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放心！我一定听话！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偷懒了！”
他又转头看向大姐路贵珍。
“你跟大姐先吃饭，我吃完刷了碗就去上学！绝对不耽误！”
沈翠芬看着他那副急切的模样，笑着嗯了一声。
她语气缓和了些。
“今天中午把这鸡全吃了，不能浪费。晚上我再做顿好的，炖点排骨，炒个青菜。不过你们俩不准吃肉，就当是分家前的最后一顿饭了！”
“啥？为啥啊！”
路中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凭啥我们不能吃！”
“哪来这么多废话？”
沈翠芬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不是刚说要听话的吗？这就开始犟嘴了？”
路中顺被母亲这么一瞪，脖子一缩。
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又没说不吃，只是问一下嘛……”
“行了！”
沈翠芬声音一扬。
“别摆那张苦瓜脸。等今天一过，你想吃啥，妈再买就是了。红烧肉、炸鸡腿，随便你挑！”
此话一出，路中顺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开，笑得眉眼弯弯。
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把整只鸡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路中顺满足地叹了口气。
“真香啊，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
“中顺！走了啊，上学去喽！”
“等我一下，我刷完碗就来！”
路中顺从屋内探出头来，冲着院子里大声喊了一句。
然后他便转身跑回屋里。
“大姐，你忙了一上午了，腰也该酸了吧？这些碗我来弄！”
他快步走到路贵珍跟前，语气带着几分心疼和焦急。
紧接着就从她手里抢过碗盘，生怕她再推辞。
路贵珍本想张嘴劝他几句。
可话到嘴边，她抬眼一瞥，正巧看见沈翠芬站在不远处朝她使了个眼色。
路贵珍心头一动，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也不再多言。
碗筷有路中顺负责刷。
沈翠芬和路贵珍便转身往后院走去，准备去喂鸡喂猪。
两人刚踏进后院，还没走近鸡圈，就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沈翠芬脚步一顿，目光迅速扫过去——
只见杨娟花正鬼鬼祟祟地蹲在鸡圈边上。
身子低低地伏着，像是在偷摸什么东西。
“你干啥呢！”
沈翠芬喊了一声。
杨娟花正悄悄从草窝里摸出鸡蛋。
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
她下意识地把手往后一藏，眼神慌乱。
“我干啥关你啥事！”
杨娟花梗着脖子回嘴，可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沈翠芬眼神一冷。
她二话不说，几步冲上前去。
然后一把抓住杨娟花那只藏在背后的手。
再毫不留情地掰开她的手指。
手心里，躺着两枚还带着余温的鸡蛋。
沈翠芬眼疾手快，直接把两枚鸡蛋夺了过来。
“那是我的蛋！沈翠芬你还给我！”
杨娟花顿时跳脚，声音尖利。
她心里憋着一股怨气——
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十几个鸡蛋，全被沈翠芬偷偷藏了起来，说是为了“统一管理”。
那些可是她私下攒着，打算拿去镇上换钱的！
更让她气恼的是，如今盐和油也被沈翠芬锁进了柜子里。
现在，她就指望这两个蛋煮点米糊糊吃。
好歹让嘴里有点滋味，不至于整天淡出个鸟来！
“鸡你喂了吗？猪你出钱养了吗？东西没出一分力，张嘴就说‘我的’？”
沈翠芬冷冷地反问，语气里带着讥讽。
“只要在路家，就是我的！”
杨娟花梗着脖子喊道。
沈翠芬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盯着杨娟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别忘了，你可是姓杨！”
杨娟花气得不行，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跳动起来。
“我可给路家生了儿子！”
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句话。
沈翠芬耸耸肩，“啧”了一声。
“我没生吗？少在这扯关系！要是再让我抓到你偷蛋，我就拿鸡屎抹你嘴里！让你尝尝什么叫嘴贱的下场！”
杨娟花心中狠狠。
她没想到沈翠芬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还说得这么难听。
简直当众打她的脸。
杨娟花咬着牙，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你哭的时候！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翠芬咧嘴一笑，满不在意。
“我等着呢。你要是真有本事，尽管来，我沈翠芬从来不躲不藏。”
杨娟花见状，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边扭头离开。
沈翠芬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没再理会。
她把刚才捡回来的鸡蛋放在一旁的竹篮里。
随后，她就和路贵珍一块儿拎起食槽，开始喂鸡喂猪。
正忙活着，路贵珍忽然停下手中的活。
她抬头看了看沈翠芬，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
“妈，你知道我爸去哪儿了吗？”
昨晚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她听见沈翠芬在院子里磨刀。
又记得杨娟花在屋里拖东西的动静，木板“咯吱咯吱”响，像是在搬什么重物。
她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又要出事。
便悄悄地掀开窗帘一角，在窗边偷偷看了会儿。
没想到，沈翠芬居然真的拎着刀往后院去了。
她一开始以为母亲是去上茅房，可等了好半天，人却一直没回来。
她越想越不对劲。
最后实在坐不住了，赶紧披上外衣去后院茅坑里找人。
结果茅坑里没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路贵珍四下张望，发现连后院的小板车也不见了。
她急了，连忙转身去村里找人。
可问了一圈，谁都没看见路建国，也没听说他去了哪儿。
自己最终只好无奈地回了家。
没想到，等她回到后院时，小板车又被人拉回来了。
路贵珍又悄悄走到沈翠芬房门口。
听见屋里已经传出轻轻的呼噜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心想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可如今……
路建国还没有回来。
沈翠芬听到路贵珍的话，缓缓抬头，眼神有些复杂。
但她马上又低头干活，语气平静。
“我哪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路贵珍听出她不想提路建国，话里藏着回避。
于是也没再追问。
只是默默低下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可她心里的疑问，却像那夜的冷风，久久不散。
他又转头看向大姐路贵珍。
“你跟大姐先吃饭，我吃完刷了碗就去上学！绝对不耽误！”
沈翠芬看着他那副急切的模样，笑着嗯了一声。
她语气缓和了些。
“今天中午把这鸡全吃了，不能浪费。晚上我再做顿好的，炖点排骨，炒个青菜。不过你们俩不准吃肉，就当是分家前的最后一顿饭了！”
“啥？为啥啊！”
路中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凭啥我们不能吃！”
“哪来这么多废话？”
沈翠芬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不是刚说要听话的吗？这就开始犟嘴了？”
路中顺被母亲这么一瞪，脖子一缩。
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又没说不吃，只是问一下嘛……”
“行了！”
沈翠芬声音一扬。
“别摆那张苦瓜脸。等今天一过，你想吃啥，妈再买就是了。红烧肉、炸鸡腿，随便你挑！”
此话一出，路中顺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开，笑得眉眼弯弯。
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把整只鸡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路中顺满足地叹了口气。
“真香啊，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
“中顺！走了啊，上学去喽！”
“等我一下，我刷完碗就来！”
路中顺从屋内探出头来，冲着院子里大声喊了一句。
然后他便转身跑回屋里。
“大姐，你忙了一上午了，腰也该酸了吧？这些碗我来弄！”
他快步走到路贵珍跟前，语气带着几分心疼和焦急。
紧接着就从她手里抢过碗盘，生怕她再推辞。
路贵珍本想张嘴劝他几句。
可话到嘴边，她抬眼一瞥，正巧看见沈翠芬站在不远处朝她使了个眼色。
路贵珍心头一动，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也不再多言。
碗筷有路中顺负责刷。
沈翠芬和路贵珍便转身往后院走去，准备去喂鸡喂猪。
两人刚踏进后院，还没走近鸡圈，就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沈翠芬脚步一顿，目光迅速扫过去——
只见杨娟花正鬼鬼祟祟地蹲在鸡圈边上。
身子低低地伏着，像是在偷摸什么东西。
“你干啥呢！”
沈翠芬喊了一声。
杨娟花正悄悄从草窝里摸出鸡蛋。
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
她下意识地把手往后一藏，眼神慌乱。
“我干啥关你啥事！”
杨娟花梗着脖子回嘴，可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沈翠芬眼神一冷。
她二话不说，几步冲上前去。
然后一把抓住杨娟花那只藏在背后的手。
再毫不留情地掰开她的手指。
手心里，躺着两枚还带着余温的鸡蛋。
沈翠芬眼疾手快，直接把两枚鸡蛋夺了过来。
“那是我的蛋！沈翠芬你还给我！”
杨娟花顿时跳脚，声音尖利。
她心里憋着一股怨气——
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十几个鸡蛋，全被沈翠芬偷偷藏了起来，说是为了“统一管理”。
那些可是她私下攒着，打算拿去镇上换钱的！
更让她气恼的是，如今盐和油也被沈翠芬锁进了柜子里。
现在，她就指望这两个蛋煮点米糊糊吃。
好歹让嘴里有点滋味，不至于整天淡出个鸟来！
“鸡你喂了吗？猪你出钱养了吗？东西没出一分力，张嘴就说‘我的’？”
沈翠芬冷冷地反问，语气里带着讥讽。
“只要在路家，就是我的！”
杨娟花梗着脖子喊道。
沈翠芬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盯着杨娟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别忘了，你可是姓杨！”
杨娟花气得不行，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跳动起来。
“我可给路家生了儿子！”
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句话。
沈翠芬耸耸肩，“啧”了一声。
“我没生吗？少在这扯关系！要是再让我抓到你偷蛋，我就拿鸡屎抹你嘴里！让你尝尝什么叫嘴贱的下场！”
杨娟花心中狠狠。
她没想到沈翠芬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还说得这么难听。
简直当众打她的脸。
杨娟花咬着牙，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你哭的时候！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翠芬咧嘴一笑，满不在意。
“我等着呢。你要是真有本事，尽管来，我沈翠芬从来不躲不藏。”
杨娟花见状，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边扭头离开。
沈翠芬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没再理会。
她把刚才捡回来的鸡蛋放在一旁的竹篮里。
随后，她就和路贵珍一块儿拎起食槽，开始喂鸡喂猪。
正忙活着，路贵珍忽然停下手中的活。
她抬头看了看沈翠芬，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
“妈，你知道我爸去哪儿了吗？”
昨晚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她听见沈翠芬在院子里磨刀。
又记得杨娟花在屋里拖东西的动静，木板“咯吱咯吱”响，像是在搬什么重物。
她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又要出事。
便悄悄地掀开窗帘一角，在窗边偷偷看了会儿。
没想到，沈翠芬居然真的拎着刀往后院去了。
她一开始以为母亲是去上茅房，可等了好半天，人却一直没回来。
她越想越不对劲。
最后实在坐不住了，赶紧披上外衣去后院茅坑里找人。
结果茅坑里没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路贵珍四下张望，发现连后院的小板车也不见了。
她急了，连忙转身去村里找人。
可问了一圈，谁都没看见路建国，也没听说他去了哪儿。
自己最终只好无奈地回了家。
没想到，等她回到后院时，小板车又被人拉回来了。
路贵珍又悄悄走到沈翠芬房门口。
听见屋里已经传出轻轻的呼噜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心想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可如今……
路建国还没有回来。
沈翠芬听到路贵珍的话，缓缓抬头，眼神有些复杂。
但她马上又低头干活，语气平静。
“我哪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路贵珍听出她不想提路建国，话里藏着回避。
于是也没再追问。
只是默默低下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可她心里的疑问，却像那夜的冷风，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