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打算收沈淮为徒-《穿成农家独苗,我科举兴家》

  下第一盘棋的时候,谢知县和沈淮没怎么说话。

  仅两刻钟,第一盘结束。。

  沈淮一不小心,赢了一子。

  谢知县眉梢微扬,“这就是你说的棋艺不精?”

  “是大人故意让着学生,学生这才侥幸赢了一局。”沈淮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下一盘,学生肯定认真下,绝不敢大意。”

  “那你可得拿出看家本领来,让本官瞧瞧你的本事。”

  第二盘棋,两人落棋的速度明显变慢。

  毕竟下了一盘,双方已经大概知晓对方是什么水平,所以都不敢大意。

  尤其是沈淮。

  不能输的太快,否则没水准。

  也不能光想着赢,否则大领导会不开心。

  所以,下得颇为费劲。

  大致过了两刻钟这样,沈淮开始落入下风。

  半刻钟后,他的白子被黑子围剿,败下阵来。

  “大人棋艺高超,学生佩服。”

  谢知县心情不错,脸上挂着笑容,“你的棋艺,跟谁学的?”

  “学生的棋艺,是学堂夫子教的。”

  沈淮没撒谎,小魏夫子确实教过他们下棋,但教的并不多,只教了基本规则和思路。

  其他的功力,是上辈子攒的。

  “以前的夫子?”谢知县问。

  沈淮点点头,“自五岁启蒙,学生便跟随镇上的魏夫子学习,直到院试结束,才进的县学,学生的棋艺,也是魏夫子教的。”

  “那你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好夫子。”谢知县摇着团扇,“观你棋路,不像涉世未深的少年郎,反倒像老谋深算之人。”

  “大人这番话,学生就当是夸奖了。”沈淮坦荡接受,“不过有一点,大人可能误会了,并非学生能预判您的走棋方向,而是学生在下棋之时,习惯用算学去推算。

  可惜学生学艺不精,只撑了两刻钟,没法跟大人下个痛快。”

  “哦?”谢知县来了兴趣,“用算学推算棋局,这种说法,本官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且说来听听。”

  “那学生献丑了。”

  沈淮指着棋盘上双方棋子的分布情况,开始分析优劣,然后将部分黑白棋子分别收进棋罐里。

  继续从现有的局面,分析双方的进攻路线、防守路线。

  落子前 ,需要考虑对方可能应对的策略,提前规划好路线,确保对方反击时,能迅速做出调整。

  除此之外,还要从棋子的位置、棋型、空白区域来判断,还有概率问题可以优化策略。

  沈淮所讲的算学,跟谢知县所想的算学有些出入。

  但沈淮所讲,确实是算学中的一种。

  条件分析、棋型组合分析、概率风险评估。

  “看过兵书吗?”谢大人突然问道。

  “不曾看过。”沈淮轻微摇头,而后笑道,“不过学生听过一些计,比如什么美人计,瞒天过海之计,声东击西之计。

  正经的兵法谋略,学生不曾学过。”

  “想学吗?”

  沈淮没想到谢知县这么问,先是一怔,而后机灵一动,直接朝谢知县行大礼,“多谢大人厚爱,学生不胜感激。”

  谢知县喊了一声,“谢甲。”

  谢甲很快出现。

  谢知县吩咐,“给沈公子找杆枪。”

  谢甲很快消失不见。

  “听李教谕说,你自创了一套枪法,叫‘惊鸿十三枪’?”

  “惊鸿十三枪是学生为排解府试和院试压力创下的,招式核心依旧是谢家枪法,学生只是在一些招式上做了调整。”

  那时候也是灵机一动,台词也是根据十三枪的台词改编。

  当时一边练一边喊口号,觉得很解压,现在看来,有点中二了。

  “你且跟谢护卫过两招。”

  “是。”

  这时,谢护卫来了。

  他的身后,有仆从扛着好几杆枪过来。

  “下去挑一杆趁手的吧。”谢知县开口。

  沈淮依言下去,从中挑了一杆比较趁手的。

  谢护卫早就持枪就绪,“沈公子,请!”

  “谢护卫,请!”

  沈淮的枪法,几乎没有实战过,面对谢护卫凌厉的招式,有些吃不消,尤其是用枪杆去挡的时候,双手都被震麻了。

  几个回合下来,不仅谢护卫看出沈淮没有实战经验,谢知县也看出来了。

  他安静的看着,什么也没说。

  比起其他 ,谢知县更想知道,沈淮能接几招。

  县学观赛时,教谕和直讲都夸此人天赋异禀,仅学半年箭术,就能射中百米之外的移动靶子,可以说是练武的料子。

  饶是谢知县在京城见多了天才,也不得不承认,沈淮是有点东西的。

  但,还不够。

  谢家枪法,大开大合,刚猛霸道。

  可这些都是见过血之后,才能激发出的威力。

  若刀枪未曾饮血,威力又是一回事。

  就像此时的沈淮,一招一式看起来很有气势,实则没甚威力。

  谢护卫生怕伤到沈淮,不动声色的收敛力道。

  沈淮很快察觉出来,“谢护卫,既然是切磋,请你尽力,而且我还没到极限,不用放水。”

  话音刚落,便见谢护卫一个跳跃,长枪劈空而来。

  沈淮迅速挡枪,却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就连双手都被震得差点握不住枪杆。

  “再来!”

  难得碰到正经的练家子,沈淮不想错过。

  谢护卫继续喂招。

  沈淮见招拆招,应付的很吃力,每每听到枪尖破空的声音从身前而后经过的时候,总让他心跳加速。

  撑了十几个回合后,沈淮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同时,大脑也在放映沈七刀教授枪法时的一些打斗技巧和应对策略。

  理论跟实践结合,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此刻的沈淮,动作和大脑高速运转。

  谢护卫感觉到沈淮的变化,立即调整招式。

  出手更快,威力更强。

  沈淮的胜负欲,彻底被激起。

  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

  气势陡然一变。

  像个战士一样去战斗。

  此时的沈淮,忘记身上的痛感,眼中只有‘战斗’二字。

  谢知县看到沈淮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面露震惊。

  不服输。

  不怯场。

  遇强则强。

  谢知县的目光,不自觉的被沈淮吸引。

  他的视线,一直跟随沈淮的动作变化而移动着。

  最后,沈淮手麻,握不住枪杆,结束切磋。

  这个结果,谢知县早有预料。

  但在他心里,沈淮‘虽败犹荣’。

  “沈公子,承让了。”

  谢护卫朝沈淮抱拳,然后走过去,把地上的长枪捡起。

  “谢护卫客气了,是我枪法不精。”

  沈淮举起无力的双臂,动作虚浮的抱歉。

  他的双臂,麻木到几乎没知觉,抬起的双手放下之时,两只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不用想,肯定是被震麻的。

  别看谢护卫年岁不大,但挥枪的力度却很惊人。

  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知道怎么使力才能发挥到最大。

  沈淮也知道,身体承受到极限就会出现应激反应。

  “沈淮,无碍吧?”谢知县看出沈淮的不对劲。

  沈淮没说话,而是默默的伸了伸手。

  谢知县一看,连忙喊道,“传府医。”

  “被震麻的,稍作休息应该就无事了。”沈淮说。

  谢知县却道,“虽说切磋磕磕碰碰很正常,但还是要府医看一看的好。”

  府医很快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谢知县制止道,“无需多礼,快给沈公子瞧瞧伤势如何?”

  府医看向沈淮。

  沈淮自觉的伸出发抖的手,“在下方才跟谢护卫切磋了几下,手臂被震到了,还请府医帮忙看看。”

  “好说好说。”

  府医号脉后,又检查了沈淮的两只手臂,然后又问了其他问题,这才转身对知县说,“大人,沈公子的手,因为承受过度才导致的颤抖,并没伤及根本,涂抹药酒休息几日便能恢复。”

  “可需要注意什么?”

  “三五天内,最好不要提重物。”

  “嗯,下去准备吧。”

  府医走后,谢知县对沈淮说,“是本官欠考虑了。”

  谢甲的功夫,不如他爹,但也不是沈淮这种没实战的人承受得住的,恐怕得休养一些时日了。

  “跟大人无关,是学生不想输得太难看,硬撑导致的。”沈淮挤出笑容,“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心,学生皮实,擦几天药酒应该就没事了。”

  “不管怎样,你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谢知县温声道,“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好了再过来。”

  “学生告辞。”

  沈淮退出凉亭,经过花园的时候,谢护卫来了。

  “沈公子,大人让我护送你回江湾畔。”

  “多谢大人体恤。”

  有马车坐,有人送,沈淮也没矫情。

  上了马车,谢护卫指着面前的大包小包,“这是府医准备的药物,沈公子按照医嘱执行即可,这是大人吩咐管家准备的,沈公子可酌情使用。”

  “多谢!”

  之后,车厢内,突然很安静。

  谢护卫定定的看着沈淮,不知在想什么。

  沈淮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摸了下脸道,“谢护卫,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并无。”

  “那你……”

  “我在想沈公子使的惊鸿十三枪。”

  “怎么了?”沈淮满脸不解,“有什么不妥吗?”

  “第十三枪威力不错,就是欠些火候,沈公子若是勤加练习,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第十三枪,我命由我不由天。

  谢护卫不得不承认,沈淮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气势无敌。

  可惜,威力不够。

  …

  谢护卫回到县衙后院,立即找知县汇报。

  “嗯。”谢知县微微点头,然后看似随意的问,“你觉得沈淮此人如何?”

  “尚可。”似乎觉得这样不妥,谢护卫又补充道,“做您的首徒肯定没问题。”

  谢知县饶有兴致的挑眉,“何以见得?”

  “您问沈公子,是否想学兵法。”

  “就这?”

  “就这。”

  谢知县笑着用团扇指了指对方,“不错,比你爹聪明。”

  谢护卫掏了掏耳朵,因为这句话,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但谢甲还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并不傻。

  他只是懒的动脑子。

  “大人,您真的要收沈公子为徒?”管家端着茶点进来,“依老奴看,沈公子聪明是聪明,但出身太差了,连寒门都算不上。”

  “那又如何?”谢知县满不在乎的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谢道珩做事只随本心,何时需要遵循这些繁文缛节?”

  “总得有个标准吧?”管家说。

  “符合本官眼缘便是标准。”谢知县摇着团扇,“你若不服,便滚回京城去,本官这里,不需碍事之人。”

  管家立即闭嘴了。

  没办法,谢家人天生护短。

  何况,谢道珩有意收沈淮为徒,管家拿沈淮的身世做文章,不被怼才叫怪呢。

  …

  江湾畔这边。

  沈金和沈木帮沈淮搓药酒,两人下手没轻没重的,疼的沈淮龇牙咧嘴,觉得两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重组了一样。

  手臂疼不说,就连小腿和腰都酸痛酸痛的。

  第二天起床。

  浑身酸痛乏力,不仅手关节疼痛,胳膊上还有几处淤青,走起路来明显感觉到腿酸。

  漱口时,拿水瓢的手明显感到力不从心。

  沈淮只好让沈金赶牛车送自己去县学。

  上课时,赵勋突然凑过来,碰到沈淮的胳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沈兄,你怎么了?”

  赵勋被沈淮的反应,吓了一跳。

  “没事。”沈淮咬牙,很快调整面部表情,“昨晚练枪,不小心伤了胳膊,这几日,你们注意些,别撞到我就行。”

  “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伤了。”赵勋立即道歉,而后说道,“那沈兄,几日后的猎鸟行动,你还能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