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仁至义尽-《高考后和大叔奔现了》

  但下一秒,女人还是毫不留情地重重地关上了病房门。

  两名女警碰了一鼻子灰,但也没办法,只好作罢。

  她们准备离开时,正好看到舒她们四个人。

  林琳上前两步询问,“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

  女警看到她们脸色才稍微好了些,语气无奈地回应,“被害人情绪抵触,家属太心疼孩子,暂时不希望过多询问刺激她。”

  话音未落,病房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四人透过玻璃往里张望。

  朱雪儿靠在床头,输液管随着颤抖的肩头摇晃。

  她父亲坐在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想碰女儿的手,却被躲开,“宝贝,咱们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现在外面传得太难听了......”

  母亲则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纸巾,“你让爸妈怎么出去见人啊......”

  这种情况,舒念她们四个也犯了难。

  但……来都来了。

  她们敲门进去,病房内的三人循声望过来,神色瞬间变得尴尬又异样。

  朱母抹了把脸,慌乱整理着被揉皱的裙摆。

  朱父别过脸去。

  朱雪儿大概以为是换药的护士,并没有回头。

  “阿姨,我们是雪儿的同学。”舒念硬着头皮开口,边说边将装着水果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朱母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异样神色,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起身应了一声:“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朱雪儿听到舒念的声音,突然猛地转过头,好像应激了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你们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她情绪激动地想要坐起身来,扯动了输液管,监护仪发出轻微的警报声。

  朱母脸色骤变,连忙上前按住女儿的肩膀:“别乱动,小心针管!”

  陈月下意识上前想扶住朱雪儿,被她狠狠甩开。

  "我不用你们假惺惺!"朱雪儿抓起枕边的纸巾盒砸过去。

  舒念本能地抬手遮挡,好在纸巾盒杀伤力不大……

  放好盒子,她余光瞥见李梦桃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诊疗单,纸页上"创伤性应激障碍"几个字格外显眼。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想着说着什么才不会刺激到她。

  病房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思来想去,她们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毕竟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朱雪儿通红的眼睛里盛满恨意,显然不想见到她们,再逗留下去只怕更刺激她情绪。

  无奈之下,她们决定离开。

  就在四人转身时,背后传来一声闷响。

  床头柜上的水果被朱雪儿打翻在地,滚落开来。

  下一秒,朱雪儿突然掀开被子,输液针头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们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吧?舒念,你知道吧?"

  她下床,赤脚踩在地面上,跌跌撞撞扑过来,被朱父一把抱住。

  "你们明明有机会阻止……"泪水混着鼻涕糊在朱雪儿脸上,她疯狂捶打着父亲的胸膛。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们?是你害了我!是你!"

  朱雪儿声嘶力竭的控诉,让舒念说不出话来。

  另外三人也是如此。

  她说的没错,是有机会阻止这件事发生的。

  如果当时她们态度强硬一点……

  朱母听着女儿的控诉,又见舒念几人垂头不语,心底腾起的怒火瞬间淹没理智。

  她猛地转身,指着舒念几人的鼻子大骂,“好啊,原来我女儿遭这么大罪,都是你们这群冷血的小畜生害的!”

  “阿姨,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林琳刚开口,就被朱母尖利的嗓音截断。

  女人捡起果篮就朝她们砸过来,“装什么哑巴?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被人带走,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踉跄着扑过来,“我送女儿去最好的学校,不是让她被你们这群垃圾害死的!”

  李梦桃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门框,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朱母的手指几乎戳到舒念鼻尖,“你们就站在旁边看着是不是?现在假惺惺来看热闹,早干什么去了?”

  她突然抓住舒念的胳膊,指甲在皮肤上掐出红痕,“我要告你们!让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陈月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她。

  舒念本来不想说这些,怕刺激到朱雪儿,但也不想平白被冤枉。

  “阿姨,您冷静点,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当时我们再三表达过想带朱雪儿走,是她……”

  舒念犹豫了一下,“是她说我们多管闲事。”

  朱父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这件事已经把他们家闹得一团乱。

  可惜朱雪儿和朱母根本听不进去,已经失去理智。

  她们把错全都推到了舒念她们身上。

  争吵声惊动了走廊的护士。

  "这里是医院!"护士板着脸冲进病房,消毒水的气味随着动作在空气中翻涌。

  朱母被这声呵斥惊得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这才慌乱地扶着朱雪儿往病床上带:"乖,躺好......"

  可朱雪儿还在剧烈挣扎,输液管被扯得绷紧。

  护士见状马上按下呼叫铃,很快赶来的医生一边安抚,一边示意护士准备镇定剂。

  趁着病房里一片混乱,舒念向同伴们使了个眼色。

  四人贴着墙壁退到门口,背后传来朱雪儿逐渐模糊的哭喊声。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林琳才颤抖着开口:"我们真的......尽力了吧?"

  没人回答,只有电梯下降时轻微的嗡鸣,混着几人压抑的呼吸声。

  电梯门打开时,陈月才瞥见舒念胳膊上的几道血痕。

  “被朱阿姨抓的?去处理下伤口。”

  急诊的消毒水味道比病房更刺鼻。

  值班护士掀开舒念的衣袖,三道新鲜抓痕蜿蜒在皮肤上,渗着血珠。

  “还好,不严重,消消毒清理一下就好。”

  护士利落地撕开酒精棉包装,“不过也不能不当回事,小伤也得及时处理。”

  陈月陪着舒念坐在诊疗床边,看着碘伏棉签在伤口上来回擦拭,舒念却像感觉不到痛,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处理完伤口,李梦桃小心翼翼地问:“疼不疼?”

  舒念只是摇摇头。

  见她还是不言语,李梦桃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别往心里去,朱阿姨当时气昏了头,才会抓伤人......”

  林琳把缴费单塞进包里,叹了口气补充:“换谁遇到这种事都容易失控,也是情有可原。”

  她们说的没错,舒念也清楚。

  但她不是在想这个。

  医院走廊的穿堂风掠过,舒念盯着自己手臂的创可贴发呆。

  李梦桃还在絮叨着安慰的话,她却突然想起朱雪儿尖叫时扭曲的面孔,和昨晚自己想要带她走时,却被她不耐烦甩开时的表情重叠在一起。

  “她当时说‘多管闲事’。”

  舒念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

  陈月愣了一下,回应道:“是啊,说了不止一次,她还是坚持和那些人走。”

  舒念突然觉得喉咙没那么发紧了。

  这两天反复折磨她的自责,那些“要是再强硬一点”的假设,在朱母抓着她叫骂的瞬间,突然变得荒唐起来。

  她们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突然,舒念笑了一声,笑声突兀地打破沉默。

  “我们在这自责什么劲?”她抬头看向同伴,眼底的阴霾散了大半。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人家不还是不领情,反倒觉得是我们的错,总不能我们把人绑走才叫负责吧?”

  陈月和林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李梦桃也跟着笑了。

  “就是说啊,我们早该这么想了。”

  舒念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她活动了下肩膀,像是甩掉了无形的重担:“走吧。”

  ……

  调查结果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尽管朱雪儿父母对警方的询问始终冷脸相对,甚至多次质疑调查公正性。

  但事发路段的监控录像清晰记录下关键画面,再加上舒念四人详细提供的时间线与可疑人员特征,警方仅用三天就锁定了涉案的几名社会青年。

  案件水落石出后,在警方与辅导员的耐心调解下,朱父朱母终于看清监控里舒念等人焦急阻拦女儿的画面,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第二天傍晚,他们提着水果在校门口拦住舒念一行,朱母眼眶泛红:“是我们糊涂,错怪你们了……”

  舒念垂眸盯着对方手中的果篮,下意识摸了一把手臂上已经结痂的抓痕。

  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语气平淡:“监控和笔录都在,道歉不用。”

  身旁的陈月往前半步挡在她身前,李梦桃也没给好脸色。

  朱父尴尬地搓着手,最终只憋出句“谢谢”,便拉着妻子匆匆离开。

  学校公告栏始终静悄悄的,没有张贴任何通报。

  辅导员也只是隐晦提及“近期发生一起安全事件,望全体同学增强自我保护意识”。

  但学校里,总有学生议论纷纷。

  然而学校始终严守朱雪儿的隐私,没有透露任何细节。

  舒念她们从辅导员处得知,涉案人员已被依法处理,而朱雪儿选择休学在家。

  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但心理创伤,还得慢慢静养。

  虽然朱雪儿已经不在学校,但关于她的流言却在大学校园里越传越盛。

  即便辅导员再三强调要保护隐私,舒念她们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细节,可不知从哪走漏的风声,让这些传闻像野火般迅速蔓延。

  这天午饭时间,舒念坐在食堂角落,隔壁桌几个女生压低声音的讨论声还是钻进耳朵:“听说她在酒吧被...”

  话音未落就被同伴紧张地捂住嘴,余光却不时朝她瞟来。

  换作以前,即便和朱雪儿关系一般,也可能会替她辩驳几句。

  但现在,懒得管了。

  “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陈月在舒念对面坐下,有些感慨,“记得之前她在论坛带节奏,说桃子的事,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林琳叹了口气,李梦桃也只是笑了笑。

  她们没有多聊朱雪儿的话题。

  午饭过后,四人抱着书本穿过熙熙攘攘的校园。

  曾经和朱雪儿的那些交集好像还历历在目。

  记得之前有一次,朱雪儿也是和不太熟悉的学长去约会结果差点被猥亵……

  那个时候她们关系还不像后来那么僵,舒念她们还给她出谋划策……

  有些善意既然喂不饱不知好歹的人,倒不如留着暖自己和身边的人。

  ……

  国外,宋氏分公司。

  宋丞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终版方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鼠标边缘。

  落地窗外暮色渐浓,玻璃倒映出他的侧脸。

  这个临时甩给他的项目,终于画上句点。

  这段时间,沈知意一直缠在他身边,即便他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对她没想法。

  但没想到她这么执拗。

  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喜欢在他面前晃,宋丞倒也觉得无所谓,没怎么管她。

  手机弹出航班确认短信时,宋丞还没来得及查看。

  “宋!丞~”

  熟悉的尾音。

  办公室门被推开,宋丞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沈知意第不知道多少次未经他同意且不敲门进来。

  行政部新来的助理小姑娘已经被她哄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发梢沾着雨珠,脸颊因为奔跑泛起红晕,手里还拎着个印着logo的精致纸袋。

  “我做了海盐芝士蛋糕!”沈知意把点心盒推到他面前,“你看,这次用的是你上次说的奶油。”

  “我这儿的门是摆设?”宋丞没接她的话。

  余光扫过她肩头洇湿的水痕,他喉结滚动了下,将涌到嘴边的话咽成叹息:“下雨还折腾什么。”

  声音压得很低,反倒显得有些不自然。

  沈知意将小蛋糕推到宋丞面前,“你尝尝看嘛。”

  她撑着下巴歪头注视着他,眼中尽是期待。

  宋丞瞥了眼,最终还是接过银勺。

  只一小口,宋丞不得不感叹,这丫头手艺进步飞速。

  想起来第一次拿来让他尝的甜品,把盐当成了糖……

  “怎么样怎么样?”沈知意几乎要趴到他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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