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婚礼音乐的选择-《重生追爱:笔尖撩动白月光》

  晨光透过纱帘,在顾逸尘的袖口镀了一层浅金。他指尖还残留着昨夜喜帖纸面的微凉触感,此刻正轻轻搅动咖啡,一圈一圈,像在丈量时间。

  洛倾颜坐在他对面,发尾垂在肩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吹了口气,热气在杯口散开,声音也轻得像雾:“喜帖有了温度,音乐也得有灵魂。”

  顾逸尘抬眼,笑意浮起:“我正想说。宾客进场时,得有点气势。”

  “你是想让婚礼变成交响乐首演?”她挑眉。

  “至少别一开场就让人想打盹。”他反手打开平板,推到她面前,“我列了几首,节奏稳、层次强,能撑住场面。”

  她扫了一眼,眉头微蹙:“这像是颁奖典礼的背景音。”

  “你的呢?”他问。

  她点开自己的歌单,第一首是钢琴独奏,音符如露水滑落叶面。第二首是小提琴与竖琴的对话,第三首……他听着听着,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一下。

  “太软。”他说。

  “你那是太硬。”她回。

  两人对视一秒,谁也没退。

  “不如这样,”她合上笔记本,“我们各自选五首,再一起听一遍,看哪首能让对方点头。”

  “成交。”他端起咖啡,碰了碰她的杯沿。

  午后,客厅成了临时评审室。音响摆在茶几两侧,窗帘拉了三分,光线柔和得刚好不打扰耳朵。

  洛倾颜先放自己的第一首。琴声缓缓流淌,像春夜细雨落在屋檐。顾逸尘听完,摇头:“太安静了,像在等天亮。”

  她不恼,换下一首。大提琴低吟,中提琴轻应,像一对老友在炉火边叙旧。他听完,依旧摇头:“情绪太沉,婚礼该是向上的。”

  她抿了抿唇,指尖在笔记本边缘轻轻摩挲。忽然,她从包里取出一支钢笔,笔身古朴,镶嵌着一颗淡粉色的水晶。她不动声色地将它夹在歌单里,轻轻旋动笔帽。

  水晶微闪。

  她抬眼看向顾逸尘——他表面平静,可她“听”到了。那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沉下去的怀念,像风吹过旧照片的边角。

  她换了一首曲子。节奏更缓,旋律却更清晰,像一个人在空房间里轻声哼唱。

  顾逸尘听完,眉头松了些,但还是摇头:“不适合开场。”

  “可你喜欢。”她轻声说。

  他一怔。

  “你刚才敲了三次扶手,节奏和这曲子的拍子一致。”她看着他,“而且……你眼角动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这是我妈葬礼上放的那首。我那时候小,只记得琴声,别的都忘了。”

  她心口一紧。

  “我不是不喜欢它。”他低声道,“只是……不想在那么喜庆的日子,让人想起告别。”

  她点点头,没再争:“那它放在仪式后,行吗?当作一段独白。”

  他看着她,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轮到他放曲子了。

  第一首是宏大的交响改编,铜管如潮水涌来。洛倾颜听完,摇头:“像打仗。”

  第二首加入了电子节拍,节奏强烈。她皱眉:“像夜店暖场。”

  他笑出声:“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

  第三首是《d大调卡农》的现代混编版,弦乐层层叠起,气势磅礴。她听完,依旧摇头:“太满,没有留白。”

  他挑眉:“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热闹都是浮躁?”

  “不是热闹不好,”她说,“是怕它盖过我们自己的声音。”

  他盯着她,忽然问:“那你觉得,我们的声音是什么?”

  她没答,而是打开自己的最后一首——一首熟悉的旋律,被重新编排成弦乐四重奏,温柔却不失力量。

  他听完,皱眉:“太柔了。”

  她没反驳,悄悄再次旋动笔帽。

  水晶光芒稳定,微微发亮。

  她“听”到了。那不是否定,而是一种近乎心动的波动,像湖面被风吹皱,又像雪落在掌心,慢慢化开。

  她暂停播放,轻声问:“如果……它出现在我们交换誓言的那一刻,你会讨厌吗?”

  顾逸尘没立刻回答。他望着窗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轮廓清晰得像被刻过。

  “不会。”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它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在雨里撑伞的样子。你头发湿了,还笑。”

  她怔住。

  那天他加班到深夜,她站在公司楼下等他,伞歪向他那边,自己半边肩膀淋透。他记得。

  两人相视,谁也没再提对错。

  她把那首曲子拖进文件夹,标注“待定”。

  “还有两首没听。”他说。

  “先歇会儿?”她起身去倒水。

  他坐在原位,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了两下——正是那首曲子的前奏节奏。

  她端着水杯回来,眼角微弯,却没点破。

  傍晚,他们重新坐回音响前。

  最后一首是顾逸尘选的,融合古典与现代的编曲,节奏稳健,旋律清晰。洛倾颜听完,摇头:“太规整,少了点意外。”

  他笑:“你是不是就喜欢那种‘差点走调’的感觉?”

  “不是走调,”她说,“是真实。像心跳,不会永远精准。”

  他若有所思。

  她忽然问:“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曲子,明明没在现场,却觉得那是为你写的?”

  “有。”他说,“就是你刚才放的那首待定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昨晚梦到它了。”他看着她,“在梦里,是你在弹。”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指尖轻轻抚过那支钢笔。水晶安静地亮了一下,像回应。

  夜色渐浓,歌单一首首划过,像河流淌过山谷。

  他们争论,妥协,偶尔笑出声,偶尔沉默。

  最后,两份歌单并列在屏幕上,红色标记的“待定”只有三首。

  她靠在沙发背上,轻声说:“其实我不怕热闹,也不怕安静。我怕的是,音乐响起时,我们听不到彼此。”

  他转头看她。

  “所以得选一首,”她继续,“能让所有声音都退后,只剩我们两个的。”

  他点头,伸手关掉音响。

  客厅瞬间安静。

  只有笔尖水晶,还在她指间,微微发亮。

  他忽然问:“如果必须现在定一首,你会选哪首?”

  她没答,而是打开音响,重新播放那首待定的曲子。

  旋律响起的瞬间,他呼吸轻了一拍。

  她看着他,轻声问:“现在呢?它盖住你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微颤。