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别说了-《救命!八零娇小姐一哭,队长慌了》

  但她迈出的脚步很稳,一步接一步跟了上去。

  赵丽走在前头带路,几个人慢悠悠朝村子走去。

  路边的灌木丛长得密不透风,偶尔有虫子跳出来。

  越往里走,树越密,路也越来越窄。

  原本还能并排行走的土路,渐渐只能容一人通过。

  两侧的枝杈横七竖八伸出来,勾住衣服和头发。

  空气变得闷热,呼吸都有些费力。

  赵丽的脚步却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偶尔回头看一眼,脸上带着笑。

  她催促道:“快点,再往前就到了。”

  胡嘉欣在后面喘得跟拉风箱似的。

  “我滴个老天爷,没想到这赵丽平日看着娇滴滴的,这一路下来居然半点不喘,还越走越来劲儿!”

  她一只手扶着膝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

  她回头看了一眼周文琪,喊道:“你慢点走,小心脚下!”

  周文琪心里的疙瘩越拧越紧。

  她注意到赵丽走路的姿态变了,不再低头碎步。

  那种从前装出来的柔弱模样完全不见了。

  而且这条路,她似乎走得太过熟悉,根本不需要犹豫方向。

  可赵丽说过,她家好些年没人回来住。

  前方突然冒出一栋旧房子,歪歪斜斜地杵在林子边上,墙皮剥落,门框都快塌了。

  屋顶上的瓦片缺了几块,露出黑黢黢的屋内。

  院墙倒了一截,荒草长到半人高。

  一只野猫从窗边窜出来,惊得众人一愣。

  赵丽扭头笑了笑,尴尬地说:“让你们见笑了,我家好些年没回来收拾,我爸妈也不懂这些,屋里乱得很。”

  “进来坐吧,东西就在里面。”

  她伸手一推,那扇破木门嘎吱一声开了,差点散架。

  门框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随时会彻底断裂。

  屋内光线昏暗,只从墙缝里透进几缕微弱的光。

  屋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脏得没法看。

  地面布满污渍,角落堆着发黄的旧报纸和空酒瓶。

  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

  一张塌了腿的木桌靠着墙,上面放着吃剩的饭盒,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突然,一个粗嗓门吼了起来。

  “丧门星!你还知道回家?我以为你早死外头了!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翅膀一硬就往外飞,老娘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紧接着,一个胖女人从里屋冲出来。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

  三角眼,塌鼻梁,一脸横肉,眼神凶得像要咬人。

  那女人一眼瞅见赵丽,立马扑上来,一把揪住她头发,脸都快贴到她鼻尖了。

  “小贱人!今天非撕烂你这张脸不可!”

  抬手就要往脸上扇。

  空气中有短暂的凝滞。

  谁知赵丽冷着脸,猛地一推,干脆利落。

  那女人根本没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摔趴下。

  她踉跄后退两步,脚后跟绊在地上的破筐上。

  幸亏扶住了门框才没摔倒,但手臂已经被划出一道红痕。

  她捂着腰,跳脚骂。

  “反了你了!老子还没死你就敢动手?明天我就去部队告状,叫他们把你抓回来蹲大院!”

  她指着赵丽,手指不停地颤抖,眼里全是恶毒与不甘。

  赵丽眼神阴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指腹压进皮肤。

  半晌,她才回过头,冲周文琪和胡嘉欣扯了下嘴角。

  “这是我妈……让你们看笑话了。”

  嘴角勉强向上牵动了一下,笑容僵硬而不自然。

  周文琪心头猛地一沉。

  她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万万没想到,赵丽家里,居然是这副模样。

  胡嘉欣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周文琪,声音有点发颤。

  “琪琪,真没想到赵丽家的情况跟我老家差不了多少。”

  她说完这句话,嘴唇微微发抖。

  这时,那中年女人也注意到了她们俩。

  她的目光扫过周文琪和胡嘉欣,上下打量着她们整洁的衣着和规整的发型。

  她抱着胳膊,站得歪七扭八,一脸不耐烦地开口。

  “哟,又来俩生面孔?头一回来我家,手里空空如也就算了,连句好话都没有,谁教你们这么不懂礼数的?”

  赵丽低着头,小声回:“妈,这是我在团里的姐妹。”

  “我们刚才在外面演出,路上车出毛病了,想回来拿点吃的喝的应急。”

  啥!

  这话刚落地,那女人立马跳了起来。

  她两手往腰上一掐,脸都歪了,脖子前伸,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嚷

  “老天爷开眼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种胳膊肘朝外拐的闺女!平时回家跟躲瘟神似的,能不见人影就不见人影。今天倒好,不但回来了,还领外人回来蹭吃蹭喝?咱家穷得米缸都快见底了,柴火堆也只剩几根烂木头,你还真当这是酒楼饭馆啦?想来就来,想吃就吃?”

  赵丽脸色发白,手指微微发颤,咬牙道:“我每个月工资全打回来了,一分没留。汇款单子你自己收着,什么时候缺过一天?”

  “钱到底花哪儿去了?”

  女人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怼回去。

  “你那点子工资,还不够我输两把牌的!哪次不是眨眼就没影儿了?前天晚上一把炸金花,输得干干净净,人家庄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赵丽一口气堵在胸口,胸膛剧烈起伏。

  她所在的文工团待遇不差,演出补贴、出差补助一项不少,一个人挣的养一家子都宽裕。

  村里多少人家眼红她这份工作。

  可到头来,她的血汗钱全填进了母亲的赌桌。

  “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别去赌!那帮人串通好了宰你呢,你怎么就是不信?他们专挑你这种心急又贪心的人下手,你输光了,他们倒开心!”

  女人不但不认错,反而瞪起眼睛骂。

  “你个讨债鬼,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我生你养你,供你上学,你现在翅膀硬了,反倒管起我来了?”

  “你挣钱孝敬我,天经地义!我不找你要钱,谁找你要?”

  “你该琢磨的是为啥挣这么少,不够我一场牌局用才对。隔壁二丫在镇上洗盘子,一天还能拿十五块呢,你一个文工团的,怎么混得还不如人家?”

  赵丽感觉再听下去自己非得吐血不可。

  胃里一阵翻腾,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甚至有些发黑。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