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一声嘹亮的鹅叫。
在河边看热闹的大白，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动静。
扭过脑袋一看，细雨果然又在揍人。
嘎？
揍人？
大白顿时来了精神。
“嘎嘎嘎！”
一只硕大无比的肥鹅，嘎嘎叫着，摇摇摆摆奔过来，要帮细雨的忙。
见到大白过来，细雨收回脚，指挥着大白，“这是个坏人！大白，上，啄他！”
“嘎！”
大白跃跃欲试。
细雨抱着胳膊下令，“啄他脑门！”
“嘎！”
大白啄向耳朵。
“啄他耳朵！”
“嘎！“
大白啄向手腕。
“啄他鼻子！”
“嘎！”
大白伸长脖子，快捷无比地啄向陈方的后脖颈。
陈方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惨叫出声，“啊，啊，小孩，快让你这只鹅松嘴！要啄死人了！”
陈方只觉得倒霉。
倒霉透顶。
不过问个路，打听点情况，却碰上个难缠的小孩。
一言不合，上脚就踹。
他一个大男人，躲不过不说，竟然还被踹得差点嗷嗷求饶。
踹了几脚，那孩子停下了。
他还以为那孩子气消了，刚想缓口气，一只鹅冒了出来。
陈方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养得这般好的鹅——
个头大，身体肥，鹅羽洁白似雪，双翅张开，足有一丈来宽，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布袋。
小布袋？
鹅脖子上挂布袋？
陈方都看傻了眼。
谁家养鹅，还给鹅缝个小布袋？脑子有毛病么？
他忍不住抬眼打量细雨，恰好听到细雨说他不是好人，让鹅啄他。
陈方猛地回过神。
完了！他只顾着惊讶这只鹅之大，却忘了鹅这种家禽，有多凶。
普通的家鹅都凶得很。
眼前这么大的一只鹅，一定更加凶悍！
好汉不吃眼前亏。
陈方正要讨饶，就见那孩子指着他，说他不是好人。
指挥着大鹅，让它上嘴啄他。
陈方：……
他不是好人？
他和这孩子萍水相逢，连话都没多说两句，这小孩凭什么说他不是好人？
他不服！
陈方正要开口，为自己争辩一二，就听那孩子果断下令——“啄他脑门”，传入耳中。
脑门？
陈方一个激灵，马上醒过神。
那么大的一只鹅，黄喙坚硬如铁，若脑门真被啄上一口……他的脑门就不用要了！
不行，不能被啄到！
陈方抬起胳膊，挡住脑门。
他反应很快，却没料到，那孩子和那只鹅，竟然不讲武德！
明明说得是脑门，大鹅却奔着他的耳朵，啄了上去。
“嗷——”
陈方一声惨叫，忙去捂耳朵。
“啄他耳朵！”
又是一声令下。
陈方慌里慌张，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另一只耳朵。
结果大鹅仍是虚晃一枪，这次朝着他的手腕就去了。
啄还不算，这只鹅还转着脑袋，拧了一圈。
“嗷嗷嗷——”
陈方连声惨呼。
痛痛痛，谁家的鹅，啄人都啄出经验来了，连拧都会了？
“喂，小孩，我，我真不是坏人……你，你快让你的鹅停下！”
细雨根本不理他。
“啄他鼻子！”
陈方又疼又气，听到鼻子，忙低头将整张脸埋在胳膊里。
都挡住，那只鹅想啄，也啄不住！
他身上穿得厚，才不信那只鹅能隔着两三层棉衣，还能啄到他。
结果，后脖颈传来剧痛……他的脸是藏了起来，可后脖子却露了出来。
那只不讲武德的鹅，趁机偷袭。
陈方简直想痛哭流涕。
他耳朵疼，手腕疼，后脖颈更疼。
见那孩子还要开口，大鹅也跃跃欲啄，陈方忙不迭地求饶，“别，别啄了……小孩儿，快让你的鹅别啄了！”
“再啄，就真要啄死人了！”
“啄死人？”细雨咧嘴一笑，“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死就死了！”
她眯起眼，凑近趴在地上，脸色乍变的问路人。
“等你咽了气，我便破开冰面，把你扔进那条河里！”
“河里有好多鱼，你的肉可以喂鱼，你的魂魄则被囚于河中，千年万年受河水冲刷……什么时候赎净你犯下的罪孽，什么时候便可魂入地府……你说，好不好？”
陈方脸色煞白。
这孩子……呵，这孩子在说什么？
他杀人？还，还滥杀无辜？
陈方本想否认，可对上那双黑白分明，澄净的双眼，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这孩子，如何知道他杀过人。
可对上那双眼，他觉得，那双眼的主人……什么都知道！
“我，我不想的！”
“我不想的！”
陈方嘴唇颤抖，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
他喃喃低语，声音渐大，最后变得嘶哑，“我，我真的不想的！是他……是他们逼我！他们逼我杀人！”
他不想杀人的，他真的不想。
他只想回家。
他只不过，想回家。
“细雨小道长，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薛五疑惑的声音。
早在大白嘎嘎叫着，朝细雨小道长奔过去时，薛五就几乎同时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细雨小道长，似乎与人起了争执。
想起三公子的指示，薛五立即停下拉车，想过去看看。
可车里的三个孩子，不乐意了。
前面的那些孩子，坐在车上都被拉了两圈，他们才坐了半圈，就不拉了？
为什么呀？
薛五叔偏心！
三个孩子从车里爬出来，缠上了薛五。
除了这三个，河岸上还有没轮上的，自然也不放薛五叔走。
薛五头大。
这些孩子，打不能打，骂不能骂。
说话声音稍稍大一点，就有几个孩子扁着嘴，想掉泪珠子。
大过年的，薛五可不想招这些孩子哭。
关键时刻，虎子喝止住小伙伴，解救出薛五叔。
“小拉车给你们，你们先自个玩着，我和薛五叔有事，去去就来。”
交代了村长孙子盯着些，虎子跟着薛五，匆匆离去。
细雨在踹人？他为什么踹人？
虎子很好奇。
被他踹的那个人，又是谁呀？
立志要当将军的虎子，眼神很好。
他早就看清了被踹翻在地的那张脸。
眼生得很，他没见过。
薛五皱起眉，“你以前没见过？”
“没啊，肯定没！”虎子摇摇头，“我们村子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若是来了外人，村里人都知道！”
“那个人，脸生得很，我一定没见过！”
喜欢细雨骑驴入玄门
一声嘹亮的鹅叫。
在河边看热闹的大白，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动静。
扭过脑袋一看，细雨果然又在揍人。
嘎？
揍人？
大白顿时来了精神。
“嘎嘎嘎！”
一只硕大无比的肥鹅，嘎嘎叫着，摇摇摆摆奔过来，要帮细雨的忙。
见到大白过来，细雨收回脚，指挥着大白，“这是个坏人！大白，上，啄他！”
“嘎！”
大白跃跃欲试。
细雨抱着胳膊下令，“啄他脑门！”
“嘎！”
大白啄向耳朵。
“啄他耳朵！”
“嘎！“
大白啄向手腕。
“啄他鼻子！”
“嘎！”
大白伸长脖子，快捷无比地啄向陈方的后脖颈。
陈方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惨叫出声，“啊，啊，小孩，快让你这只鹅松嘴！要啄死人了！”
陈方只觉得倒霉。
倒霉透顶。
不过问个路，打听点情况，却碰上个难缠的小孩。
一言不合，上脚就踹。
他一个大男人，躲不过不说，竟然还被踹得差点嗷嗷求饶。
踹了几脚，那孩子停下了。
他还以为那孩子气消了，刚想缓口气，一只鹅冒了出来。
陈方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养得这般好的鹅——
个头大，身体肥，鹅羽洁白似雪，双翅张开，足有一丈来宽，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布袋。
小布袋？
鹅脖子上挂布袋？
陈方都看傻了眼。
谁家养鹅，还给鹅缝个小布袋？脑子有毛病么？
他忍不住抬眼打量细雨，恰好听到细雨说他不是好人，让鹅啄他。
陈方猛地回过神。
完了！他只顾着惊讶这只鹅之大，却忘了鹅这种家禽，有多凶。
普通的家鹅都凶得很。
眼前这么大的一只鹅，一定更加凶悍！
好汉不吃眼前亏。
陈方正要讨饶，就见那孩子指着他，说他不是好人。
指挥着大鹅，让它上嘴啄他。
陈方：……
他不是好人？
他和这孩子萍水相逢，连话都没多说两句，这小孩凭什么说他不是好人？
他不服！
陈方正要开口，为自己争辩一二，就听那孩子果断下令——“啄他脑门”，传入耳中。
脑门？
陈方一个激灵，马上醒过神。
那么大的一只鹅，黄喙坚硬如铁，若脑门真被啄上一口……他的脑门就不用要了！
不行，不能被啄到！
陈方抬起胳膊，挡住脑门。
他反应很快，却没料到，那孩子和那只鹅，竟然不讲武德！
明明说得是脑门，大鹅却奔着他的耳朵，啄了上去。
“嗷——”
陈方一声惨叫，忙去捂耳朵。
“啄他耳朵！”
又是一声令下。
陈方慌里慌张，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另一只耳朵。
结果大鹅仍是虚晃一枪，这次朝着他的手腕就去了。
啄还不算，这只鹅还转着脑袋，拧了一圈。
“嗷嗷嗷——”
陈方连声惨呼。
痛痛痛，谁家的鹅，啄人都啄出经验来了，连拧都会了？
“喂，小孩，我，我真不是坏人……你，你快让你的鹅停下！”
细雨根本不理他。
“啄他鼻子！”
陈方又疼又气，听到鼻子，忙低头将整张脸埋在胳膊里。
都挡住，那只鹅想啄，也啄不住！
他身上穿得厚，才不信那只鹅能隔着两三层棉衣，还能啄到他。
结果，后脖颈传来剧痛……他的脸是藏了起来，可后脖子却露了出来。
那只不讲武德的鹅，趁机偷袭。
陈方简直想痛哭流涕。
他耳朵疼，手腕疼，后脖颈更疼。
见那孩子还要开口，大鹅也跃跃欲啄，陈方忙不迭地求饶，“别，别啄了……小孩儿，快让你的鹅别啄了！”
“再啄，就真要啄死人了！”
“啄死人？”细雨咧嘴一笑，“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死就死了！”
她眯起眼，凑近趴在地上，脸色乍变的问路人。
“等你咽了气，我便破开冰面，把你扔进那条河里！”
“河里有好多鱼，你的肉可以喂鱼，你的魂魄则被囚于河中，千年万年受河水冲刷……什么时候赎净你犯下的罪孽，什么时候便可魂入地府……你说，好不好？”
陈方脸色煞白。
这孩子……呵，这孩子在说什么？
他杀人？还，还滥杀无辜？
陈方本想否认，可对上那双黑白分明，澄净的双眼，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这孩子，如何知道他杀过人。
可对上那双眼，他觉得，那双眼的主人……什么都知道！
“我，我不想的！”
“我不想的！”
陈方嘴唇颤抖，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
他喃喃低语，声音渐大，最后变得嘶哑，“我，我真的不想的！是他……是他们逼我！他们逼我杀人！”
他不想杀人的，他真的不想。
他只想回家。
他只不过，想回家。
“细雨小道长，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薛五疑惑的声音。
早在大白嘎嘎叫着，朝细雨小道长奔过去时，薛五就几乎同时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细雨小道长，似乎与人起了争执。
想起三公子的指示，薛五立即停下拉车，想过去看看。
可车里的三个孩子，不乐意了。
前面的那些孩子，坐在车上都被拉了两圈，他们才坐了半圈，就不拉了？
为什么呀？
薛五叔偏心！
三个孩子从车里爬出来，缠上了薛五。
除了这三个，河岸上还有没轮上的，自然也不放薛五叔走。
薛五头大。
这些孩子，打不能打，骂不能骂。
说话声音稍稍大一点，就有几个孩子扁着嘴，想掉泪珠子。
大过年的，薛五可不想招这些孩子哭。
关键时刻，虎子喝止住小伙伴，解救出薛五叔。
“小拉车给你们，你们先自个玩着，我和薛五叔有事，去去就来。”
交代了村长孙子盯着些，虎子跟着薛五，匆匆离去。
细雨在踹人？他为什么踹人？
虎子很好奇。
被他踹的那个人，又是谁呀？
立志要当将军的虎子，眼神很好。
他早就看清了被踹翻在地的那张脸。
眼生得很，他没见过。
薛五皱起眉，“你以前没见过？”
“没啊，肯定没！”虎子摇摇头，“我们村子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若是来了外人，村里人都知道！”
“那个人，脸生得很，我一定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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