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归元将启-《九尾仙帝,从镇族女老祖开始》

  蓦然,族长低沉而带着岩石摩擦质感的声音,在宋亚琛心湖中回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沉的暮气与托付的决然:

  “外来的恩者……”

  “我岩甲灵族,自上古纪元便扎根于此深处。”

  “古祭司曾有预言:‘待外来者迎归我族之时,即是我族辉煌复苏之始!’ ”

  此刻,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在宋亚琛身上,带着一丝渺茫却又固执的期盼。

  “然……时移世易,预言缥缈。”

  “如今,正值这方天地‘元磁三秋’更迭之际,空间动荡,恶邻环伺。”

  “此番变故,我族……已无‘金身境’领袖坐镇……”

  族长巨大的石质头颅微微垂下,深绿色的眼眸黯淡,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沉重。

  “恐……难以度过此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聚在身边、气息依旧萎靡的族人,最终落在宋亚琛身上,那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清晰的歉意:

  “你之援手,救我残躯片刻清明,已是天大恩情。”

  “然我石心本源已碎,非生机能量可补。你自身,亦不过淬体之境,此境凶险,非你所能涉足。”

  族长巨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依偎在身侧、正紧张看着他的小巨人岩渊,带着最后的慈爱与诀别:

  “若有法子……你可自行离去便是。莫要……卷入我族这倾覆之祸……”

  转瞬,这近乎遗言般的嘱托,字字如重锤敲在每一个岩甲灵族人的心头。

  绿晶泉池边,先前因族长“复苏”而沸腾的喜悦骤然冻结,化作一片死寂的悲凉。

  池底残余的微弱绿光,映照着族人们僵硬而哀伤的石质面庞。

  “父亲?”小巨人岩渊猛地抬起头,深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困惑与难以置信。

  “你不是金身境吗?你为什么说我们没……”

  可它自己说到此时,稚嫩的声音戛然而止。

  它意识到了什么,那巨大的空洞,父亲眼中强行凝聚却难掩衰败的青翠光芒,还有那话语中浓得化不开的暮气……

  所有被短暂喜悦掩盖的残酷现实,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它小小的认知。

  旋即,它巨大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巨大的石掌死死抓住父亲的手指,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最后一丝绝望的执拗:

  “父亲你没事的对吧?你肯定没事是不是!”

  “你说呀…你说呀……你以前和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呜噜噜……你说过的啊!”

  终于,孩子的追问,如同一把钝刀,割裂了族长最后强撑的平静。

  他巨大的石质身躯发出一声无声的、沉重到极致的叹息,那叹息仿佛抽空了周围所有的空气。

  他反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更加轻柔地抚摸着岩渊粗糙而冰凉的石质头顶,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

  “岩渊,我的孩子……”

  “往后……族中还能否有未来……就…就靠你们了。”

  族长望向一众亲切的巨人,这简短的几个字,重逾山岳,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族人的灵魂深处。

  说罢,族长神情不再犹豫。

  他巨大的手掌在胸前那破碎的漩涡空间处虚虚一按,掌心褐色光芒流转。

  一颗约莫人头大小、通体流转着温润黄褐色光晕、内部仿佛蕴藏着无尽大地精华与星尘碎屑的璀璨水晶球,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那水晶球一出现,便散发出一种古老、厚重、承载万物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族长转向那位身披繁花的雌性巨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岩雀,把‘圣心’……取出来吧。”

  立时,“圣心”二字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所有岩甲灵族族人,包括正在悲伤中的岩渊,身体都猛地一震!

  先前族长“复苏”带来的那点微末喜色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混合着巨大悲痛与庄严敬畏的肃穆!

  空气沉重得几乎要凝固成实质,连绿晶泉池最后一点微弱的涟漪都平息了。

  宋亚琛初次见识这种场面,也是不免心头一震!

  他虽听不懂“圣心”具体指代何物,但从这瞬间死寂的氛围、族人们陡然变得无比庄重甚至带着一丝神圣悲怆的表情,以及族长那视死如归的姿态。

  他瞬间明白——这“圣心”的出现,意味着真正的诀别!

  意味着族长将进行某种终极的、不可逆转的献祭!

  “不——!不要归元!不要归元!父亲!!”

  小巨人岩渊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它扑上去想抱住父亲的手臂,想阻止那水晶球的光芒。

  但它小小的身躯如何能撼动?

  转念,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它猛地转向宋亚琛,硕大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玉滚滚而落:

  “那个外来者!恩者!你救救我父亲!求求你!你还有没有先前那种石头?”

  “那种亮晶晶的石头!看在我给你紫薇果的份上……再给我一些好不好?救救他!呜噜噜……”

  这哀恸的童音,带着最纯粹的恳求与无助,狠狠撞击着宋亚琛的心灵。

  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来不及思考族长刚才所说的“石心已损,无法恢复”。

  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道:

  “有!我还有!”

  话音未落,他手指在储物戒指上疾点。

  哗啦啦——!

  又是一座由上千颗上品灵石堆砌而成的小丘,闪烁着令人心安的纯净灵光,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几乎是他身上携带的上品灵石剩余的大半!

  在青云界,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如此豪横地两次拿出数千上品灵石,俨然绰绰可称惊世骇俗。

  不过宋家固然底蕴深厚,但也绝非如此无度溺爱小辈。

  宋亚琛他们此次出行,肩负着家族长辈期许的重任。

  掌管族库的他念武伯伯大手一挥拨下重款,再加之宋亚君这位三代州主大哥的照顾支持,才得以携带如此巨资傍身。

  此刻,宋亚琛毫不犹豫地大肆倾出,只为一线渺茫的希望。

  岩甲族长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小山的灵石,又看看满脸急切、泪眼婆娑的岩渊。

  最后目光落在宋亚琛坦荡而恳切的脸上,巨大的石质面庞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有欣慰,有感激,有遗憾,最终化为一声更加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