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上善寺居,选秀之启-《安陵容重生后》

  安陵容与母亲林秀、丫鬟锦绣于禅房之内安歇。

  这禅房的布置极为精简,一色的素净,仅摆着几张朴素的桌椅,一张床榻,倒也收拾得干净齐整。

  林秀看着这简洁的陈设,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容儿,这寺里的禅房虽简单了些,但一晚倒也能将就,出门在外,可别太挑剔了。”

  安陵容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娘,女儿知道,这儿清净,能睡个好觉呢。”

  锦绣也在一旁附和:“夫人、小姐放心,有锦绣在,保管能让您二位舒舒服服的。”

  说罢,便手脚麻利地整理起床铺来。

  夜幕降临,禅房内渐渐安静下来,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天色才微微泛白,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锦绣轻手轻脚地起身,收拾妥当后,轻声唤道:“小姐、夫人,该起身了,咱们今日还得回城呢。”

  安陵容缓缓睁开双眼,应了一声。

  林秀也坐起身来,说道:“这一觉倒也睡得安稳,咱们快些收拾,早些回去吧。”

  三人迅速整理好行囊,走出禅房。

  此时,寺院里已弥漫着袅袅晨雾,僧人们开始了早课,悠扬的诵经声在空气中回荡。

  安陵容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下行,一路上,安陵容不时回首望向那渐行渐远的上善寺,心中似有几分不舍。

  林秀瞧见女儿这般模样,说道:“容儿,若喜欢这儿,咱们日后再来便是。”

  安陵容微笑着点头:“娘,这儿确实让人舒心,不过家中也有诸多事务,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就这样,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加快了脚步,朝着山下寄放马车方向走去,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雍正元年四月初八,天色清明,微风轻拂。

  胤禛心系太后安康,于这日辰时,率一众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前往寿康宫问安。

  太后前些日子偶感风寒,虽经悉心调养,身子却仍未痊愈。

  胤禛踏入寿康宫正殿,见太后尚未现身,便向一旁侍奉的宫女轻声问询:“太后身子如何?可已起身?”

  宫女赶忙屈膝行礼,恭敬回道:“回皇上,太后昨夜安寝尚好,此刻正在内殿梳洗,稍待片刻便会出来。”

  不多时,太后在孙姑姑的搀扶下,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内殿。

  胤禛见状,急忙上前,双膝跪地,恭敬说道:“皇额娘,儿臣给您请安了。”

  “听闻您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儿臣忧心不已。”

  “只因彼时朝中政事繁杂,堆积如山,实在抽不开身,直至今日方能前来探望,还望皇额娘恕罪。”

  太后微微抬手,示意胤禛起身,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

  “皇帝快快起身,哀家知道你忙于国事,这也是为了大清江山,岂会怪罪于你。”

  “哀家这身子已无大碍,你不必太过挂怀。”

  话虽如此,母子二人心中都明白,平日里两人感情并非深厚。

  不过在这众人面前,还是极力展现出一副母慈子孝的融洽画面罢了。

  一番寒暄过后,太后轻抿了口茶,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缓缓说道:

  “胤禛啊,哀家近些日子思忖,如今这后宫之中,子嗣颇为稀少,妃嫔亦有空缺。”

  “长此以往,恐非吉兆。这后宫啊,也该添些新人了。”

  “你贵为一国之君,肩负着传承皇室血脉的重任,子嗣不丰,终究是不妥。”

  胤禛微微皱眉,面露难色,拱手说道:“皇额娘所言极是,儿臣亦深知此事紧要。”

  “只是先皇孝期未满,此时大肆操办选秀,恐有违祖制,于礼不合,还望皇额娘体谅。”

  太后微微摇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忧虑,语重心长地劝道:“胤禛,当今后宫子嗣稀少,不仅关乎皇室血脉传承,更不利于后宫安稳。”

  “再者,你若能选进一些朝堂重臣之女入宫,一来可为皇室开枝散叶。”

  “二来亦可借助外戚势力,稳固你的皇位,这于国于家,皆为有利之事啊。”

  胤禛听闻太后这一番剖析,心中暗自思量,觉得所言有理。

  待太后再次提及提前选秀之事时,他略作沉吟,终究不再推迟,拱手应道:

  “皇额娘深谋远虑,儿臣受教了。儿臣这便着手安排此事,定不负皇额娘所望。”

  见胤禛已然同意选秀之事,太后心中暗喜,面上笑意更浓。

  她趁着这气氛正好,话锋一转,缓缓说道:

  “胤禛啊,前些日子,哀家夜里做了个梦,竟梦到了你十四弟。”

  “梦中见他在皇陵守孝,形容憔悴,好似身体不大舒坦。哀家这心里啊,实在放心不下。”

  太后此言一出,胤禛微微一怔,眉头瞬间皱起,不过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神色。

  他略作思忖,恭敬说道:“皇额娘,十四弟如今在皇陵为先皇守孝,责任重大,确实不宜轻易离开。”

  “但您既如此担忧,儿臣有个主意。”

  “儿臣即刻选派宫中得力的太医前往景陵,再备上些珍稀滋补之物,让太医悉心照料十四弟,为他调养身子,您看如何?”

  太后心中暗自叹息,表面上却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你十四弟身子养好了,也能更好地为先皇尽孝不是。皇帝有心了,哀家也就放心了。”

  说罢,太后便不再提及此事,将话题悄然揭过。

  随后,母子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依旧维持着那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又过了片刻,太后轻轻揉了揉额头,微闭双眼,略显疲惫地说道:

  “哀家今日略感劳累,怕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皇帝也早些回去吧,国事为重,莫要因哀家耽误了朝政。”

  胤禛赶忙起身,关切地说道:“皇额娘劳累了,儿臣这便告退。”

  “您且好生歇息,若有任何需求,只管派人告知儿臣便是。”

  言罢,在太监的引领下,带着一众侍从,恭敬地退出了寿康宫。

  待皇上率众人步出寿康宫,那宫门洞开之处,渐次没了皇上一行人身影。

  太后端坐在殿中,面上神色似笼了层薄霜,久久未语。

  俄而,幽幽地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仿佛裹挟着诸多无奈与愁绪,在空旷殿内悄然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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