的样子，心里竟觉得挺顺眼。
这孩子虽然鬼主意多，但至少还知道站对位置。
“姐！回去给我整口饭吃！”
倒完粪，路中顺就伸手去拽路秀叶。
他一边伸手，一边咧着嘴笑。
路秀叶立马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别动手动脚的！”
她一边说，一边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路秀叶话音刚落，路贵花也瞪了路中顺一眼，转身就往家走。
路中顺也不恼，仍旧笑嘻嘻地站在原地。
到家后，沈翠芬难得大方，从柜子里翻出三个鸡蛋，又拿出锁着的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