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儿之后她发现屋后就是菜圃,一眼望去,满目欣欣。辣椒藤上挂满了尖尖的辣椒,有红有绿,细长的豆荚密密麻麻地垂挂着,菜圃的边缘,还有种的南瓜,黄色的花朵绽放其中。
她立刻跑去问先生那是不是他的菜园。
先生点头,不冷不热地应着。
“原来刚刚的豆子就是从那儿摘的,我以后也可以去帮忙。”幽紫态度真挚,毕竟一想到以后都有这些蔬菜吃,她就兴奋不已。
“不用了,我能忙得过来。你别踩坏了我的田地。”说罢他转身回屋。
过了段时日,幽然来接她回去。
两人再见,一个笑容温和,另一个脸比腊月里的寒冰还冷。
幽然道:“这段时间给先生添麻烦了。”
先生:“……”
“小叔!”
幽紫跑过去,来到他身边。
幽然笑道:“要分别了,去跟先生拜别。”
她走上前去,行礼告别:“先生再见。”
他貌似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不见。
回去路上,她恨不得把在那里每天的生活都讲一遍,一开口就如同大坝泄洪,越说越起劲,滔滔不绝。
终于,他开口打断:“学习的事不见你提,满心都是吃喝玩乐,如果你脑子里只有这些,那就不必再废话了。”
幽紫不服气道:“先生教的都太简单了,一天就学那么几个字,有什么好说的。”
幽然道:“那是先生施教有方,你是蒙其福泽而不自知。”
“那我现在知道了。”她脸上生起一抹狡黠笑容。
一人拄拐,一人年幼,故而走得慢,后面的行人追追闹闹从他们身旁经过。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转头向身后八九岁的小男孩挥舞着手中的竹蜻蜓,示意他跟上。
“小叔,把青青还我!”小孩又急又气,在后面追赶,无奈他的腿太短了,步子迈得小,拼尽全力了也还是没能追上。
前面的男子一直有意挑逗他,每当距离拉近他就脚下加速,甩开一段,看得人着实可气。
幽紫笑道:“他也是和他的小叔在走呢!”
幽然道:“父之后生为叔,母之姊妹曰姨。”
“小姨,小叔……”她突然惊喜道:“小姨!”
“小叔!”
幽然不言,嘴边扬起一丝笑意,径直走着。
再观另一对叔侄,男孩因为小叔的戏弄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不走了,转眼就要嚎啕大哭起来,还好男子及时回头劝住,又把竹蜻蜓还他,这才没闹。
随后,他把小家伙抱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坐着,迎着风狂奔起来,男孩开心得不停挥舞小手,一边兴奋尖叫。
他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迎风远去。
幽紫见到这一幕,不自觉就要去拉幽然的袖子,被他毫不留情甩开。
对方好像不太高兴。
她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若有所思,马上又追了上去。
那天晚饭同以往不一样,没有苦巴巴的菜,也不见草根菜,吃进嘴里是一股极清淡的味道,虽说谈不上好吃,但也能下饭。
桌前,她问道:“今天的菜没有苦味,但有一股涩味,以后小叔都做这种菜了吗?就像之前一样,同一种菜连吃好久。”
“周围有什么便吃什么,没有了自然就吃不到了。”幽然语重心长道。
她暗自庆幸,那段最苦的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一大早,她本想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日子,睡到太阳照到自己身上再起。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有谈话声,但又听不真切,说话声似乎故意被压得很低,其中她敢肯定的是有小叔的声音。
轻轻浅浅的说话声好像更好睡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外面的声音依旧在。
她起身揉揉眼睛,穿上鞋,披上外衣就出去了。
外面站着两个修长的身影,一个是幽然,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小叔。”
她喊了一句,两人同步回头。
女子的眼睛尤其动人,好似有碧波荡漾,绿水下满载一捧星河,沉灭有时,此刻正定定地望着她。
“你过来。”幽然对她发出命令。
她先是快步朝两人靠近,而后又慢了下来,好奇的目光在幽然和陌生女人脸上来回打量。
幽然用眼神示意身旁,对她道:“来,叫人。”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一会儿明亮的神采豁然从脸上蹦开。
“婶婶!”
女人略微僵硬的嘴角抽了抽,随之笑意愈发浓烈,不由得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瘦如白骨的手指在上面掐了两下。
与此同时,旁边的幽然眼里冷得能生出冰霜来。
“给你留了粥在屋里,你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就去吃。”他马上又给她再次下达命令,终于把她支开。
“等等。”女人叫住她,随后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个圆头圆脑的小人偶。
人偶的眼睛异常亮,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是之前的那个人偶。”幽紫将她认了出来,伸手接过,没想到自己又能见到她了,内心还是高兴的。
幽然在一旁提醒道:“不长眼的蠢货,你再仔细看看,到底是谁?”
这次小人偶眼眶湿润了,举起她圆棒似的没有五指的小手在身上挠来挠去,最后去触摸幽紫的脸庞。
“你都看见了,你生的这个小东西连你都不认得了,你还求着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蒙眼女人冷笑道。
幽紫当场怔住。
“她生的……”幽紫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人偶。
与此同时,人偶落下一滴清泪。
四方沉寂间,幽紫突然慌得手忙脚乱,忙用手帮她擦拭泪痕。
瞳枯不知为何哭了,幽紫也激动极了,她两手抓起人偶,抱着脑袋就开始“啃”。
“啊……啊唔……”幽紫已经啃得忘乎所以了,还好后面幽然和瞳烬把她们拉开了。
幽然拽住幽紫后衣领,瞳烬则皱着眉为人偶擦去她头上的口水。
瞳枯和幽紫被迫分开,两人都情难自禁。
“把母君还给我,母君,母亲,娘……”幽紫大叫着。
瞳枯也在瞳烬手中挣扎,惹得瞳烬频频皱眉。
幽紫看出了不对劲,问她的母君为什么不会说话。
“她的肉身已经毁了,再找一副能用的躯壳需要时间,而人偶期间是不会说话的。”瞳烬道。
“我能说话,我有好多话要跟母君说的。”幽紫苦苦哀求道。
瞳烬无奈叹气,把瞳枯交过去之前特意嘱咐瞳枯的人偶形态不能维持太久,她会尽快为她找一副合适的身体,在这期间她会把瞳枯留在这里。
听到说自己能和母君待在一起了,幽紫抱起瞳枯就往自己房里跑,头也不回。
她回房在床上跟瞳枯讲了最近的许多事,原本瞳枯还安安静静地听着,后来慢慢就睡着了。
“怎么跟我小的时候一样,都爱睡觉。”幽紫拿手指点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道,给她拉上被子,自己也躺在她身边,头靠在她小小的肩上,睡着了。
风过树梢,枝条鸟鸣婉转,偶尔有几片泛黄的叶子落下,奇怪的是,明明是悠悠向下落,在半空中突然调转方向朝侧方急速飘落,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蝴蝶在翩翩起舞。
幽紫见他在树下执笔写着什么东西,正好她刚学了几个字,就想看看他在写什么东西。
她抱着瞳枯一跳一跳来到他身旁,脑袋凑过去。
纸上一个个方格子字甚是规整,像是用模子刻出来的,连横竖都对齐得距离一致,要不是她亲眼所见,真以为这就是模子压下去落成的字。
经过一番左看右看,她极力在寻找一个熟悉面孔,然而不凑巧的是,上面她所能认识的寥寥无几。
幽然他神情专注,拿起笔在砚台中蘸饱了墨汁,全程只盯着桌面,未向旁物投去一眼。
幽紫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笔尖如饱饮甘霖的花蕊,墨色浓郁,只风一吹,墨香四溢。
“小叔在写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幽然头也不抬,道:“替人抄录。”
她的视线转向桌上一本合上的文本,迷惑道:“书被风吹合上了,我来打开,小叔在抄哪一页,我来翻。”
“不必了,我心里记得。”
她惊讶不已,翻书动作一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尽管自己很大可能看不懂几个字,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作祟翻了翻,密密麻麻又笔画繁多的字看得她渐渐头晕,感觉自己又能回去睡觉了。
“等过不久,我也能全认识这上面的字,我也能写。”她对着怀里的小人偶得意道。
瞳枯点点头,两条圆胖的腿高兴地来回甩着。
幽紫又问:“抄这个干嘛?”
幽然道:“劳力生财,谋生糊口。”
她想了想,马上兴奋道:“那等我认识这上面的字,也练得好字,我也能挣钱了。”
“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你把眼前的事做好,行稳才能致远。”
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她立刻跑去问先生那是不是他的菜园。
先生点头,不冷不热地应着。
“原来刚刚的豆子就是从那儿摘的,我以后也可以去帮忙。”幽紫态度真挚,毕竟一想到以后都有这些蔬菜吃,她就兴奋不已。
“不用了,我能忙得过来。你别踩坏了我的田地。”说罢他转身回屋。
过了段时日,幽然来接她回去。
两人再见,一个笑容温和,另一个脸比腊月里的寒冰还冷。
幽然道:“这段时间给先生添麻烦了。”
先生:“……”
“小叔!”
幽紫跑过去,来到他身边。
幽然笑道:“要分别了,去跟先生拜别。”
她走上前去,行礼告别:“先生再见。”
他貌似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不见。
回去路上,她恨不得把在那里每天的生活都讲一遍,一开口就如同大坝泄洪,越说越起劲,滔滔不绝。
终于,他开口打断:“学习的事不见你提,满心都是吃喝玩乐,如果你脑子里只有这些,那就不必再废话了。”
幽紫不服气道:“先生教的都太简单了,一天就学那么几个字,有什么好说的。”
幽然道:“那是先生施教有方,你是蒙其福泽而不自知。”
“那我现在知道了。”她脸上生起一抹狡黠笑容。
一人拄拐,一人年幼,故而走得慢,后面的行人追追闹闹从他们身旁经过。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转头向身后八九岁的小男孩挥舞着手中的竹蜻蜓,示意他跟上。
“小叔,把青青还我!”小孩又急又气,在后面追赶,无奈他的腿太短了,步子迈得小,拼尽全力了也还是没能追上。
前面的男子一直有意挑逗他,每当距离拉近他就脚下加速,甩开一段,看得人着实可气。
幽紫笑道:“他也是和他的小叔在走呢!”
幽然道:“父之后生为叔,母之姊妹曰姨。”
“小姨,小叔……”她突然惊喜道:“小姨!”
“小叔!”
幽然不言,嘴边扬起一丝笑意,径直走着。
再观另一对叔侄,男孩因为小叔的戏弄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不走了,转眼就要嚎啕大哭起来,还好男子及时回头劝住,又把竹蜻蜓还他,这才没闹。
随后,他把小家伙抱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坐着,迎着风狂奔起来,男孩开心得不停挥舞小手,一边兴奋尖叫。
他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迎风远去。
幽紫见到这一幕,不自觉就要去拉幽然的袖子,被他毫不留情甩开。
对方好像不太高兴。
她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若有所思,马上又追了上去。
那天晚饭同以往不一样,没有苦巴巴的菜,也不见草根菜,吃进嘴里是一股极清淡的味道,虽说谈不上好吃,但也能下饭。
桌前,她问道:“今天的菜没有苦味,但有一股涩味,以后小叔都做这种菜了吗?就像之前一样,同一种菜连吃好久。”
“周围有什么便吃什么,没有了自然就吃不到了。”幽然语重心长道。
她暗自庆幸,那段最苦的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一大早,她本想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日子,睡到太阳照到自己身上再起。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有谈话声,但又听不真切,说话声似乎故意被压得很低,其中她敢肯定的是有小叔的声音。
轻轻浅浅的说话声好像更好睡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外面的声音依旧在。
她起身揉揉眼睛,穿上鞋,披上外衣就出去了。
外面站着两个修长的身影,一个是幽然,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小叔。”
她喊了一句,两人同步回头。
女子的眼睛尤其动人,好似有碧波荡漾,绿水下满载一捧星河,沉灭有时,此刻正定定地望着她。
“你过来。”幽然对她发出命令。
她先是快步朝两人靠近,而后又慢了下来,好奇的目光在幽然和陌生女人脸上来回打量。
幽然用眼神示意身旁,对她道:“来,叫人。”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一会儿明亮的神采豁然从脸上蹦开。
“婶婶!”
女人略微僵硬的嘴角抽了抽,随之笑意愈发浓烈,不由得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瘦如白骨的手指在上面掐了两下。
与此同时,旁边的幽然眼里冷得能生出冰霜来。
“给你留了粥在屋里,你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就去吃。”他马上又给她再次下达命令,终于把她支开。
“等等。”女人叫住她,随后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个圆头圆脑的小人偶。
人偶的眼睛异常亮,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是之前的那个人偶。”幽紫将她认了出来,伸手接过,没想到自己又能见到她了,内心还是高兴的。
幽然在一旁提醒道:“不长眼的蠢货,你再仔细看看,到底是谁?”
这次小人偶眼眶湿润了,举起她圆棒似的没有五指的小手在身上挠来挠去,最后去触摸幽紫的脸庞。
“你都看见了,你生的这个小东西连你都不认得了,你还求着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蒙眼女人冷笑道。
幽紫当场怔住。
“她生的……”幽紫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人偶。
与此同时,人偶落下一滴清泪。
四方沉寂间,幽紫突然慌得手忙脚乱,忙用手帮她擦拭泪痕。
瞳枯不知为何哭了,幽紫也激动极了,她两手抓起人偶,抱着脑袋就开始“啃”。
“啊……啊唔……”幽紫已经啃得忘乎所以了,还好后面幽然和瞳烬把她们拉开了。
幽然拽住幽紫后衣领,瞳烬则皱着眉为人偶擦去她头上的口水。
瞳枯和幽紫被迫分开,两人都情难自禁。
“把母君还给我,母君,母亲,娘……”幽紫大叫着。
瞳枯也在瞳烬手中挣扎,惹得瞳烬频频皱眉。
幽紫看出了不对劲,问她的母君为什么不会说话。
“她的肉身已经毁了,再找一副能用的躯壳需要时间,而人偶期间是不会说话的。”瞳烬道。
“我能说话,我有好多话要跟母君说的。”幽紫苦苦哀求道。
瞳烬无奈叹气,把瞳枯交过去之前特意嘱咐瞳枯的人偶形态不能维持太久,她会尽快为她找一副合适的身体,在这期间她会把瞳枯留在这里。
听到说自己能和母君待在一起了,幽紫抱起瞳枯就往自己房里跑,头也不回。
她回房在床上跟瞳枯讲了最近的许多事,原本瞳枯还安安静静地听着,后来慢慢就睡着了。
“怎么跟我小的时候一样,都爱睡觉。”幽紫拿手指点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道,给她拉上被子,自己也躺在她身边,头靠在她小小的肩上,睡着了。
风过树梢,枝条鸟鸣婉转,偶尔有几片泛黄的叶子落下,奇怪的是,明明是悠悠向下落,在半空中突然调转方向朝侧方急速飘落,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蝴蝶在翩翩起舞。
幽紫见他在树下执笔写着什么东西,正好她刚学了几个字,就想看看他在写什么东西。
她抱着瞳枯一跳一跳来到他身旁,脑袋凑过去。
纸上一个个方格子字甚是规整,像是用模子刻出来的,连横竖都对齐得距离一致,要不是她亲眼所见,真以为这就是模子压下去落成的字。
经过一番左看右看,她极力在寻找一个熟悉面孔,然而不凑巧的是,上面她所能认识的寥寥无几。
幽然他神情专注,拿起笔在砚台中蘸饱了墨汁,全程只盯着桌面,未向旁物投去一眼。
幽紫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笔尖如饱饮甘霖的花蕊,墨色浓郁,只风一吹,墨香四溢。
“小叔在写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幽然头也不抬,道:“替人抄录。”
她的视线转向桌上一本合上的文本,迷惑道:“书被风吹合上了,我来打开,小叔在抄哪一页,我来翻。”
“不必了,我心里记得。”
她惊讶不已,翻书动作一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尽管自己很大可能看不懂几个字,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作祟翻了翻,密密麻麻又笔画繁多的字看得她渐渐头晕,感觉自己又能回去睡觉了。
“等过不久,我也能全认识这上面的字,我也能写。”她对着怀里的小人偶得意道。
瞳枯点点头,两条圆胖的腿高兴地来回甩着。
幽紫又问:“抄这个干嘛?”
幽然道:“劳力生财,谋生糊口。”
她想了想,马上兴奋道:“那等我认识这上面的字,也练得好字,我也能挣钱了。”
“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你把眼前的事做好,行稳才能致远。”
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