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就是该死的-《穿书:别因为个名字就无视常理啊》

  江鋆之觉得以元恒目前对他的杀意,再结合这次偶然和必然混合后所导致的现状,男人是真的有可能杀了他的。

  毕竟,如果近来好几次的意外是可以像他曾经那样——无论受伤多重都能在有限时间内快速恢复的话,那他的身体又何必给他警示?

  濒死的警示。因为曾经那些,都没有。

  所以他想,他本身对意外的调整和恢复不会毫无限制,他必然会在未来的某次意外里彻底死亡。

  本来他以为,元恒的复仇最多就是有些血腥暴力外加一点——,但如今看来,即便他拥有那般超然的自愈能力,也无法排除他被对方真正杀死的可能性。

  即便元恒对意外并不知情,这次也仅仅是在某些特定且不寻常因素的推动下才致使男人莫名愤怒暴躁引发的偶然,但元恒说要和他住在一起啊。

  倘若是在接下来相当24小时都被男人实时监控的情况下,他也很难逃脱,更摸不准猜不透男人多数时候的情绪状态,那这种偶然的意外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再会发生了。

  尤其以元恒如今对他的恨,他不认为男人会在知道了他大概率因为某些显着原因才莫名虚弱到这个地步的状况下,还选择对有利且有效的复仇方式视而不见。

  元恒一定会像对待他此前手臂被玻璃扎到后而表现出的劣势那样,同样揪住他这一点,并进一步利用。

  到那时,他还是不得不忍耐的。

  说不定两次三次后都无法迎来结局,他必须煎熬更久再久,毕竟如今的元恒——对他丝毫不留余地。

  所以比起一而再再而三经历他可预料却难以承受的意外,最后再熬到死亡,他倒不如早早顺了元恒的意——死掉,干脆一点地死掉。

  何况本身,他对生死就没有什么执念。

  如今,既然元恒想要他死,父亲也想要他死,外加他亲手沾染上的虽然并非本意却也无可奈何被他牺牲掉的那几条性命的恨,理所当然该恨的——是他没能做到保护。

  所以,他就是该死的。

  从始至终,也就只有那个单纯伪装成他母亲的娜岚小姐在最后告诫他要好好活着而已了,外加他偶尔微末的几次念头在说——他不想死,他想活……

  所以到底该怎么选其实早就很明了了。

  少数服从多数的话,不就该死的吗。

  何况他该听话一点……

  就像元恒一直强调的。

  既然元恒觉得曾经那些不对等,觉得他给元舜天的偿还亦不匹配,那他不就欠他们好多了吗,他还有什么资格和对方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交集呢?他就是亏欠着的,他的偿还也需要更久更明确一点。

  是啊,他需要更明确一点。不能像曾经那样,只因为元恒理所当然地承担着作为哥哥本该照顾弟弟的责任,一切都向着他,一切都为了他,甚至让他找不到多少能为对方做的去弥补,便就只好靠着他那些非常人的能力做些非常人能及的事了。

  比如治疗。用他的血,因为当初的恒哥哥真的总在受伤。

  大概那时候的恒哥哥真的很嚣张,不管是同年级还是高年级或低年级,只要惹到了,恒哥哥就是会不管不顾动手的。包括他那好几任同桌,虽然他不清楚那些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惹到了恒哥哥,但反正在那些人鼻青脸肿过一段时间后,他旁边总会换个新面孔,直到最后变成彻彻底底的空座位。

  在知道自己的血拥有那样特殊的可辅助旁人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后,他就经常用这种方式去弥补元恒,还必须藏着掖着悄无声息,因为他知道——恒哥哥倘若了解真相,是一定会禁止他那样做的。

  只是如今,他有什么可偿还的呢?有什么够偿还的呢?

  不就剩这条命了吗。

  也刚好,元恒就想要他的命。

  那他,必须让对方得偿所愿才是。

  是,就该这样——

  此前意识迷迷糊糊若隐若现的阶段,江鋆之差不多就想了这么多。

  再对前面语出惊人的一句作进一步解释时,倒也算平静无波了,“不是、想要我死吗,我可以、如你所愿的。”虽然言语磕磕绊绊,嗓音也格外嘶哑,但并不妨碍他表述本意。

  偏偏元恒还因为人那句话停顿在震惊里,即便一时半会儿没想通人到底为什么那样说,但亲自听人允诺——允诺自己的死,他反倒心情格外郁闷烦躁,思绪情感完全冷静不了,手还下意识用了更狠的劲,正好掐着人的脖子,外加不由自主因为最先的气愤被他调节到最大档位的电流,可是丝毫不留余地。

  江鋆之有什么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又为什么把生死说得这样淡然这样无所谓?尤其,这种态度还不就是在怪他?怨他?分明就不情愿。

  ——但另一边,江鋆之却是实在承受忍耐到极限了,无声无息般就两眼一闭脑袋一低陷入了昏厥里,在压抑下的几丝嘤咛后。

  其实它本身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但元恒突然这一闹,那般程度的电流瞬间在人身体里四处乱窜,就免不了要感受再深刻一些。

  甚至抛开意外那些密密麻麻无处不在的慢痛后续,这一场电流肆虐的突袭都要更显着些,全身上下被刺痛感和烧灼感裹挟,特别是脑海那针扎般的痛,险些还让江鋆之以为——很快就要炸开了。

  以致于他拧眉熬到昏厥的前夕,嘴角的鲜血都莫名涌得汹涌放肆,分明刚被擦拭干净。

  ……

  到江鋆之清醒那会儿,他可是许久也睁不开眼皮的,只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被某人像抱小孩子一样团在怀里,某个毛绒绒的家伙则熟睡般窝在他的掌心。

  倘若忽略旁的——比如那严丝合缝且冷冰冰的手铐脚铐,比如那蒙在眼上的布条封住他嘴的东西之类,在外看来,倒还真像极了一幕温馨和谐的画面。

  只是昏厥前的痛遗留到如今还是刻骨,他竟一时间除了细微的挑动手指、迟钝的试图睁眼和试图张嘴外,再没什么资本去尝试其他了。

  却不想掌心的假猫蓦然清醒,紧接就含住了他的手指,指腹顿时被尖牙深深咬出了血印。

  不过让江鋆之意外的,假猫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不管不顾为了自己的欲望放肆贪婪地吸食他的血液,仅仅是黏腻地舔舐过几口罢了,转头就又蜷着身体藏起脑袋窝进他的掌心了。

  但那之后,江鋆之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变化。

  他的身体貌似在迅速治愈。原有的那些疼痛感疲惫感顷刻消褪,就连稍微感受到一点缝隙透进来的光亮就胀痛难受得不行的双眼也全然没了劣势,视野的漆黑眨眼就恢复到了寻常的有光彩的状态,包括喉间掺杂了血腥的灼热刺痛,亦再无不适之类,等等这些。

  所以,是凉秀笙在帮他吗?

  因为怜悯?

  或者凉秀笙也看出来了——看出来他确确实实会因为意外步入死亡吗?因为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因为他还没按照要求杀了那个叫“韩城”的男人,所以在这之前,凉秀笙会勉为其难地吊住他的性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