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觉醒一阶段-《99岁被亲孙捅死:重生狂宠孙女》

  阮孟熙眼神扫过张桂兰领口那道没遮住的勒痕,嘴角勾起抹冷笑:“这几天还会有别人来看你,你可别像今天这样,一问三不答,让人看笑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部队的脸,也不能让你这么糟践。”

  张桂兰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可她还是没说话,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点血腥味,才猛地闭上眼。

  阮孟熙见她这副样子,也懒得再费口舌。

  他直起身,理了理军装的领口,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才那个语气狠厉的人不是他。

  “好好的待在屋子里,想明白就好,”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屋外走。

  门被拉开又关上,张桂兰瘫坐在炕沿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那道勒痕还在隐隐作痛,比疼更让人窒息的,是阮孟熙刚才那眼神 —— 那里面没有一点心疼,只有冰冷的警告,像在看一件不听话的物件,而不是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妻子。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天映得发白。

  张桂兰望着那片惨白,忽然觉得,比起房梁上的绳套,这屋里的冷,才更让人喘不过气。

  喘息喘息喘息……

  张桂兰那充满无限生机的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能量,那是仇恨 的力量!

  “你们都想让我死……” 她对着空屋子喃喃,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偏不死!”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杨玉贞的话猛地撞进脑子里 ——“有手就打回去,有脚就踢回去,实在不行上牙咬!”

  “死都不怕,你还怕谁!”

  杨玉贞话风向来泼辣大胆,此刻却字字砸在张桂兰的心上,敲得她浑身发麻。

  她低头看着手里攥得皱巴巴的麻花包,那点油香混着面香,是这屋里唯一的活气。

  张桂兰慢慢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刺目的雪白,眼睛里渐渐浮出点什么,不再是空茫,倒像是淬了冰的火星,微弱,却烧得执着。

  这日子,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过了。

  过了一会儿,阮孟熙掀帘进来,眉头拧着:“都几点了,还躺着?赶紧起来做饭。”

  张桂兰手往被子底下摸了摸,藏在那儿的油炸狮子头还带着点余温。

  她不饿,自然也不想动,只掀起被子一角,径直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阮孟熙的眉头皱得更紧,刚要发作,门外传来三弟妹的声音:“大嫂,今天中午吃啥呀?”

  他只能压着气回话:“她身子不舒服,你受累做吧。”

  三弟妹在门外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情愿:“我今儿也不得劲呢,还是让大嫂起来吧。大过年的,净添这些事。”

  话音落,就听见她甩门回屋的动静 —— 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的饭菜,哪是那么好应付的?

  这个傻叉一个人给十几口人做饭洗衣服还得不到一句好话!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家里呀,越不做事的人越清贵,越做事的人越不是人。

  阮孟熙转头瞪着张桂兰,火气直往上冲:“看看你干的好事!”

  张桂兰缩在被子里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爱吃不吃。

  阮孟熙气得在屋里翻了翻,从柜里摸出瓶没开封的酒,“砰” 地甩上门走了 —— 大过年的,手里有酒,还愁没地方蹭饭?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张桂兰赶紧爬起来,把门闩牢牢插上,后背抵着门板喘了两口气,手里那包杨玉贞塞给她的油炸狮子头还在,油纸包得严实,隐约能闻到里头混着葱姜的肉香。

  她坐在炕沿上,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婴儿拳头大的金黄油亮的狮子头滚了出来,一个个圆滚滚的,还带着点余温。

  这东西金贵只有逢年过节在首长家才能见着,还轮不到她吃。

  灶上有胡大姐刚才倒的热水,虽然刚吃完一碗饺子,哎,现在又想吃了,也不知道是没吃饱还是单纯的馋了。

  张桂兰捏起一个往嘴里送。外皮酥香脆,一咬下去,油脂的香气在舌尖炸开,还有酥,特别是酥,酥得掉渣渣,她拿手接着,一点也不能掉。

  只吃了一口,赶紧端过桌边的热水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连带着心里那点冰碴子似的委屈,也化了些。

  一口热水暖心,就着油炸狮子头嚼得香甜,肚子里有了底,外头的事便都与她无关了。

  这是她头一回,不管外头的人怎么闹,不管阮孟熙和弟妹们会不会不高兴,只一门心思顾着自己的肚子。

  她只吃了一口,把剩下的狮子头重新包好,藏进箱子深处,像藏起了个秘密。

  以后的日子还长,但至少现在,她有热水,有食物,还有了点不敢想的底气。

  她就在仔细的想着杨玉贞的话,杨玉贞的人……

  真是越想越有道理!

  人家过得这么好,真的是有原因的!

  --------

  另一边,胡大姐把杨玉贞拉进自己屋里,才开口:“你往后可不能那么说话,容易被人抓住由头。有些女人,帮不起来不说,回头还得倒打你一耙。你刚接触这工作,太实在了不行,得把这当成正经差事办。”

  杨玉贞点头:“你说的对。”

  胡大姐顿了顿,仔细叮嘱,“衡量话说得合不合适,就想一条:这话能不能拿到大庭广众下去说?要是不能,私下里对谁也别讲,这样才不容易落话柄。”

  这话,可是她多年的人生积累,一般人,她才不会告诉人家呢。

  杨玉贞听了普笑了,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服气:“我就是看那姓阮的用眼睛剜你,心里不舒坦。咱们好心好意来帮衬,还自个儿带东西,他凭什么甩脸子?”

  胡大姐拉着她的手笑了:“你这性子是真直爽!但你先前在地方公安调解百姓纠纷,跟咱们这儿不一样 —— 咱们打交道的,多是领导家属,一点小事就能闹得翻江倒海。这里的群众工作的门道,比你想的深多了。”

  能在这位置上坐稳,胡大姐自然不只是凭着一腔热血。

  再看着单纯的人,骨子里都藏着自己的生存哲学。

  屋外忽然闹哄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