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断袖之癖-《细雨骑驴入玄门》

  钱府大门外,围满了来观喜的百姓。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一来,是看热闹。

  二来嘛,钱大善人纳小妾,每次都会朝围观贺喜的人群抛洒黄澄澄、新崭崭的铜钱,寓意与民同喜。

  所以,钱府一办喜事,来围观讨赏的人,也一次比一次多。

  钱管家又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抬着个烧得旺旺的火盆。

  “火盆放这里。”

  钱管家看好位置,吩咐两名家丁。

  两名家丁依言,小心地将火盆放在铺好的红毯上。

  当花轿到来时,轿门正对着红毯停下,喜婆子掀起轿帘,扶着新娘子下轿。

  下轿后走几步便是跨火盆,寓意着日子红红火火。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钱府纳的不是小妾吗,怎么还跨火盆?”

  “嗨,听说合婚合出了上上签,钱大善人心里高兴呗。”

  “这,这也太不合规矩!”

  “规矩?”有人白了这个蠢人一眼,“笑话,在钱府,钱大善人的话就是规矩!你懂个球!”

  周围人纷纷指责。

  “安安生生看个热闹得了,一会儿还等着家丁洒铜钱呢,你在这扫什么兴?走走走,赶紧走……”

  “就是,走走走……”

  “不想看就回家,显着你了,你说话算老几?谁听?走走走……”

  “快走……”

  “挡着人了,碍事,赶紧走……”

  一推两推三四推,这人生生被挤出人群。

  从位置最好的前排内圈,被挤到了最外头,只能看前方黑压压的人头。

  正要再往里挤,忽听远处传来敲锣打鼓,欢快的百鸟朝凤,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快了快了。

  等新嫁娘下了花轿,跨了火盆,进了大门,钱府就要开始洒铜板了。

  做好准备。

  装铜板的竹筐就搁在大门后,满当当的好几大筐呢。

  很快,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

  “哟,八台大轿,钱大善人这是续弦,不是纳妾吧?”

  人群里又响起窃窃私语。

  不过大多数人不关心这个。

  四人抬和八人抬,和他们有啥关系?还不如紧盯着大门口那几个看守铜钱筐的家丁。

  花轿晃晃悠悠抬到了红毯前,正待放下,变故突生。

  几名轿夫只觉得抬了一路都很轻松的花轿,忽然变得沉重无比,毫无准备之下,八个轿夫不可避免地开始打晃。

  花轿也跟着剧烈晃动。

  只听咔嚓一声,轿子底厢承受不住五人重量,四分五裂。

  众目睽睽之下,轿子里的新嫁娘,从花轿里掉了下来。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还是纯看热闹的百姓,反应速度更快一点。

  四周窃窃声暗起。

  “这……这……这新娘子,怎么那么多条腿?”

  “你傻呀,那明显不是一个人的腿!”

  “哎哟我的天爷哎,钱府花轿里除了新娘子,还坐的有别人?”

  “不对不对,我瞅着,那裤脚都不像是新娘子穿的呀。”

  “哎,你们看到那几双脚没?那么大……”有人一声惊呼,“娘哎,那是男人的脚!花轿里头有三双男人脚!”

  犹如水滴落入滚油锅,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窃窃声变成了嗡嗡声。

  钱大管家早已脸黑如墨。

  “住嘴!住嘴!统统给我住嘴!”

  没人理他。

  说话的是平民百姓。

  百姓日子虽过得比不得钱府,可到底是自由身,不用跟钱府下人一样,看钱管家的脸色行事。

  更何况,如今围在钱府门口的少说也有好几百人。

  钱管家再有本事,能一口气抓几百号人?

  他们可不信。

  俗话说的好,法不责众。

  官府都不敢干的事,钱府更不敢。

  于是,钱管家扯着嗓子,快要把嗓子喊劈叉了,议论声非但没有停止,还更大了些。

  除了议论,还有憋不住的闷笑、偷笑声。

  钱管家气得要冒烟。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这帮刁民,刁民……刁民!

  刁民不听他的,钱管家只能拿自家府里的下人出气。

  他瞪着已站稳身形,仍傻乎乎抬着花轿,不知落轿的八名轿夫:“还抬着干什么?你们八个是死的吗?还不赶紧把轿子落地!落地!”

  落了地,管它露出来几条腿,先遮了再说。

  再让家丁把围观百姓都给驱散。

  大门一关,他再慢慢收拾轿中之人。

  轿夫如梦初醒,慌里慌张,准备把轿子放下去。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迎亲队伍里传了出来,还伴随着嘎嘎几声鹅叫。

  “何必如此麻烦,来来来,我帮你们一把。”

  细雨取下腰间长鞭,嘿嘿一笑,手腕一抖,长鞭当即甩出。

  “啪”的一声,轿顶被击中,当即四分五裂,飞了出去。

  又一鞭,重重落在轿厢上。

  就听得“咔嚓”一声,轿厢一下子四分五裂。

  轿夫们慌得扔下轿杆,一窝蜂跑了。

  花轿里精心妆扮过的五人,无遮无拦,出现在众人面前。

  细雨收着鞭子,对众人道,“听说钱府有个钱大善人,纳了十几房小妾,原因是他年近六旬,却没有孩子。”

  “娶了十几个都没有一个能生的,这说明啥?”

  人群里有人大着胆子回应,“说明啥?”

  细雨得意,“说明他娶的人不对!”

  她背着手,大摇大摆地从迎亲队伍里,走到了前面。

  “幸亏钱大善人遇到了我!我一向急人之所急,难人之所难,所以,我替钱大善人想出个绝妙好办法,能解决他所有烦忧!”

  “哦?什么好办法?”又有人应和。

  细雨眉开眼笑,拿鞭子的手指向僵立的五人。

  “喏,这就是呀。”

  “与其让钱大善人如无头苍蝇一般,东娶一个西娶一个,不如一次到位!”细雨指指方父,“喏,看看这位,年纪上与钱大善人最为般配……”

  “可这是个男的呀?”人群里有质疑。

  细雨向人群发声处斜眼,神情不悦。

  “嘁,一听就知道,你没听过什么故事!”她背着手一脸骄傲,“我听过的故事可就多了,故事里就有断……断……断袖之癖!”

  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曾听过的一个词,细雨得意坏了。

  “断袖之癖!哼哼,你们怎么知道钱大善人没这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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