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很差-《流放五年,一纸断亲书全家又跪又哭》

  沈初意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还是昨日的那套,暗暗松了一口气。

  “福嬷嬷昨晚请了府医来,说你是太劳累所以才会晕厥,现在感觉好些了?”

  沈夫人说完赶紧让福嬷嬷端来早已准备好的药膳。

  端过碗,轻轻吹了吹,又仔细又小心翼翼。

  沈初意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直到勺子触碰到唇,她才回过神。

  “意儿,你给母亲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沈夫人祈求着,她愧疚的眼眸含着泪,哽咽着。

  沈初意堵在喉咙里的“好”字,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机会?

  那谁又给她从来一次的机会呢?

  她的唇微微颤抖,只是喝下了勺子里的汤。

  沈夫人见状眼里闪过欣喜,只要没拒绝,就证明她还有机会。

  一勺又一勺,直到沈初意喝下了大半碗。

  “好,好,好。意儿,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跟娘说。昨晚府医只是简单地替你看了下,你睡得不安稳,府医又不敢仔细检查,你若不舒服,我让他再来看看。”

  见对方神色有些缓和下来,沈夫人又轻声询问道。

  “不用了,沈夫人若没事便回去吧。”依旧是冷冷的拒绝。

  “你这是什么态度,母亲昨晚一夜没睡,听到你晕厥就过来照看你。伺候你喝汤就算了,跟你说两句话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沈子良在门外站了许久,本想着等深初意醒来,他带着军中最好的药膏前来,至少右手不会留下伤疤也好。

  可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

  “一夜没睡?沈夫人是守在了我的床边一夜没睡?”

  沈初意反问,犀利的眼神扫过二人。

  沈子良刚想说“是”,但却想到什么又咽了回去。

  沈初意长呼一口气,这沈夫人虽然眼底乌青,但衣裙却不是昨晚那套。

  身上沾染的香粉味是沈婉凝常用的九梨神木香。

  味道很浓,若不是待着有两三个时辰是不会有这么浓的气味。

  一夜未眠,是守着沈婉凝一夜未眠吧。

  只不过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到了她院子里。

  “不是又如何,昨夜你离开后婉凝腿伤复发,母亲陪着她又有何不可。况且婉凝稍微好一些以后,母亲便来看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沈子良总觉得沈初意这次回来老是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和从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老是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让他总是怒火中烧。

  “没有什么不满,多谢沈夫人关心。我已经好了,沈夫人回去照顾沈三小姐吧。”

  看吧,和她猜的一点差别都没有。

  沈婉凝的旧疾?

  那腿上的伤口都还没她眼尾的伤疤大,当初若是在晚一些治疗,那伤口估计自己就可以愈合了。

  “沈夫人,沈小将军,沈三小姐。沈初意,你有完没完。从你昨日回来,你就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你难道真想和我们划清界限?我真的吃饱了没事干才来看你!”

  沈子良直接把手里的膏药扔在桌上转身离开,好好的心情就这样没了。

  “子良!”沈夫人想斥责几句,但人已经走远了。

  她回头看向沈初意,在她看来刚还缓和的关系一下子又降回到了原点。

  “意儿,婉凝她身子弱,娇贵。你是知道的,你以前也是明白为娘的,对吗。”越说,她的声音也越小了。

  语气里多了不自信,她自己都十分羞愧。

  “沈夫人不必解释,我从来不是你的第一选择不是吗?

  五年前我就知道了,您不必再提醒我。”

  沈初意心里不免觉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真心实意呢?

  一个人能如此虚伪到此,也实在是不容易。

  沈夫人尴尬地看着对方,自己开始说的话犹如一巴掌狠狠甩在自己的脸上。

  她想解释的。

  可一对上沈初意那受伤的眼,她觉得她的再多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时,门外则响起了小翠的声。

  “夫人,县主派人送来的药,还有一大夫,说是给四小姐看伤的。”

  沈初意有些意外,这位县主还真的派人来了,只是因为看她可怜?

  “意儿,你看?”沈夫人听着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本想替沈初意做决定,可回头一想,还是算了。

  小翠的声音如救命稻草,让她在这窒息感中抓到喘息的机会。

  “小翠,把人请进来。”沈初意整理了下衣裙,起身。

  来人看起来年岁不大,不过二十几的模样。

  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寻常大夫沉稳的样子,反倒是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在下齐贤,奉县主之命替沈四小姐疗伤。”

  齐贤对着沈初意与沈夫人握拳行礼,看起来更像是江湖中人。

  “齐大夫请坐。”

  沈初意没有回绝对方的好意,她只是在暗中观察着对方。

  “齐贤?你是药王的徒弟?”

  沈夫人有些惊讶地看向齐贤,上下打量着对方。

  齐贤对着沈夫人微微一笑:“沈夫人客气。”

  沈初意对药王倒是有所耳闻,听闻其有七个徒弟,这七人当中有一人在宫里当差,正是太医之首班良才。

  只不过此人除了给陛下和太后问诊以外,其余人是见都见不到一面的。

  所以,能得药王其他弟子诊治,是一件十分庆幸的事。

  而这班量才已年过七旬,众人都猜测药王要么是百八十岁的人,要么已经去世了。

  眼前齐贤如此年轻,想必是从小便在药王身边学医了。

  沈夫人原打算离去,可一听对方承认自己是药王的弟子,她便直接坐在沈初意身旁。

  “沈四小姐请。”

  齐贤没有在看向沈夫人,目光停留在了沈初意身上,让对方伸出手腕,号脉。

  沈初意本想拒绝,但又拿不准云念双是何意。

  她这具身体治与不治没有任何区别。

  思索一番,还是伸出了手。

  即使隔着手绢,齐贤的手指还感受到了冰凉的触感,那绝不是活人该有的体温。

  可他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几个呼吸的时刻便收回了手。

  “齐公子,意儿身体如何?”沈夫人关心。

  齐贤淡淡一笑:“沈四小姐身体…,很不好。”

  “很不好?”沈夫人皱眉,“齐公子无需担心诊金,也不必担心用药。”

  他以为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担心钱的问题。

  沈初意则神色无常,收回手,静静地看着对方。

  齐贤看了一眼沈初意又看向沈夫人:“诊金已经有人给过了,药材也无需将军府承担,只是其中有一位药材比较麻烦而已。”

  “是什么,我马上派人去寻。”

  “天山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